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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赴风月(39)

作者:半缘修道 时间:2023-10-13 10:51 标签:仙侠修真 破镜重圆 相爱相杀

  “我能做什么?”玄渚笑问:“你不是找人看着我了吗,我做的什么事情能瞒过你?”
  叶悬止不说话,玄渚道:“我真的没有坏心思,小猫多可怜呐,我想帮帮她。”
  叶悬止看了他一会儿,在他对面坐下来,“你要怎么帮她。”
  玄渚笑了,一边摆弄着手中的陶土,一边道:“你记不记得女娲造人的故事?一个一个小泥点子就是一个一个活泼的小人儿,多有意思。所以我琢磨了一下,还真的琢磨出了点东西。”
  玄渚给叶悬止看手中看不清楚模样的泥土,道:“你看,跟小猫像不像?”
  小猫看了看玄渚,不敢说话。
  叶悬止无语,接过玄渚手上的泥土,耐心而细致的捏成了各种动物的形状。
  玄渚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什么都会?会编藤床,还会捏泥人。”
  叶悬止没应声,玄渚笑容变得意味深长,“是了,你是大师兄,自然是应该什么都会的。”
  叶悬止顿了顿,抬眼看向玄渚,“你安静些吧。”
  “好啊,你慢慢捏,我不打扰你。”玄渚道:“可以照着我的样子捏一个吗?或者照着你的样子捏一个。我想要个小小的阿止。”
  叶悬止抿了抿嘴,索性换了话题,“有了陶土做的身躯之后呢?要做什么。”
  “简单,把他们的灵魂放进去就行了,虽然不是血肉之躯,到底有个躯壳,也算是活着。”
  他说的容易,可是安放灵魂这件事,同他入梦的本领一样,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那你叫我来做什么?”叶悬止神色有些冷淡,“只是为了给你捏泥人吗?”
  “当然不是了。”玄渚伸出手,修长的手腕上缠绕着冰凉透明的锁链,“你锁着我,叫我怎么出手呢?”
  叶悬止有些警觉,玄渚还是笑盈盈地看着他,眉边的红痣鲜艳夺目。
  “我知道你不放心,所以你可以坐在我身边看着我。”玄渚面色平淡地吐出冷漠的字眼:“或者不给我解开锁链,叫小猫的那些朋友都去死吧。”
  叶悬止抿了抿嘴,很快选择了前者。
  他布下一个小型的禁制,笼罩着玄渚和自己两个人,连小猫都进不来。
  玄渚恢复了修为,随便拿起了一个小动物的陶像。
  叶悬止看着他,声音轻得近似呢喃,“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玄渚听到了,他看向叶悬止,目光温柔而明亮。
  “我想让你陪陪我啊。”
  这一整夜,叶悬止和玄渚隔着桌子对坐,小猫后半夜困得受不了,窝在叶悬止脚边睡去了。万籁俱寂,叶悬止闭着眼,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次日清晨,山门大殿外,来换班的弟子打着哈欠走上来。迎面看见高大的石柱上吊着七个人,个个都被剥皮剜眼,手脚被打断,身上不见一块好肉。血液顺着滴落下来,在每个人脚下汇聚成小小一个洼坑。
  惊叫声惊破一个安静的早晨,各派弟子将大殿前围了个水泄不通,江白之站在最前面,看着被吊死在石柱上的七个人,面色铁青。


第31章
  死去的七个人全都是御兽宗的弟子,其中还有一个是掌门亲传。尸体的惨状被御兽宗的人看见,御兽宗当即叫嚷起来,要求昆仑给个说法。
  人是在昆仑地界出的事,凶手还堂而皇之地将尸体挂在了昆仑正殿之前,摆明了是向昆仑挑衅。
  江白之立刻着人去查,这件事情不能拖,御兽宗难缠,背后还有日月宫撑腰。除此之外,还有不少门派等着落井下石。
  怀箐和仇年负责彻查此事,徐借月则出面摆平舆论。昆仑上下都紧张了起来,这个时候,江白之罕见地去了白云峰。
  小楼里没有人,江白之敲门没人应。他等了一会儿,刚转过身,就看见叶悬止抱着一只小白猫走了过来。
  “你从外面回来?”江白之问道。
  叶悬止推开门请江白之进去,“随便走走。”
  两人一同走进小楼,叶悬止将小猫放在躺椅里,转身给江白之沏了茶。
  “今日大殿前的事情你知道吗?”江白之道。
  “听说了,”叶悬止道:“死了七个御兽宗的弟子,死状极其残忍。”
  江白之点了点茶碗盖子,“有人看见你的徒弟景湖跟他们起过冲突。”
  叶悬止顿住,“什么意思?”
  江白之从袖中抽出一个卷轴,“尸体上有残余的灵力痕迹,把景湖叫来对一对,就知道是不是他了。”
  叶悬止道:“这话没道理,就因为一点口角纷争,你就将他认做杀人凶手了?御兽宗弟子跋扈,与他们有纷争的不止景湖一人。”
  “但只有景湖一个人是妖修。”江白之道:“御兽宗的那几个弟子参与贩卖妖兽,还曾虐杀妖兽取乐,景湖为同族报仇,合情合理。”
  叶悬止摇头,“欲加之罪。”
  “所以你不会把景湖交出来了?”
  叶悬止不语。
  江白之面色微沉,“景湖确实动了手,是不是。”
  叶悬止叹了一声,“景湖的亲妹妹差点被他们折磨死,他跟那些人打了一架,身上肯定留下了灵力痕迹。”
  江白之有些头疼,“御兽宗说是景湖杀了人,仗着有日月宫做姻亲,非逼着我们交出景湖。”
  叶悬止为自己的徒弟辩驳,“景湖绝没有杀人,我的徒弟我自己知道,他不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江白之看了眼叶悬止,摇了摇头,“景湖是不是杀人凶手并不重要。”
  叶悬止张了张嘴,他心里其实知道,“说到底,不过是昆仑不值得为一个景湖与御兽宗撕破脸。”
  江白之没有看叶悬止,只是盯着茶杯里的水,“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对昆仑落井下石。”
  在一阵漫长的沉默之中,江白之再次开口,“先把景湖交出来,我会想办法还他清白。”
  叶悬止不抱希望,“什么办法。”
  江白之抬眼,紧盯着叶悬止的神色,“我会把这件事推到祸星身上。”
  叶悬止倏地睁大了眼睛。
  江白之咬着牙,“他身上背负了那么多血债,多一件少一件有什么关系。”
  叶悬止没说话,看向江白之的神情复杂。
  江白之一开始还有些沉默,可当他对上叶悬止的目光,江白之心里的那根弦忽然就断了。
  “你觉得我做的过分吗?”江白之皱着眉看叶悬止,“这其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如果你觉得不满意,就只能说明一件事——”
  这时候的江白之不再是那个沉稳的掌门,而只是一个委屈的师弟,他几乎是控诉地看着叶悬止,“你还是偏心他,你一直都偏心他!”
  叶悬止无法辩驳。
  议事厅里聚有二三十个人,都是各派的掌门长老,每一个在修真界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江白之和叶悬止一同走进议事厅,下方左右两边坐着慈悲和屏妃,屏妃身侧坐着燕则,他与昆仑一向不对付,江白之看他一眼,眉间的褶皱越发明显。
  御兽宗的掌门率先发难,“江掌门,杀人凶手你们可找到了?昆仑是大宗,可不要做出徇私包庇之事啊。”
  “急什么?”江白之道:“这件事情蹊跷,既然要查,自然要好好的差。”
  江白之看了眼怀箐,怀箐掏出卷轴,宣读自己调查所得。
  御兽宗的几个弟子倒卖门中妖兽,强壮的妖兽被他们买进斗兽场,同时参与地下赌场。漂亮的,柔弱的妖兽则供他们寻欢作乐,其中不少妖兽都被虐杀,有尸骨为证。
  燕则啧了一声,“这是在讲什么?不是调查杀人凶手呢,怎么查起苦主来了。”
  “要查杀人凶手,不得查出杀人动机吗?”江白之淡声道:“我们只是陈述事实,又不是痛斥这些人丧心病狂禽兽不如,怎么就听不下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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