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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养非野生(34)

作者:鱼之水 时间:2018-07-01 09:44 标签:甜文 灵异神怪 天作之合 励志人生

  黎澄点头表示知道了,再次把门关上。
  牧瑟挑眉,半晌莞尔,“这孩子……”可见朝阙是真宠的,小脾气都娇宠出来了。不过挺好,青丘狐的小殿下,是该有这个骄矜气。
  然而踌躇片刻,还是没敢上前敲门。
  到底是情怯。牧瑟放下手,目光微暗,最后只是微微苦笑,转身回到陵梧山的仙宫。只是他走之前在门前放了一张小笺,上书:小心季云斟。
  然而他一走,小笺上的字便被不知名的力量抹去,了无痕迹。
  黎澄关上门之后就找了朝阙,朝阙正在批阅永远都批阅不完的公文,黎澄变回小狐狸,蹲在桌子边看他。
  “饿了吗,明兮?”朝阙笔下不停。
  黎澄趴下来,沉思一会儿,道:“帝君,你和沉珩帝君熟吗?”
  沉珩乃是牧瑟的封号。
  朝阙笔一顿,想想道:“相处了数千年,多少熟悉一点。但牧瑟心思深沉,除了白华,大概也没人能真的懂他在想什么。”
  牧瑟看上去就是城府深的狐狸。黎澄晃晃尾巴,他和牧瑟也没怎么接触过,但牧瑟看向白小姐的时候,眼波都是温柔的。
  那种眼神也会作假吗?黎澄吧嗒吧嗒舔了朝阙一口,心想:还是朝阙好,说话直白。


第40章 留宿
  安管局
  黎澄拿出一张画像,放在季恒面前,“你觉得这个人眼熟吗?”
  季恒低头,面前是一张水墨画的男子小像,眉眼含笑,温柔俊美。这张寥寥几笔的小像十分传神。季恒专注地看了半天,皱着眉,“好像有印象。”他是因执念而存在的残魂,缺失了大部分的记忆,对自己死时的场景都没什么记忆。
  小像画的正是牧瑟,他当时脑子灵光一闪,想起季恒屋子里的打斗痕迹还有莫名出现在季云斟家里的牧瑟,凭直觉认为和凶手打斗的人就算不是牧瑟,和牧瑟也一定有关联。
  于是他半夜把睡着的眩光帝君薅起来,请半睡半醒的白华画了这张小像。
  白华撑着脸,狐目半阖一只手拿着笔寥寥几下,便勾出一个栩栩如生的牧瑟。
  黎澄给了方译一个眼神。
  方译点头,像那天一样梳理着少年的的魂魄,诱导他回想当时的情景。
  “我想起来了杀我的人……”少年紧紧盯着小像,忽然抱住头,残魂感到剧烈的疼痛,“是……是一个女生……这个人,我见过……都见过……他们打架……”
  方译还想问,黎澄拉住了他。
  他打开一个小小的青瓷坛子,季恒的魂魄自动钻入小坛子。青瓷坛子外观像是个腌菜的坛子,但实际上是个法器,对受损的魂魄有一定的温养作用。
  季恒的残魂已经开始不稳了,在逼问下去可能致使残魂发生分裂,一旦残魂再次受损,季恒的魂魄再如何温养都不能再次轮回了,何况季恒给的信息足够了。
  凶手是认识的女性。季恒生前最后一天见过四个人,只有季云斟一个女性,季云斟又是季恒的堂姐,符合认识这个条件。
  而且季恒也见过牧瑟,说明当时和季云斟动手的可能真的是牧瑟。如此,牧瑟和季云斟可能不是一拨的。
  季云斟。
  黎澄拿起外套,“我们去季柏家。”他往外走的同时准备给季柏打电话,这时候,方译接到了新的消息——季南死了。
  季云斟和她闺蜜外出逛街的时候,季南死在自家卧室,心脏丢失,魂魄也不见了。与此同时,非人监管处有一位登记在册的妖修失踪。
  季南死得悄无声息,鸟妖和张一岚的纸人都没有察觉任何问题,黎澄着重观察了季云斟的表现,她的行为举止完全附和一个丧父的女子,拜托经纪人推掉了所有通告,专心为父亲守灵。
  张一岚和黎澄商量一会儿,决定分头调查。黎澄就留在平津市,张一岚则和叶澜奔赴苍南市,失踪的妖修最后的踪迹都是在苍南市发现的。
  季家半个月内连死了两个人,两家的气氛前所未有的沉重。
  季北在外面抽了支烟冷静,他只是出差,回来之后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第一个是季恒,第二个是季南,下一个是自己还是深柏?亦或者是云斟?一支烟夹在指间却没抽几口,季北吹了会儿冷风就进去主持丧事了。
  黎澄没有季云斟家,而是一转头和季母一起回了季柏家。季柏的状态极差,黑眼圈挂在脸上,唇色惨白。
  “黎大师,我已经连着三天做同一个噩梦了,”季柏把头深深埋在臂弯里,精神濒临崩溃,“连着三天,每个晚上都会做被掏心的噩梦……我……”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后来就哽在喉咙里。
  季母一边不断抚摸着季柏的脊背,竭力安抚他的情绪,一边急切道:“黎先生,自从您上次来过之后,家里的那些诡异现象就消失了,可最近我们一家三口夜晚频频惊梦,半夜惊醒的时候还能听见女人的哭泣和尖叫。深柏的情况更严重,连着几天都做相同的噩梦,醒来之后就无法入睡……”
  季母极力忍着眼泪:“黎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暂时住在我家,我知道这个要求……”
  黎澄打断她,“可以。”
  “实在太感谢了!”季母一愣后立刻反应过来,连连道谢。
  请季母拿了个装半杯水的杯子,黎澄烧了张安神符,淡淡的暖香渐渐弥散在屋子里,符纸燃烧的时候白色的纸灰落在杯里,和水一相遇就完美融化。一张符纸烧完,瓷杯里的水仍旧透明干净,那些纸灰仿佛从被子掉进了异次元。
  季母问:“符水要喝掉吗?”
  黎澄摇头道:“不是所有符水都能喝,这种安神符里面的成分很可能引发过敏的。”黎澄将杯子递给季母,“把这水分成两份,一份就放在季柏床边,另一份放在你们床头。还有,请季北季先生尽早回来,不要在季云斟家逗留太久。”
  听到最后一句话,季母心里咯噔一声——为什么专门点出季云斟家?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说是“不要再外面逗留”吗?潜意思是季云斟家有问题?还是季云斟有问题?
  季母越想心越沉。
  亲弟弟丧事,哥哥却提早回来。这种事情绝对要落人口舌,可是季母想想季南的死状还是给季北打了电话,外面人传闲话就让他们传,自己的性命要紧!
  季北接到电话后十分犹豫,走到外面压低声音说:“可是季南走了,弟妹和云斟两个女人家大晚上的守灵会怕……你在家有深柏陪着……”他和季南的父母都是孤儿,头三天彻夜守灵的只有他们两家,现在深柏病得起不来床要人照顾,只有他一个来守灵了,现在他都要走,不合适吧。
  季母哽咽道:“那你在云斟家里多待会吧,啊,深柏!你怎么了!”
  情绪有所缓和安稳躺在床上的季柏:“……”虽然无语,但他还是像模像样地抓住季母的手,沙哑无力的声音包含痛楚,“妈……好难受……”
  目睹了这一切的黎澄默默剥了颗糖塞进嘴里,季柏居然是个披着高冷外皮的戏精,真是没想到,季母也很有一手啊,示弱比强逼着季北回来更有用。
  季母打完电话迟疑道:“大师,我知道现在问这话太假了,但是弟妹……”
  黎澄道:“应该不会出事。”先前死的季恒季南都是季家人,季云斟施法需要的生祭应该就是季家人。
  方译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季云斟是否有逝世的亲人。
  季北放心不下季柏,还是回来了。他这一回来就走不掉了,季柏身体虚弱,季母照顾季柏忙得脚打后脑勺,季北默默接手了照顾季柏的工作,让季母去休息一会儿。
  黎澄当晚就住在临时打扫的客房。
  季云斟家。
  季北走后,张瑛擦擦眼泪苦笑:“真是人情冷暖,你父亲一走,来悼念的人没几个不说,连亲兄弟都不愿意为他守一晚的灵,就剩我们娘俩,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季云斟连忙安慰她:“堂哥不舒服,婶婶一个人照顾不来也正常。以后的日子还有我啊,我永远都陪着妈。”
  张瑛拍拍她的手,因丈夫陡然离世的伤痛心情被抚慰了一点,但很快她又开始担忧,“你季恒表弟也是这么死的,你说会不会是有人在报复我们家?现在家里就我们两个,万一那个凶手再来……”
  季云斟道:“他敢来我们就报警,爸死得蹊跷,只要我们一报警,警方肯定会高度重视立刻派人手救援的,别担心,不会出事的。”
  张瑛被她劝得稍微放下心,点点头。
  季云斟轻轻捏着张瑛的肩膀,垂下的眼睛映出一片血红色,她舔了舔嘴唇,目光落在张瑛的脖颈上,流连许久,最后还是强迫自己撕开了视线。
  张瑛对她不错,还是那其他人做祭品吧,实在不行,再拿张瑛开刀。
  至于今晚,当然是不会出事的。她的法器还没做好,最美味的祭品才刚刚上钩,出手太急可能会引起祭品的警觉。
  再等等,很快了,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季云斟忍不住裂开嘴唇,露出两颗格外尖锐的牙齿。
  被季云斟惦记着的黎澄一夜未眠,整个晚上绷紧了神经,唯恐一个疏忽让季云斟溜进来,再杀一个。
  一整晚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黎澄蹲在地上,一爪拍死一只胆大包天的邪祟。凶手并不是接连作案,黎澄也没想着昨晚能抓住凶手。
  他在屋子里抓了几个小时的邪祟,天亮前伏在床上小憩,七点多就完全清醒了。
  季北已经准备好,再次去季云斟家了,黎澄考虑到白天祭奠的人多,凶手应该不会动手,因此没有阻拦。
  直到季南下葬,季家没有再死人。
  季南等人送葬回来,黎澄就有强烈的不安感。
  今晚,大概会发生点什么。黎澄入夜后就化为原形,守在了客厅。
  而等待已久的季云斟在张瑛睡下后,拿起了打磨好的十二面的玉质球体,修长的手指在其上反复抚摸,她将脸贴在冰凉的球体上,享受似的舒了口气,“你可得争点气,此事能不能成,可就靠你了。”
  十二个表面渐渐扭曲出同一个模糊的人脸,表情几番变化,最后定格在一个口眼歪斜的笑容上。


第41章 帝姬
  这是一颗十二面的玉质球体,通体青白,十二面上阴刻浮雕鲜明,但也光可鉴人,映着季云斟俏丽的容颜。季云斟一点点抚摸着手中光滑的玉质球,粉色的指甲和白皙的手指压在球面上,格外妖冶。
  季云斟算着时间,抱着玉质球站起。
  今夜无月,楼梯间的小窗只透出暗沉沉的夜色,季云斟推开门,楼梯间的监控顿时全黑,她一路走到季深柏家门前,一手撕开锁好的门。
  沙发上的黎澄站起身抖抖毛,蜜金色的眼睛利剑般落在季云斟身上。
  “果然是你。”
  季云斟微微一笑:“是我啊。”当然是她,杀修士的是她,那些失踪的妖修也都尽数死在她手上,当然,季恒季南也是她杀的。
  黎澄优雅地蹲坐,华丽的九条尾巴散在沙发上,他歪了歪头,看上去格外可爱无害,“但是我就搞不懂,你到底为什么做这些。”
  听到这句话,季云斟原本冷冷钉在黎澄九尾上的目光收回,她笑着摇头道:“我啊,就算胜券在握,也不会掉以轻心的,所以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消息。”她手一松,玉质球悬浮在身前,打磨光滑的表面现出一张五官歪斜的人面。
  黎澄顿时戒备,摆出了攻击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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