显然，神职本身的能量纯粹程度，比护家灯神施展得要强上很多，这是因为后者没能完全发挥自身神职的缘故。
　　苏宸看着女子破坏神职的举动，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们还没有凝练出神职来，而这两个神职，恰好对他们而言都是没什么门槛的，试着去掌管一个绝对不亏！
　　可现在，宝贵的神职就这么被简单粗暴地破坏掉了！
　　浪费是要遭天谴的知道不？！
　　而那个男子以同样的手段对待黑山大王，不过他比女子更狠。
　　他的武器是一柄长刀，几刀下去，便将后者砍了个粉身碎骨。
　　望着两人艰难应对的敌人，却被对方如此简单的击杀，苏宸和秦楚阳心情复杂。
　　“两位究竟是……”
　　“等等，我们得探测一下你们的神力值，否则你们也是我们的敌人。”
　　女子声音冷酷，她跨步上前，出现在两人身前，取出一个类似手表的仪器，不由分说地佩戴在苏宸和秦楚阳手腕上。
　　“滴滴”两声，仪器上显示出两个数字，分别是“11.32”和“12.01”。
　　“咦，这个数值……有点奇怪。”
　　女子皱了皱眉，打量了苏宸和秦楚阳一眼，若有所思道：“你们是外域来的？虽然现在少了，但我们这里不时会有外面的神修进来，那些都是无比强大的大神级存在，可少有像你们这么弱的。”
　　——还是第一次有人打一照面就称他们弱的。
　　苏宸笑了笑，不甚介意地说：“是啊，从外头来的，怎么了？”
　　“我看你们气息纯正，神力值少得却连最低等的小神都算不上，一般来说，一尊筑基小神的神力值都有30了……我们多多少少也会因为自身信念而具备神力值，但都在2~4之间，最高也就是5了……由此想来，你们应该救了不少人吧。”女子说。
　　所谓的神力值，估计是信仰的数值具现化。
　　苏宸颔首：“正是如此，怎么了？”
　　“没什么，这里的神魔之流，都是将人族当做粮草的存在，枉顾神名，实际上都是魔头，你们在这里肯定是没地方去的，如果可以的话，便跟着我们回人族的圣城里，在那里没有神魔之分，大家都是人族。”
　　苏宸很想说，实际上那些神修也都只是人而已，并不是真正的神……算了。
　　他们的目的不就是淬炼神身凝聚神职，然后返回自己的世界么？要达成这两步骤的基础是什么？
　　——是信仰之力啊！
　　所以他们若是真去了什劳子的人族圣城，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可看这两人对神魔之流恨之入骨的态度，苏宸知道自己就算要拒绝这女子的提议，也得小心谨慎。
　　“实不相瞒，我们二人乃误入此地，初来乍到，并不欲随意走动，既然二位已经将这一神一魔宰杀，我们也可去他们的村庄驻扎。”
　　女子怪异地看了苏宸一眼，似是在嘲笑对方的天真。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么？那座村庄很快便会被更强大的神魔瓜分走，你们擅入神魔古域，想来是会被群殴的。”
　　苏宸还未来得及回答，女子却道：“嘶……我时间到了，黑翼，帮我护法。”
　　“好。”
　　名叫黑翼的男子自始至终保持冷漠，他抬起枪，毫不犹豫地对准了苏宸和秦楚阳。
　　说真的，苏宸不仅没感受到威胁，还觉得十足新奇：他从前世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
　　可紧接着，女子便露出了无比痛苦的表情，面如金纸，浑身剧震，四肢如弹簧一般四处抽打。
　　她勉强按了一下位于心口部位的紧急装置，便见黑匣子立时便往她的心脏里注入了一道平和治愈的能量。
　　不过，随着她伤势恢复，修为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元婴初期坠落到结丹中期。
　　“这是什么？”
　　作为一个炼药小天才，苏宸下意识地记录了从其注入能量到现在的这段时间，突破成为元婴期修士后，仅仅只活动了……半刻钟。
　　这比任何极品丹药的效力都要短，且携带了不可避免的副作用。
　　按照药理来讲，每用一次，此女经脉都会受到不可逆转的损伤，除非她的修为真正结婴，否则体内累积下来的沉疴暗伤，早晚就会让她现有的一切崩溃塌陷。
　　大概一个时辰后，女子才虚弱地缓过劲来，汗如雨下。
　　“抱歉，黑翼，我资质太差，耐受力过低了，只是这么一小段时间，‘灵爆装置’便掏空了我。”女子秀美的容颜上布满了苦涩之意。
　　黑翼只淡淡地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好不好我自己知道。”女子侧首，对苏宸二人敛眉道，“这位是黑翼，我是程薰，我们是来自人族圣城的侦察兵，目的是侦查神魔古域边境线的动静，同时看看能不能带回来人族伙伴。如今碰到了你们两个，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苏宸：“麻烦详细说明一番？”
　　程薰以为苏宸是不理解她的任务目的，便道：“想必你们也看到了，神修和魔物联手将人族豢养在领域内，恩威并重地从人族身上收割信念，剥夺人们灵魂的自由，反过来说他们的神力本质上也是由人族的信仰堆积而成……至于魔物，暂且不说什么了，它们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虽说是侦查，但我们最主要的目的，正是将能够成为圣城居民的人族给带回去，无论灵根资质如何，以圣城的科技手段，都能让人族成为战士……哦，你们应该不知道什么是‘科技’吧，简而言之，就是通过灵药培养战士，只要结合训练，所有人都有成为强者的机会。”
　　前半句话苏宸和秦楚阳没觉得不对，毕竟对方说得也是事实，只是这个事实很片面，有些心术不正的神修的确这么做了，可一些神修却保持着底线，并没有将人们当成粮草一般一茬茬地进行收割。
　　但后半句话，就叫他们觉得分外不妥了。
　　虽说成为强者的机会的确人人有之，可通过“科技”、“灵药”来培养没有灵根的普通人……结合方才程薰在药效结束后的表现，怎么看都是伴随着一定代价的。
　　“她虽然是结丹期修为，但是单看生机的旺盛程度，只有寻常修士的五分之一了……大概还有一百年左右。不过，她骨龄却只有八十一，相当年轻。”
　　身具阳灵根以及木灵阳焱的秦楚阳，对于旁人体内生机的变化格外灵敏精准，只一眼便看出了程薰寿命缩短的事实。
　　这让苏宸想到了两个字：速成。
　　速成强大的战士，然而代价是战士的寿命比正常修炼要短得多，且每一次战斗、每一次爆发，都会让战士距离死亡更进一步。
　　这是透支灵根潜力的代价。
　　苏宸了然，却并未多言，但紧接着，他心头一凛，一股危机感袭来，如利剑般悬在了他的头顶。
　　“有元婴期的神过来巡视了，你们两个戴上这个，跟我们走，否则我们都会死在这里。”黑翼取出两枚手镯，叫苏宸和秦楚阳戴上。
　　“啪叽”一声，手镯展开一道透明防护罩，将几人笼罩其中。
　　这阵打探在附近停留了足足十二时辰，直到一日之后，对方才悠悠退离。
　　程薰解释道：“这是圣城高层研发的‘人域’装置，能够有效隔绝神力探测，并且让自身在外界感知起来，就如同虫蚁一般弱小，是圣城侦察兵的标配。为了防止意外情况发生，我们每人都会多准备一个备用。”
　　“准备得倒是充分。”苏宸笑了笑。
　　程薰旋即说：“不过使用了此物，便相当于在你的身上打下了圣城的印记，抱歉，自此之后你们就只能加入圣城了。”
　　“这……”
　　苏宸皱眉，显然这种半强迫半隐瞒式的印记，在他看来相当于一种欺骗。
　　秦楚阳问道：“若是我们不愿加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