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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今天又在装瞎吗(133)

作者:张参差 时间:2023-01-13 11:06 标签:甜文 强强 宫廷侯爵 前世今生

  沈澈还没回答,门口阿焕就来敲门了。
  无奈只得让他进来,阿焕先向皇上行礼,而后才到沈澈身边,压低了声音耳语道:“您前脚走,福公公就醒了,空青大夫说他许是昏沉间听到皇上来了……这会儿无论如何,都要前来拜见。”
  沈澈皱着眉头,在他东宫的地盘,有心让一个人消停,手段多得是,但于整件事,终归如同扬汤止沸。
  想到这,他叹了一口气,道:“请他过来吧,”说着,又转向自己父亲道,“被救的那个人想要见父皇呢。”
  皇上的脸色极快的阴晦下来,旋即又变回原来的模样。
  只片刻,福公公便在阿焕的陪同下来了。
  他进门,先是跪下礼数周全一番,而后,转向阿焕,客客气气的道:“小兄弟先出去吧,老哥哥与皇上和太子殿下扯几句家常琐事,你听着没意思的。”
  阿焕看向沈澈,见他面无表情地点了头。便退出去,又重新把门带上了。
  “起来吧。”皇上向福公公道,指着一旁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福公公却没起身,只是姿势一换,直接随性的坐在地上,向沈澈道:“跟殿下讨一杯温茶喝。”
  沈澈依言,递了一杯在他手上。
  福公公讪笑了笑:“自从宫里群臣出事,老奴便越发觉得自己不中用了,”他叹息一声,“昨儿听陛下您提起多年前微服,在深巷老店里喝的酒,老奴的心啊,仿佛在那一瞬间,又回到当时去了,就想着,出宫半天儿,去给您买两坛子酒回来……”
  他说话的语速不快,语气里少了尊卑,反倒真如他刚才说的,像极了年长的兄弟间唠嗑。
  他脸上一直带着抹笑意。
  可屋里的另外两人,却谁也没笑。
  福公公继续自说自话:“可是谁知道,买完酒,回家的路上,忍不住口腹欲望,贪杯没出息,连人带酒一起跌倒玉带河里去了,酒没保住,命也没了大半条。”
  皇上定定的看他,眼神没有温度,声音却柔和得紧:“你说说你,要真出了什么事,这拿命买酒的情谊,启非要朕挂念你一辈子?幸亏没有大碍,”他说完这话,就站起身来,“你深夜落水,身子要紧,先随朕回宫去,朕找太医来给你瞧瞧。”
  说罢,便作势要往外走。
  福公公却没动地儿,叩头道:“老奴老了,经过这一遭,越发觉得难以胜任内务总管一职,恳请陛下,准许老奴回家闲废几载吧。”
  皇上摇头:“这怎么行,如今百官更替,你若是再请辞,朕前朝、内务便都要折手了。”
  福公公呆愣片刻,喃喃道:“老奴……真的是没出息,近来总是怀念与陛下的点滴往事……”说着,便叩头不起。
  皇上皱眉,道:“你是朕的良助,朕才不准你请辞,昨夜也幸亏你无碍。”
  可福公公这会儿,倒好像因为皇上不允许他归家,非要与皇上较这个劲,头磕在地上,不听见皇上应允,便不起来。
  就这样僵持了良久,皇上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说着就走到他近前,搭他肩头……
  福公公的身子没魂儿了似的向一边歪倒过去。
  “福海平!”皇上惊呼道。
  再看福公公已经双目紧闭,半分反应都没有。随着他身子翻倒,一行清泪自他已经合上的眼眸滑落至耳际。
  他嘴角满是鲜血,地上也殷红得一大片。
  探他鼻息脉搏,已然全无。
  他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
  独有鲜血,还自他口腔里漾出来。皇上捏开他的嘴,——舌头,被他齐根咬断,那半截断掉的舌头,却踪迹不见,怕是被他自己吞进肚子里了。
  皇上呆愣愣的看眼前的一切,他命人取他性命时,只是觉得可惜,可这会儿,他鼻子发酸。
  这福海平,是被自己偶然提携上来的,如今,也不知这是他的报答,还是他的报复。
  他用行动告诉皇上,老奴至死也不会将秘密吐露半句;
  君要臣死,臣便去死;
  陛下您,大可不必暗下杀手;
  可老奴,要陛下一直记得我。
  这一瞬间,福海平此举的所有用意,皇上都了然于心。
  “父皇……”沈澈的声音自一旁响起来,清淡冷冽,一下把皇上的心思扯回来,“这皇位的传承,对于您而言,早已经重过社稷江山了吗?”
  皇上看向沈澈,没说话。
  沈澈便继续自说自话:“沈家的江山,您还没坐够吗?为此已经死了太多人……儿臣无心社稷……”
  皇上脸色骤变,怒道:“你说什么浑话!”
  “儿臣自记事起,便觉得您是这天下的英雄,每日您为了社稷百姓,废寝忘食,”说着,沈澈起身,随手往身后一指,便见他指得是一幅字,“‘贤者在位,能者在职’,这是您当年的教诲,怎的事到如今,您都忘了吗?”
  皇上看向那副字,突然就冷笑起来,道:“你还知道什么?”
  沈澈道:“您身上的海棠花瓣纹在哪里,心口吗?”
  皇上没答,只是恨恨的道:“周重这废物。”
  沈澈在皇上面前跪下道:“父皇,不要让三百年前的惨剧重演了。您已经比当年的‘三皇子’成功百倍了。”
  皇上本来一直冷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听了这话,突然两步上前,一巴掌扇在沈澈脸上。
  这一下沈澈若是有心要躲,是可以躲开的,可他偏偏绷住了没动。
  即便有准备,沈澈依旧被皇上一巴掌打得身子一歪,紧接着,耳朵便是持续的嗡鸣声。
  更要命的是,皇上食指上一直戴着的一只宝石戒指,阴差阳错的勾在沈澈遮眼的黑纱上,猛地一扯,纱带直接松脱开来。
  这一变故,沈澈万没想到。他眼睛说好,却又没好全,骤然受强光刺激,万难再假装,下意识便用手去遮住眼睛。
  皇上再如何被一直蒙在鼓里,也在这一刻明白了——他眼睛能看见了。
  若是放在旁的时候,皇上非要欣喜若狂,可偏偏……
  自己从前在他面前的所为被他偷偷看去了多少?
  自己刚才对福海平冷若霜雪的表情,又被他看去了多少?
  父子二人便就这样,一个跪着,一个站着
  绷了不知多久,还是皇上先出言缓和:“起来吧,既然你都知道,便该明白朕的良苦用心,皇位,若不传给你,就再无旁人可传。”
  可沈澈却没动,只是抬起脸来,看着父亲。
  他脸上清晰可见五指红印子,一双眼睛就直勾勾的。这一瞬间,天下之主竟然不愿与自己儿子的目光对视。
  “父皇啊……”沈澈幽幽地道,“儿臣自记事起,就记得您励精图治、殚精竭虑,还记得儿臣四岁那年,您发了高热,险些晕在朝会上,让太医一边针灸,一边上朝,后来儿臣问您为何不休息,您答说‘朕可以休息,但狞泉的雪患不会停歇,百姓等不得……’自那时起,您就是儿臣心里顶天立地的那个人……”
  经沈澈一提,皇上才在记忆的某个角落里,搜挖出这段过往。原来这孩子,在心里这样看重他……
  可沈澈突然就话锋一转:“只是不知道何时,儿臣觉得您变了,比起万民安康,您更看重皇权在手,后来儿臣在想,这是您身为帝王的执念——只有紧握天下大权,才能造福百姓万民,儿臣读了那么多的史书,料想历代明君,大多如此,”沈澈低下头,不看皇上,“但儿臣却不是做明君的料,儿臣求您,百姓为重……”
  “住嘴!”皇上厉声喝止,“十五大祭祀之前,待在你的东宫,哪里也不许去,好好想想,这些混账话,该不该说。”
  皇上不愿再与沈澈掰扯,他属实不知沈澈心知他的多少所为,若是再这般呛呛下去,只怕会说出什么无可挽回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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