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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舌[重生](72)

作者:晒豆酱 时间:2018-09-23 21:23 标签:爽文 重生 宫廷侯爵 宫斗

  “太子英武!太子天下第一英武!”玉音清丽, 冲出周身这团几日不洗不净的污浊汗气, 当真是明月清风少年音。
  魏杰身手了得,势如闪电,双拳.交握奔着太子的面门疾冲而去。祁谟只觉得此人动手飞快,眼前白光一闪只能欺身相迎,急以腕抵挡。这一拳来势汹汹,若被击中面门可要乌青眼黑了, 就连脚下蹬起的沙土都堆出了几道深深的辙印。
  谁料魏杰果真是练兵过千的人,经验百倍于太子:“破!”大喝一声翻腕拳转为掌,快不及眼地撞开祁谟的双臂,丝毫不带收力,结结实实地劈在祁谟肋下一掌。
  “好!”“教头威武!”苏家兵挥拳助威,一声声叫好听得廖晓拂心烦意乱,顾不上红烧肉不肉的了,将碗往旁人怀里一塞,攥起小拳,恨不得自己替殿下受这一下,忙忙喊道:“殿下当心!”
  魏杰这口气憋了许久,就等给太子一个教训,故而这掌使出十成力道。若落在旁人身上必定疼得早蹲下了,叫他意外吃惊的是太子竟一点儿吃痛的面色都没有。祁谟按住肋下的痛处,好久没人与他痛快过招了,嘶嘶笑道:“好拳法!再来!”笑声中有反压而来的威仪。
  禁军听闻有人与太子过招也忙来观战,廖晓拂仿佛见着了娘家人一般,此刻怎能叫殿下阵仗输给旁人,带着人便喊起来:“太子英武!殿下!殿下打他!”
  祁谟已受一掌,自然尝过了魏杰下手的力度,当掌风迎面又来便不再贸然去接,而是以肘代拳横扫而过,待魏杰翻掌之时双腿进退迅疾交替再来,两下跃前纵后。魏杰没料到太子反扑能有如此之快,眉心一皱,前身后仰间撩腿抢攻。祁谟已经长了记性,看出这招乃是虚晃,慌忙小腹一吸转而攻其下盘。
  眼前犹如两匹战马过招,祁谟反身一拧,以腿作枪横扫,天灵盖上犹如刀削般冷风过境。魏杰只觉得眼前一花,眼前男子出手之中竟混进了枪法的路数,不禁大吃一惊。能将枪法融进一招一式中,少说十年,想必太子自小就日夜苦练了。霎时两人膝头相撞,同时将双人磕出足有一丈之远。不料太子上身未稳又反身一摆,招式中尽是夺势的进手招数,如同化作一杆枪身,指尖为枪头,刁钻凌厉朝魏杰咽喉而来。
  好一招惊艳的回马枪!
  魏杰急收脚踝,被逼得向后连退数步。若硬拼二人必是两败俱伤,只得堪堪避其锋芒,咽喉却是护不住了,看来这一招是吃定了。
  然而太子这一拳却没能落下,指尖停在离他喉部半寸不到的地方。
  “在下输殿下一招!”魏杰乃是武将,自然明白过招点到为止,太子这是赏自己面子呢,不至于叫他在兵将眼前颜面扫地。而方才叫好的将士显然还没缓过神来,怎么才过了几招,教头这样快被太子反扑了?看来今晚不仅肉没得吃,兴许还要连夜练兵以作处罚。
  “总教头好拳法……”祁谟强忍着疼,肋下犹如钢针穿过,笑道:“只是赶巧杀了个措手不及罢了。”
  “输了就是输了!哪儿那么多废话!”魏杰道:“自来校场论输赢,胜者王败者寇,往后苏家兵任殿下调遣就是!莫要这么多废话!只是此话不说,在下心里头不痛快!自来将与兵同进退,共富贵!若殿下只保全自身,叫兵士挨饿,只怕难以服众!若有一日应敌上阵,恐怕也是手无缚鸡之力,溃不成军,还请殿下三思而慎行!”
  “孤又何时说过要他们挨饿?”祁谟收拳道,重咳一下,这一掌可真是挨得不轻,肝都要吐出来了。
  魏杰微微一怔:“此话当真?”
  太子没有否认,深深看了四周将士一圈,疼得嘴里都尝出了血气的腥甜,仰头大道:“孤身受皇令,抗辽北上,血战疆场,不胜不得归!能与孤一同北上者皆是血性男儿,父皇不给军饷,只好委屈儿郎们空着肚腹日夜奔命。今日孤就放个话给众位,有我祁谟吃肉一日,必定不叫跟随的将领兵士吃馍。有我祁谟活着一日,必定不叫跟随的将领兵士送死!皇上不给军饷也罢,孤自己放粮!今夜一人分肉一碗,十人分酒一坛!”
  苏家兵的郁结看似在粮草被分,实则不然。都是七尺男儿谁真能只顾自己,看旁人饿肚子?真正的症结是怕自家少爷跟错了太子,怕自己跟了个没用的主子,上阵死得冤。祁谟深谙若要叫这帮义气之人信服首先要叫总教头信服,叫他们看清太子不是个没血性的东西。这下祁谟一呼,观战四周纷纷响应,振臂高呼士气高涨。祁谟见火候差不多了,再添一把,道;“众位今日稍作休息,吃饱喝足!明日申时一刻,随孤直奔奉州而去!”
  当夜无论兵阶高低,每个都从伙房领了一碗冒尖儿的红烧肉。男儿们围着篝火再饮一口烧刀子,谈得却是太子的身手如何了得。廖晓拂听了一路,端着一盆烧好的热水回了军帐,待帐子里只剩他与太子时,方才英勇非凡的殿下顷刻歪到褥子上,捂着肋下哎呦哎呦叫疼。甚是可怜。
  “殿下!”廖晓拂看太子紧锁的眉心就知道不妙,吓得手心冰凉,用蘸了热水的帕子捂在肋下碗口大的乌青上。
  “哎呦,疼。”祁谟故意拉长了调子。疼是真的疼,无奈小福子心疼焦急的小模样太好看了,激出祁谟的玩心,想看看究竟能将人吓成什么样子。
  “殿下这样好些没?要不找位军医来看?奴才去请!”廖晓拂从未见过殿下与人撒娇,这样喊疼了必定是骨头断了吧?殿下骨头断了!木然一惊把自己也吓着了,急急起身要去找军医,刚站起来一半就被太子一把结结实实捞回去搂在身上了。
  “诶!孤逗你呢,莫怕,莫怕啊……啧,是有些疼的,取药油揉揉就好。外头都是喝了烈酒的男儿,你不要乱跑出去。”祁谟趁人不备,先在脸上轻啄一口,退开时觉得不够又轻咬了下小福子的鼻尖。方才人多,虽看不清却听得清,小东西出了宫也放开胆,都学会给他振臂助威了,招人疼得很。
  廖晓拂懵了一瞬,见殿下脸色好好的,还趁机又放肆了一回,转瞬微怒,嗔道:“殿下又戏弄奴才!故意唬我……我不伺候殿下了!”
  “诶诶诶,你不伺候我还要伺候谁去?苏青松啊?”祁谟笑嘻嘻赶忙将人拉住,心道果真脾气不小,甩脸色给太子看呢,还是别惹他了。
  “关苏大人什么事?殿下就是戏弄我,凡事只说一半。若是早知道殿下要与人动手,咱家才不会帮什么大计!”一句咱家刚出口廖晓拂猛然惊觉犯了大忌,可无奈真是担心坏了,后怕殿下险些叫总教头给打死呢。
  祁谟见好就收,解了束发,慵懒躺在廖晓拂腿上,将人压住起不了身。“你别跑出去,孤与你全数说了就是,诶,是真的疼,你看孤都起不来了……”
  廖晓拂原本是真动了气,可太子话里话外都有哀求他留下的意思。连日行军祁谟也不好过,眼角爬满了红血丝,如今心头了却一事难免神色倦怠些,柔柔地朝他一望就将廖晓拂那点不作数的火气浇灭了。其实祁谟也早就摸清楚小福子是个犟脾气,但就是有一点好,平日里吃软不吃硬。你若与他硬来,他便是百刃刚,可若是服个软,叫他在意了,他便柔作云彩堆成的白兔儿,怎么拿捏都好了。
  “殿下可是这里伤着了?要不……我给殿下揉揉吧。”就如祁谟所料,廖晓拂果真长出兔耳朵似的,蔫蔫地留下来了。他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伸手给太子揉着肋骨下方,软软的指腹又按又抚,差点儿将祁谟撩出一身火来。
  祁谟醒醒鼻子,险些直接冲下两条鼻血,勉强正色道:“咳咳……这样很是有用,叫你按揉按揉,好似不那么疼了。今日这事呐,是我与青松商讨过的,苏家兵跟重阳候一个脾气,我若没有真本事,就算真放粮了也是无人信服。可总不好叫孤这个太子将练兵总教头抓来,说你我今日就分出个高下吧,若输了就叫苏家兵听孤调遣了。这不是摆明将人折辱吗?若真要这般做了,苏青松头一个站出来将孤这太子揍趴。”
  “苏大人?”廖晓拂惊道:“看不出来苏大人也是个能打的。殿下莫非比不过?”
  “诶,自小就略逊一筹。你方才按的地方很好,再往下一寸,莫停啊。”祁谟趁机将人腰谷揽住,陈白霜如今不在更是大胆了,“他在府中有师傅管教,每日可练足三个时辰。孤哪儿敢叫人看出来,在宫里只能以剑代枪,融会贯通,打不过也是情理之中,你可莫要胡乱仰慕他去。”
  手下是男儿精壮的肌腹,廖晓拂五分心疼五分好奇,这里揉一揉,那里按一按,一想方才殿下形如鬼魅的好身手,咻地将脸红了个透。低着头只听殿下继续道来:“……父皇又不给军粮,孤只能快马加鞭先至豫州,免得军心散在半路。好容易把四哥那笔银两等来了,还要略施一计,借花献佛才将人心收拢了。诶,谁料孤挨了一掌,还有人放着不管,叫嚷着要去伺候旁人去。”
  “是殿下先与人动手打架,也不与奴才说!”廖晓拂反驳道,全然忘记眼前这人是自己主子,要做什么确实是不必先和他说,“殿下往后若是再与人打架,奴才就去伺候旁人,随便伺候谁都好。以后也不给殿下……也不给殿下……”
  祁谟枕着小福子的腿正舒服呢,合眼假寐,听他忽而停下不说了,眯眼就看一张红透了的脸在上头。再回想方才他断句的地方,稍稍琢磨,笑盈盈地接道:“怎么?以后也不给孤做什么?嘶,原是廖公公想要侍寝了。”
  廖晓拂惊炸了似的将手一缩,急道:“殿下浑说!什么这个那个……听不懂。”
  “孤不是猛浪之人,再等你长两年。”脸上是不能再认真的正色,说得话却叫人听了烧耳朵,手按在廖晓拂的手背之上,祁谟说:“若是廖公公不信,也可撩拨回来,考验一番太子定力如何。”
  “我……我出去解手!”廖晓拂禁不住太子戏弄,听得心惊胆颤,坐都坐不住了,把人从腿上推下去拔腿就跑。只听身后一阵窸窣布料声,殿下必定披上衣袍追出来了。自从入了营祁谟就从未叫廖晓拂落单过,解手时更是不敢叫他独去。每回都是自己在后头守着,等他慢慢擦净。
  将士痛饮论英雄的畅聊尚在耳边,廖晓拂却想不通在宫中那样规矩的太子怎么出来半月就虎野了呢?
  至此五千禁军与苏家兵的军饷有了着落,一扫出征时的低靡不振。看来宫中盛传也不可全信。次日申时一刻,苏青松发令拔营,五千加一百兵将全数跟随太子朝奉州险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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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斯.路子野.社会太子哥就这样诞生啦!原来之前的规矩都是装的!身若猛虎,心嗅小福子……
练兵总教头魏杰:在下得罪了!还请殿下全力以赴……殿下?殿下?殿下请看这边!我不要面子的啊!
尼古拉斯.路子野.社会太子哥:待孤凹个帅气的造型,绝不能在小福福面前丢了排面儿!
太子啦啦队队长廖晓拂:一会儿殿下和教头打起来,咱们就一起喊啊,注意声势要大,要凶一些!
苏青松:我现在回家还来得及吗?

  第 78 章、第七十八章

  一年到了六月中, 柳条已经抽芽, 叶顶苞花。廖子孟在西番府中留住数月有余,如今郡主的马是医好了, 郡主也不再身受和亲之约, 至多再过一月就要离开胤城, 踏上回乡的路途。只不过从前是廖子孟想出府去,现下是真有些不舍得了。
  留住的日子一多, 郡主身世就瞒不住了。大侍女与二侍女嘴快, 告诉廖英雄自家郡主本应该是位公主,阿母可是番储妻后, 身份就如同中原人的皇后娘娘, 血统尊贵着呢。郡主名叫古兰燕, 又因瞳色异人,自小苦受猫妖借子传言,好在还有阿史劾大将的庇护。好容易逮住一个耐心肯听的,她们就把郡主自小的日子倒苦水一般讲给廖子孟听, 听得廖子孟晚间抱着文武入睡, 梦里头却都是一个小小的女娃娃, 哭红一双蓝眼问他要阿母。
  廖子孟自己也是丧父无娘的人,好容易将弟妹拉扯起来,一听郡主也是个苦命人,颇有些同命相连的感慨。再加上古兰郡主从未将他视作低人一等的侍从,那日又命大侍女与他一同出府看望了文武。回府后不知大侍女怎么说的,隔日郡主竟派人将文武接了回来, 叫英雄安安心心在府里住下。
  这样神秘的女子,廖子孟还是头一回碰上。好在文武就在身边了,心里再无牵扯的杂念。谁知刚安稳没几日又不好了,犹如头上敲了一鼎大钟,将廖子孟打了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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