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当omega的玩物(173)

　　但这次，萧獜真的觉得很痛苦，他说：“我可能会死。”
　　未来似乎一眼就看到头了，他会被豢养的只能看到这个人，等着这个人哪一天或许不再喜欢自己，然后，陷入疯狂，或者走向毁灭。
　　萧獜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不可取代性，他或许算是优秀的学生，可第一军校每年都有个第一名，他或许精神力觉醒得早，但比起秦胜雪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他怕有太多的空闲去胡思乱想，如果一点自己的事情都没有，他只会去在意更多的蛛丝马迹。
　　萧獜甚至想问，你曾经也这样安排过别人吗？
　　他们现在在哪里？
　　秦胜雪看到他眼睛里的泪光，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如果害怕，那我会先给你一笔钱，无论有没有我，都会足够……”
　　萧獜在这一刻有些应激了，声音不自觉大了许多，几乎是吼出来的：“我不要你的钱！”
　　他想到那笔秦胜雪不告而别时候，账户里多出来的钱，他从来也没见过那么多钱。
　　今天更是长了见识。
　　可那不是他想要的。
　　萧獜眼睛里的泪水滚落下来，他说：“阿雪，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钱买的，不是给了钱就可以的。”
　　秦胜雪觉得他钻牛角尖，心情很暴躁：“谁要用钱买你了？”
　　omega想了想，还是抬手，忍耐着想要擦掉他的眼泪，但萧獜并不配合，别开了脸。
　　可秦胜雪想擦，他逃不开的，被硬掰着脸扭回来，他难得这么耐心，小狗竟然敢不给面子！
　　秦将军力道很大，把萧獜不算娇嫩的皮肤擦得通红，一边擦，他一边劝自己，再忍忍，多一点耐心，因为闻到了萧獜的味道变苦。
　　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他恍惚间才想起来，柠檬泡久了，是会变苦的，嗅觉联动了味觉，秦胜雪觉得嘴里都有一股苦味。
　　自己又没有要欺负他，怎么会苦成这样？
　　头一回看到萧獜的眼泪，心里那么烦。
　　秦胜雪一向是不怎么在乎别人死活的，他想干的事情，总是能干成的。
　　但这一刻，他就算是已经生气了，也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我只是，想让你多点有安全感的东西。”
　　“你有的东西太少了，所以才会这样钻牛角尖，等你什么都有了，就会好的。”
　　秦胜雪停了停，才又继续：“不要轻易说死，我不爱听，你能活下来，很幸运。”
　　萧獜不吭声，只眼泪还在往下掉，闻起来还是苦的，酸的，叫人难受。
　　秦将军也不吭声了，他的好脾气要用光了。
　　气氛沉默的可怕。
　　他不说话，萧獜就更委屈了，秦胜雪袖子都被他哭湿了。
　　这样的潮湿似乎蔓延到了秦胜雪心里。
　　他放开了手，萧獜就觉得心里都空落了，本来避开的视线一下又看了过来。
　　萧獜在等，等他的宣判，自己是不是又要被丢掉了？
　　他可以选的小狗那么多，自己这样不听话的，他要不喜欢了，是不是？
　　可是，秦胜雪看着他说：“感情的事情是没有办法保证的，虽然有点打脸，但公证过的东西都可能毁约，我并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哄你。”
　　萧獜难过死了，哄哄他都不愿意吗？
　　“骗人的话我说过很多，只是关于这件事，我不想骗你。”
　　秦胜雪其实知道，只要自己说会一直喜欢萧獜，那他可能就算不愿意，也答应了，小狗有时候很好糊弄。
　　但是这种事情怎么承诺呢？
　　如果给了他希望，最后落空，那他该多难过？
　　秦胜雪觉得可能会比今天闻起来更苦，那时候才是真的会死。
　　萧獜靠过来，把他抱到怀里。
　　alpha的声音和他人一样，还很年轻，这时候带着鼻音和沙哑，更显出一种幼稚来。
　　“我还不值得你骗是不是？”
　　萧獜心里都是苦涩的汁水，眼睛成了这些汁水倾泻的渠道。
　　秦胜雪觉得好学生有时候脑子也没有很聪明，虽然他曾经那么说过，可小狗不明白，不骗人有时候并不是不值得。
　　就只是，想给那个人更多的真实罢了。
　　在他面前，是真实的秦胜雪。


第115章
　　秦胜雪说过很多谎话，骗过很多人，小狗也是被骗的其中一个。
　　一开始是需要，后来就成了习惯，谎言早就融入了他的骨子里。
　　生存的压力让他很难把真实的自己暴露在人前，真话也掺在假话里说。
　　秦胜雪觉得自己用尽了生平所有的耐心，他说：“如果不想当我的后勤官，觉得这样不好，也可以做别的，你现在是精神力者，很多岗位都需要你。”
　　这些岗位大多保密级别很高，但危险性较低。
　　联邦的精神力者数量比起需求来说实在是太少，完全供不应求，无论萧獜想去哪里，都好说，并且不涉及违规操作。
　　“萧獜，你最好仔细想想我和你说的话，你现在并不是一无所有的人，你可以有更多选择。”
　　秦胜雪感觉到萧獜抱着自己的手变得更用力了，味道却没有什么好转的迹象，还是那么酸苦。
　　还不行？
　　秦将军犹豫了一下，又说：“别人有的，你都会有的。”
　　所以，走一条更安全，更轻松的路，有什么不好？
　　萧獜还是不吭声，他觉得秦胜雪略过了刚才的问题。
　　呼吸间的味道让人烦躁到忍不住皱眉，秦胜雪的耐心已经见底。
　　他终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趁我现在还有耐心和你说，最好赶紧给我想清楚。”
　　萧獜就只是抱着他，沉默地抗争。
　　秦胜雪差点要炸：“说话！”
　　“别给我装木头！”
　　萧獜这时候才闷闷地开口：“那你呢？为什么没有选不危险的工作？”
　　知道他不喜欢，可明明比起自己这个alpha，他才是更应该在安全区的人。
　　秦胜雪：“你跟我比？”
　　萧獜很执拗：“我知道比不过，但是明明你选了这条路，为什么我不可以？”
　　秦胜雪：“因为我见识过了，所以我不想你也一样，明白了吗？你以为我这些年很好过吗？”
　　他生气了。
　　“我跟你废什么话呢，直接把你一关，谁能把我怎么样？”
　　琥珀色的眼睛成了金色，omega这时候哪还是什么知性大美人，他整个一戴眼镜的变态。
　　萧獜很有些幸运，在他动手前，问：“那你有想过，我也想为你分担一些吗？”
　　年轻人的心沉在谷底：“我知道自己现在还很弱，和你比起来，差了十年，也比不上别人。”
　　“可是我想保护你的心，想你远离危险的心也是一样的。”
　　“如果你在危险里，那没有什么生活对我是安全安逸的。”
　　萧獜深吸了口气：“再有就是，我已经想起来了，所以我要报仇。”
　　那些梦虽然遥远，痛苦也随着时间变得似乎隔着一层，但恨意却被酝酿的浓烈。
　　以前他对自己的规划只是向上走，可现在这条路还有了别的意义。
　　无论是出于哪方面，萧獜都不想，也不愿意放弃。
　　秦胜雪说：“你的仇我……”
　　他差点就要说我已经帮你报了，话都到嘴边了才转了个弯：“我会帮你报。”
　　费迪南德都死了，剩下也就是瓦伦丁了，那还能指望小狗？秦胜雪当然是自己上。
　　萧獜拒绝：“这不能代替，你会让我帮你报仇吗？”
　　秦胜雪理直气壮地怼回去：“你有这个本事时候再问这话行不行？”
　　可萧獜斩钉截铁：“你不会的，就算我有这个本事，你也不会的。”
　　秦将军闭紧了嘴。
　　因为这回萧獜的确说到点子上了，那种矛盾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他想起来自己努力很多年，最后被第一军校拒绝时候的心情，当时没人想一个omega上前线，无论是出于保护还是出于歧视，只是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