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吐真言(16)

　　但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正收回目光，经纪人一抬头看到正带着俞雁今活动的王琦。见周围没人，他咂咂嘴，唏嘘一声：“说来要不是之前组合突然解散，俞雁今也不会现在四处碰壁找机会。”
　　枥越铮抬眼看他。
　　经纪人啧一声，还说在节目相处不好，否则你干嘛想听人家八卦。
　　不过迎着枥越铮目光，他轻咳一声，没卖关子直接道：“俞雁今是组合唱跳出身，本来不是队里主捧。但这孩子挺厉害，对自己狠，也有股倔劲儿往上爬，加上运气也不错。有一次表演，直接出圈，成为了组合的no1。压了队内主捧一头，但矛盾也出来了。”
　　“我听说组合两个有后台的不愿意给人作配，玩够了就想解散。正闹得组合没办法活动，这边有个队员突然就提出解约，反正组合七个人走了三，公司索性解散了组合，让他们各自发展。”
　　他说着略有些可惜：“虽然是唱跳组合，但说实话这个组合不算差，好好经营几年，转型拍戏也好到海外发展也好，都比仓促解散强。”
　　但仓促解散既损失了粉丝，又把之前下的一盘棋打散，所以他十分理解王琦带着俞雁今找机会。
　　不过解散后，俞雁今单打独斗成绩也很不错，现在也是稳住了，就是上次那直播意外……
　　他忍不住看了枥越铮一眼，见他目光又落在俞雁今身上，狐疑一挑眉，越铮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关注了？
　　正奇怪，导演薛岳走了过来，他忙把这件事丢之脑后：“薛导，恭喜恭喜，多亏您，今晚越铮才能拿到这个奖。”
　　枥越铮收回目光，朝薛岳敬酒：“多谢薛导。”
　　这边，俞雁今跟着转了一两个小时，吹了一肚子冷风，还喝了好几杯没什么酒味的香槟。直到再也憋不住，急忙捂着肚子跑厕所。
　　天杀的王琦，居然带他溜了这么久。
　　真以为遛狗呢！
　　俞雁今绷着有点疼的膝盖，强撑着优雅礼貌的问了服务生厕所，踩着外人看不出来的仓促步伐冲进厕所。
　　但第一个有人，第二个放满了清洁阿姨撒到的工具，第三个挂着暂时不能使用的标志。
　　俞雁今翻了个白眼，他肯定是和枥越铮相克。枥越铮今晚获奖，他就摔了膝盖，找个厕所还憋了一肚子。
　　正匆忙要去找其他厕所，但一转身就看到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边走边说道：“雁今？巧了，正想找你聊聊之后有没有档期，结果就在这儿遇到了你，可见我们有缘。”
　　这人三十多岁，穿着身西装，戴着眼镜。看上去颇为斯文儒雅。顺手关上厕所的门，迎着俞雁今那种恣意惊艳的脸，笑容更胜，伸手打招呼道：“刚才跟着熊导没能好好打个招呼，这会儿总算有机会了。”
　　看着紧闭的厕所门，再看着面前这只手。俞雁今皮笑肉不笑礼貌轻碰，又迅速放开揣进口袋。
　　。
　　“胡导好，多谢胡导赏识，待会儿一定和您喝一杯。不过您看这地方到底不适合打招呼，要不然我们去外面？”
　　“唉，别啊。”胡明瞥了三个厕所，以为都没人，放心大胆的打量起俞雁今：“正是因为这里没人，我们才能好好聊聊嘛，不然就外面，聊个角色就有一大批人想要，反而没这里方便。”
　　感受着落在身上肆无忌惮打量的眼神，俞雁今笑容变淡，敷衍道：“多谢您看重，不过经纪人正在外面等我呢，再不出去恐怕就得进来找了。”
　　“那你打个电话说说，正好这会儿有机会，我们俩先聊聊。”
　　胡明看着俞雁今那双潋滟的眼睛，痴迷的凑近：“刚才我听你经纪人说你对熊导新电影那个角色有意思，想试镜？”
　　俞雁今不动声色后退一步：“多谢熊导给机会，的确约了试镜。”
　　“试镜他当然会给，正好给新电影添点关注，但角色到不到你手上就不知道了。”眼看俞雁今几次三番拒绝，他拖长了声音故弄玄虚道：“我跟了熊导几年，他最喜欢用知根知底的老演员，一般新人除非演技好到枥越铮那程度，才能让他主动动心，否则……”
　　他咂咂嘴，看着俞雁今，目光肆意的落在他脸上：“你演技还行，但算不上最好，熊导恐怕不会要你。”
　　俞雁今早有所料，因为上一世熊导的确拒绝了他，答案是外形合适，但演技不够。不过那个角色演技的确要求高，最后据说是没找到合适的演员，直接改了剧本。
　　所以他对此一点也没惊讶，礼貌又谦虚的道：“多谢您指点，不过能有试镜机会就很好了，我多努力几年，希望能和熊导有机会合作。”
　　胡明眉心一皱，看着还装腔作势捏矜持姿态的俞雁今，道：“这年头，有时候靠努力可不行。今年我有幸参与了选角和拍摄，你要是……”
　　“胡导！”俞雁今打断了他的话，笑容礼貌，不卑不亢：“我们出去聊？”
　　出去还聊个屁，听到这明显拒绝的话，胡明脸上虚伪的笑容消失，肆意打量着俞雁今，目光恶心的流连在他眼角眉梢，下巴和脖子。
　　旋即嗤笑一声，他道：“装什么装？我就不信你混到现在就一直干干净净？”
　　俞雁今声音都没变过：“承蒙您夸奖，我这人投机过、也和人抢过资源，算不上干干净净，但也做不到您口中的那样。道不同不相为谋，是您先出去还是我先离开？”
　　胡明气到了，他自从升到熊导的副导演，还没人这么冲他说过话，张嘴就骂道：“小婊……”
　　‘刚才我听你经纪人说你对熊导新电影那个角色有意思，想试镜？’
　　一道说话声从俞雁今口袋里传出，胡明脸色一变：“你录音？”
　　俞雁今似笑非笑，弹了弹袖子：“胡导不会以为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他仗着身高优势，落在胡明戴了假发的头顶上，轻轻哼一声：“从头到尾都录了一遍，您要听吗，如果您要接着说，我还可以接着录。您要是想玩手段，那我也不惧把这段录音发出去。”
　　胡明脸色一变：“你不行在圈里混了？你以为发出去，对你有好处？”
　　“没事儿啊，我正好想回家喂猪，就看您敢不敢去说了。”俞雁今话音一顿：“还是出了这个门，我们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胡明脸色几次变化，他当然不敢。他在熊导那里规规矩矩几年才好不容易到了副导的位置，不过是看着俞雁今那张脸勾人，没忍住想占点便宜，哪知道这小子不是玫瑰，是个狐狸。
　　他看了俞雁今几眼，冷笑：“厉害。”
　　转身大步出了厕所。
　　门砰地一声合上，俞雁今脸上虚伪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冷着脸转过身就开始疯狂洗手。
　　和那个人握过的手脏！
　　洗了好几遍，直到手背通红，他压在胸口的那股气才勉强顺了。
　　在这个名利地混，免不了会遇到类似的麻烦。有经验了也就知道解决办法了。
　　垂眸抽了纸擦干净手，转身正要往外走，看着那一扇紧闭的厕所，脚步一滞。
　　如果有人的话，之前那番对话，里面的人恐怕就算能克制不发出声音，呼吸总会有吧。
　　但这么一会儿过去，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所以里面没人？
　　感受着快爆炸的膀胱，俞雁今犹豫着敲响厕所门：“你好，请问有人吗？”
　　要是没人就万事大吉，要是有人就赶紧告诉王琦，来收拾麻烦。
　　但一秒两秒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竖起耳朵听了听，又嗅了嗅周围味道，似乎没人上厕所的味儿啊。
　　所以真的没人？
　　他低头看了看厕所下面的门缝位置，犹豫再三到底没有猥琐的跪下去探头朝里面看，于是再三斟酌又敲了一次门。
　　“没人我就进来了？”
　　“我数一二三了啊。”
　　他握住门把：“1、2、3？”
　　然后使劲儿拽了一下门，居然没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