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职业深情(59)

　　寿命几乎到头的程小舞虔诚的跪在破庙前的槐树下，面对上天许下最后的愿望。
　　她将走后几十天的性命分出去大半，去换得最后三天全心全意的喜欢。
　　“我这一生短暂，只想体验一次被人宠爱的感觉。”不过十三岁的女孩儿闭上眼睛磕了三个头，等待天道对她最后的审判与垂怜。
　　同时，她身后观音庙内木床上, 被洗得发白的麻布包裹着的男孩儿停止了他本就微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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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蜀地区锦城边的一个小镇名为云来。这便是宋成翊这次收到的任务地点。任务时间是天道规定的，过年前的最后两天加上新年的第一天，一共只要三天。
　　他只需要在这三天去喜欢作为许愿者的女孩, 三天后女孩满意就算任务完成。
　　比起前面的任务来说，这简直就像是春节休假般简单，时间也只需要短短三天。
　　如果放在平常，他当然很乐意去做这个任务, 但现在因为这个时间打乱了回京城的计划，宋成翊还是不由得有些郁闷。
　　说是女孩, 是因为这次的任务目标只有十三岁。
　　云来镇郊外有一座连乞丐都嫌弃的废弃破庙，年久失修四面通风，在它屋顶还能修补的以前，还有一大堆的乞丐住在这里, 但自从天雷劈碎了庙上大半瓦片，遮风挡雨的地方都不剩多少后，很多乞丐们就转到了另一处无人的大院生活。
　　留在这里的，多是年幼无力在新地方占不了一席之地的老幼乞丐。
　　就在几个月前, 破庙中最后一个老乞丐也因病去世，这庙里只剩下两个相依为命的两个小乞丐。
　　姐姐叫程小舞，弟弟叫程小六。
　　没人知道两个看着像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孩是怎么会来到云来镇，还只能做乞丐为生的。
　　已经接下任务的宋成翊也不知道。
　　作为许愿人的程小舞什么都没透露，他只知道这小姑娘的是需要一个能人去喜欢她三天，她想被人宠三天。
　　宋成翊走到那座破庙时，一股腐朽味道的庙里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在。
　　一眼能看全的庙里只有一张可以坐人的长木凳，并且那木凳颜色已经发白发灰，看着也十分破旧。
　　宋成翊没有坐下，他选择站在庙中等待将碰面地点定在这里的任务目标。
　　因为有时间规定，必须先与目标接头的原因，他连锦城都没进去，与楚留香分别后直接就赶到了这里。
　　倒是没想到他人来了，程小舞却还不在。
　　“快抓住她！”寺庙外，几个男人手中挥舞着木棍，全都追着一个全身灰扑扑的小孩跑过泥泞小路、穿过小树林，来到破庙前。
　　“这次说什么也要把这小兔崽子带去治罪！”有人吼道，“别让她跑进去逃走了！”
　　听到声音的宋成翊从里面走出来时，忙着逃跑的女孩一个没主意，重重撞入了他的怀中。
　　撞人的、被撞的、追人的集体停顿了一下。
　　因为缺乏营养身高只到男人腰际的程小舞愣怔着抬头，看到宋成翊与这座庙极其不搭的穿着相貌后了然的笑了一下。她原本手上还拿着两个肉包子，因为猝不及防的撞上留了些油渍在两人的衣服上。
　　不过她自身本就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被碰上点油也是一点看不出来。宋成翊则不同了，但即便他的衣服上被染了明显的污渍，他也没有生气。
　　程小舞当然也知道他是不会生气的。
　　“撞疼哪里了吗。”宋成翊毫不嫌弃的接过她手中的包子，伸手揉了揉她刚刚直接装上来的脑袋。
　　眼前这一幕完全刷新了来追人的打手的三观。
　　女孩轻轻拂开眼前看着就非富即贵的公子的手道：“我没这么娇气。”
　　原本还有些慌乱逃窜的她像是突然有了后台，转身噘着嘴指向那些大汉：“这些人从锦城一直跟我跑到这里，追着我不放。”
　　本来笃定这位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公子绝不会管这件闲事，甚至会比他们先怪罪小乞丐的打手们在看到之前那一幕后就知道他们两个应当是认识的。
　　不过还是因为宋成翊穿着气度的原因，在他看过来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中的木棍。
　　宋成翊先安抚的揉了揉程小舞的头，才走上前去开口问道：“各位追着小舞所谓何事？”
　　“这小乞丐……”为首说话的人看了宋成翊一眼，纠结的换了个说法，“小姑娘好几次偷我们酒楼的菜吃，这次更是把我们家小姐的爱宠弄伤了。”
　　程小舞站在他身后对他们龇牙咧嘴的挑衅，宋成翊看到了依旧毫不掩饰自己的偏心，笑着道：“想来是去吃饭忘了带钱，害各位误会了。”
　　也幸好他大致知道这次任务目标的境况，在来的路上就很有先见之明的将钱袋装满。
　　他直接取出一枚银锭递过去：“可够？”
　　“这……公子真要替这小、姑娘付钱？”打手有些不敢置信的接过。甚至不敢碰到宋成翊一看就是养尊处优长大的手。
　　“不够？”宋成翊边问，边又拿出一枚纹银来。其实程小舞一直以来只是去偷拿酒楼的剩菜剩饭吃，宋成翊虽然不知道，但即便她是去吃了霸王餐，之前那枚银元宝的价值也能远远超过她之前吃的所有，“多余的就拿去给宠物治病，就当我替她赔罪了。”
　　等那群人拿了钱离开，程小舞才皱着眉头不赞同的道：“你这样太浪费了。”把钱白给那帮可恶的家伙还不如直接给她用呢。
　　“只是一点小钱。”宋成翊笑着道，“为了你花多少都值得。”
　　“你这么有钱吗？”程小舞眼睛一亮，但还是先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我怕给你花穷了。”
　　宋成翊轻笑了一声，又伸手去摸她的头：“你想要什么就说，不用担心钱。”朝廷在各处都设有钱庄，既然现在的位置是在蜀中锦城旁边，他就不会缺钱，也不觉得三天时间程小舞一个小姑娘能用多少。
　　程小舞却不喜欢他摸她的头发，被他碰到就往旁边躲开一点，两只手护在头上：“你都不嫌脏吗。”
　　“小舞这么可爱，怎么我都不可能嫌弃的。”宋成翊看着她的眼睛道。
　　“切，虚伪。睁着眼睛说瞎话。”程小舞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很是受用，嘴角都不自觉上翘着。
　　程小舞带宋成翊到庙中，拿了包子想去坐原本宋成翊看到却没坐的那张长椅，宋成翊在遇到目标人物时就已经进入角色，在看到她要坐下时也不能只在一旁站着。
　　他原本想拿了祭台上看着还算干净的布给她垫着，却马上被阻止了。
　　“那是我洗脸用的布。”程小舞的话刚说完，宋成翊便直接放弃，用手先帮她擦了擦。
　　程小舞是等他擦完后才跳上去坐下的，不过还是开口说了句：“不用这么讲究，以前我们都直接坐的。”
　　“无妨。”宋成翊也笑着坐下了。
　　虽然刚才借了他的势，也理所当然装作很熟的样子，但两人总归还是第一次见面，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一起，程小舞就稍稍收敛了一些：“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
　　“今天就算是第一天，我怕是来迟了些。”这还是他们快马加鞭才能在这个时候赶到。
　　“没事啦，反正就是玩个三天。”程小舞荡着两只脚，错开眼神道，“那个，你真的会在这三天喜欢我照顾我的吧。”
　　“当然。”宋成翊毫不犹豫的开口，动作倒是小心翼翼的握了握她放在旁边的手，道，“初次见面小舞小姐，我名为宋澄。”
　　依旧用着之前在梅花谷刘澄那张脸的宋成翊看着女孩的目光里满是深情，声音低沉而温柔：“我已经被你吸引，请允许我喜欢你。”
　　虽然是意料之中甚至本就是自己许愿求来的话。但程小舞听到还是觉得十分满意，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点头将好不容易带到这里来的包子用包好放到旁边。然后稍稍扬起下巴道：“那我想穿最漂亮的衣服，哦不，我想要数不尽的衣服都能随我去穿。还想去锦城最贵的酒家里吃一遍所有的菜，你能做到吗。”
　　“当然可以。”这对宋成翊来说完全算不上什么难题，他看着程小舞的目光中满是宠溺，“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小舞值得最好的。”
　　“哼，那还等什么。”程小舞从椅子上跳下，活力十足的挥了挥手，“时间不等人，我们快走吧。”


第80章 第一愿望
　　程小舞原先的名字并不是小舞。
　　他们的名字是到云来镇后一个同为乞丐的大爷帮忙取的, 大爷早些年读过书，认识点字，从她身上带着的一块玉佩上认出‘程’字，才给他们姐弟两取了名字。程小舞原本和她弟弟程小六一样用的是数字‘五’，但她自己偷偷去私塾听了几节课，突然觉得自己的名字太简单了些，便改成了与‘五’同音的‘舞’。
　　至于她的弟弟, 她本想着想再多学一些字后回去帮他挑个更好换上，但终究是没这个机会了。
　　虽然在庙里和宋成翊说的是穿好看的衣服和吃饭，但当宋成翊想找个地方先让她清洗一下自己的时候, 却被程小舞拒绝了。
　　女孩站在道路中央想了一会儿，眼珠子一转像个骄傲的公主似得道：“不，我要先去吃饭，还就穿成这样去留客楼吃！让他们看不起我。恶心不死他们。”
　　留客楼是锦城最好最贵的酒楼, 不止在这里，蜀中各地都开满了它的分店。宋成翊当然也知道这家店, 因为这正是朝廷在蜀中的店铺之一。锦城的留客楼甚至还是一处暗哨点。不过平常百姓也当然不会知道它的后台是谁。
　　程小舞一顿豪言壮语后被宋成翊带到留客楼前，却又先怂了一下问他：“我这样应该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都不会是麻烦。”宋成翊让她不要有什么后顾之忧，“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何况只是去吃个饭。”
　　就是程小舞想把留客楼拆了，在这三天任务时间里宋成翊都会选择毫无底线的帮她完成。不过小姑娘的心地还算善良，当然不会想去做这种事，她能想到的最多也就是穿着曾经被当成原因赶出来的破旧衣服, 小小报复炫耀一下。
　　就算只是这样，她都要事先确认自己要做的事不会让宋成翊为难。
　　留客楼作为锦城最贵的酒楼，当然也是以酒楼的最高规格建造的。程小舞才一踏入门，就被门口两个杂役给拦住了去路。
　　虽然还没说什么赶人的话，但已经能从他们的动作神态中看出这里并不欢迎她的进入。
　　不过这回程小舞可不会像以前那样退缩了，她站在那里审视着挡着她路的两个人，底气十足的用挑衅的语调道：“让开，你们是想坏了本小姐吃饭的兴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