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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非洲式神去修真 下(49)

作者:纪离离 时间:2019-02-24 13:40 标签:系统 穿越时空

穆星河可以安慰他钟子津是他最利的剑,无法摧毁的壁垒,他永远不会后悔,但那样的话终究无法破除钟子津的心结。
穆星河知道钟子津的这些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是眉眼锐利自信飞扬的少年剑修,后来他困惑于天赋,困惑于无法突破,到了后来——后来他终于淡定和沉静下来,专心享受剑术给他带来的快乐,结果他最依赖的师兄却为了保护他们而死去。
都是人,凭什么师兄能站出来保护他而他当时却没有力量?
他们都耿耿于怀,却从来绝口不提。
死城对钟子津来说或许是很糟糕的地方。无法突破的梦魇又重新降临,他的人生好似重头走了一遭,从无往不利到如今的初步难行,从现世到死城,就如同一个无法摆脱的宿命。
但穆星河不能说什么,修行艰难之处不在于学,而在于心。
自己的心境永远不能是别人的心境,有时候将自己的体悟说出口,反会叫人行差踏错。囚于心魔、困于自我,在这漫漫的长生路上是何等常见。即使不求长生,也是一步比一步更险——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毫无代价的力量。
正如花想容的预言,禁军与义军僵持几日,一个张弦月之夜过后,城门终于被攻破了。
义军涌入皇城,还没有开始欢庆,新的死亡却又重新降落到他们头上,城外有雾,城中有雨。
——是镖雨!
那镖雨来势奇疾,待到人们反应过来,锥心刺骨之痛已经从伤处蔓延开来,叫人手足抽搐,不能自控!
一片混乱之中,唯独他们义军的首领不闪不避,甚至信手便挥开几道毒镖,他们看到这样的首领,好像看到了绝境中的希望。
然而一个鬼魅一般的身形自首领身后出现,刀锋一亮,刀刃就悬停在首领的喉间。刀刃就要刺入肌肤,首领却是更叫人不可思议地身形一晃,那刀锋之下,只剩一道黑雾。
黑雾悄然散去,首领却是重新出现在原先的地方一步之外。
不祥的气息开始笼上人们的心头,他们已经不能用首领勇武盖世安慰自己,他们想说这是妖术,可是带领他们打入皇城的人怎么可能是妖怪呢?可是假如是神仙显圣,那些黑色的雾气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邪门!
首领并不需要人们的反应,他手上虚握,地面就升起一道黑色的雾气,将蒙面女子炸得粉碎,血肉四溅之间,首领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与此同时,弓弦之声响起,八道幽幽寒芒径直逼向首领,首领此刻术法未收,如何能够避过?!
首领硬生生接下暗器,身覆冰霜,弓弦声又响,人们以为首领此刻必然葬身此处,却是首领之徒——他一直喊首领师父,首领虽然没有回应过,但是众人都认为他们便是一对师徒——信手拔过身边一人的长刀,暗器被长刀一阻,长刀碎成点点磨痕,化作一群乌鸦,袭向一个在地上翻滚哀嚎之人!
——那人双目明亮而清醒,见到变故一跃而起,哪见什么痛苦之色?
人们只见女子身形一晃,身影就渐渐模糊起来,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
但潜藏在人们之中的杀手并非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在于,有人为抓住这个杀手,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首领之徒一手微张,黑雾纵横,分明是缥缈的雾气,飘荡过来的时候却有刀锋一般的锋锐,人们的血肉之躯好似镰刀下的麦草,纷纷倒下。
隐约有人听到首领之徒念念有声。
“万劫如晦,不死不灭。天行无常,屠灭苍生。”
“三千地狱,为我统御。万界诸天,尽归魔道!”
地面爆发出巨大的黑色气柱,升腾而上之时,宛若乌云遮住了天空。
血腥味和哭嚎将皇宫占据。
那个信手屠戮的凶徒双眼却是冷静异常,含着微笑,在人们惊恐的眼神中、尸丛之间拾起地面不知何处而来的药盒,信手击碎地面零散的短刃飞刀蒙面。
他打开药盒,将之中的药丸吞入口中。那些药丸来得诡异,生效得也诡异,其实徒弟的模样并无变化——那是个很难看出在想什么的男人,经常笑,口吻也不算疏离,却叫人不敢接近,而如今那种奇异的气质并没有什么变化,却是叫人觉得更加危险。好像稍一接近,就会被他吞噬了一样。
徒弟缓缓走到了首领面前,此时首领面无表情拔出暗器,丢弃于地,一点声音都不出,只有有些浊重的气息暴露了他此时的痛楚。
徒弟倾过身来,声音很轻,温热的气息落在他的耳边:“肥水不流外人田。”
首领霍然抬起头,他面色显得有点苍白,却显得那双眼睛格外的黑,格外的幽深。
而后他的眉眼又很快沉寂下来,他很了解如今的形势,也很了解身边的人,他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那是个三重的障眼法,他竟然无力解决,而对方也没有怪责他一句话,只因他不再需要提点。
只有被放弃的人才不需要提点。
那个人距他极近,睫毛就在他面前,微微颤动。
于是他已经懒得去问生与死的问题。
“当初,你为什么要带我一起走?”
他多次以为自己的性命要走到尽头。在他论道大会输了以后,在他破除禁制力竭以后,在他们遭遇变故之时——没有利用价值的弱者也不会有任何生存的意义,他必然要死。然而那个人却在连自己都万分凶险的时候救了他,带他一起离开。
他看见对方对方眼中泛起了一点笑意,嘴角也微微抬起,带着些许嘲讽:“笑话,若不曾带走你,我被术法反噬,谁来照看我?”
他一点都不意外这样的答案,甚至心里还觉得不愧是他。他摇了摇头:“可我也可能杀你。”
每一个成名魔修都是踏着强者的头颅走上去的,他是魔君,多好的踏脚石。
对方闻言冷笑了起来:“你倒是未曾杀我。”
这时候他反倒是笑了。
他学了面前这个人一辈子,学他的本事,学他的笑,学他在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能戏谑而从容,学他轻描淡写的残忍,但他也明白其实自己从未学得好,他心里太多犹豫太多不自信,可是他这时候却是能像他所向往了很久以前那样笑出来。
大约是因为那时候想起来也挺好。
他恢复得比对方快,魔修之中向来信奉弱肉强食,他于是很奇异地变成强势者,做了一些他理想中强势者会做的事情。
顺从自己心中之欲并不算错,也未曾违背师父给他的任何一项教导。
但当然他也知道,师父虽然不声不响,甚至有时候还是那样毫不在意,甚至调侃自己看自己无所适从的模样,可自己总有一天是要被处置的。
没有一个魔君愿意让他人看见自己落魄的模样,更没有一个魔君愿意让侵犯自己的人活着。
“我就没想过你恢复功力了我还能活,我只希望这段时间不必那么快过去,”他看着对方的眼睛,很可惜那只是一张陌生的面容,他只能依靠记忆描摹轮廓,“不然,你会杀我,我也会杀你。”
他们无法彼此降服,只有以死亡作为关系的终结。
他闭上眼睛,叹息中手上凝聚起黑气,是一把短刀的模样,被他握在手中,对方离他那么近,他反手就能插入血肉之中。
他微微往上移了一寸,就在那片刻的迟疑之间,他的气血几乎逆流,黑色的雾气冲破自己的身体,疯狂涌出来。炸裂一般的痛楚席卷了他的身躯。
“师父。”
墨羽君皱起眉头。
他想不到这个人死前竟然在走神。
他养了这个人许久,看着他一无所有狼狈不已,也看着他摸爬滚打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给他看到,日复一日教导他,也渐渐开始提防或者期待,他隐约觉得此人和自己脾性不合,不能成材,一度意图抛弃,却发现与他同辈之人已经被他屠杀殆尽,又稍稍有点欣喜。
只可惜还是死了。
墨羽君捡起地面上的法器和丹药,内心忽然觉得有些荒谬——
一个人死了,也就剩下这些玩意儿。
若是在现世,他还可以回想一下那个小狼崽子从前是什么样子,如今却是万事皆空,万事皆休。
墨羽君抬起嘴角微微一笑,但他终究不曾后悔,没有眷恋,世间的规矩于他只有一条——让他高兴。不需要像道修一样战战兢兢于因果,抛开一切道德与纲常,有价值便利用,无价值便毁去,那么背负所有来自天道的反噬、接受自己会被他人毁去的命运,便是成魔的代价。
他掂了掂手中的药物,生命的重量向来如此。不值一提。
“下辈子你就不要做魔修了吧。”
地面全是鲜血,远处都是慌张的哀嚎。
而墨羽君在笑,他其实并不喜欢杀戮,他向来认为自己是个温文尔雅讲道理的魔君,和那些毫无品格的恶人不一样,但今天稍稍有些失控,或许是因为力量突然上涨,急需发泄。
即使在这样的状态下,墨羽君还在提防。
他在等。
他还记得来过大闹一场的少主与剑客,却没有在义军之中看见特征相似之人,若非是早入皇宫,便是为人所杀。因此即使没有这两个人,这份力量落到别处也是叫人深为忌惮的。
少主与剑客在深宫之中。
穆星河听闻宫门被破的消息,腾地站起,手指晃了晃:“我跟你们打赌,他们刚进宫门不久一定会打起来,因为已经暂时安全,再也不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因此短暂的联盟就这样破裂了。”
他还向钟子津伸手:“50个中品赌不赌?”
钟子津嘟囔道:“你这是为富不仁……”
穆星河当然也只是开玩笑,他顺手把钟子津拉起来:“走吧,我们去劝架,这回我罩你!”随后他又转头对来传递消息的花想容道:“花姑娘一起干活?”
花想容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劝架?”
“对,劝架!”穆星河一本正经,“我爱好和平。”
花想容掩唇而笑,片刻后说道:“既然他们进来了,那整个皇宫都开始不安全,我先走一步,有缘再见。”
墨羽君的杀戮持续了很长时间,的确有人反抗,也有人谴责,最后还是被墨羽君轻而易举地让他们永远再也无法说话无法动作,义军们被这样近乎妖魔的力量所震摄,四处奔逃,溃不成军。
义军之中却有一个不怕死的人站了出来,那男子身形高大精壮,轮廓如斧凿一般深邃而阳刚,穿着褴褛的平民衣衫。
他微微抬起手来,一道无形的气墙挡住飞来的七道墨色鳞片,爆开一阵墨痕一般的黑雾。
没有人会怀疑墨羽君如今的力量,可这份力量竟然还有人能阻挡!
“不是排除异己的时候,”男子扬声道,“你看外边!”
墨羽君看向他指向之处,大开的城门外边是翻滚的青色毒雾,一地的尸体。他接连吞噬两个强者,如今目力极好,竟能望到远处那些尸体缓缓立起来,而更远的地方浮动着深浅不一的身影,宛若大军压境,缓缓向宫中逼来。
他看见一个人。
长须长发,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一道破烂的招魂幡,像一个骗钱不成功的江湖道士,如今却是站在那重重大军之前,带领他们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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