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厘钱(50)

　　黎元不解地看向钱璟禾，对方的状态非常反常，当他抬头看到钱璟禾惨白的面庞，心脏也跟着顿了一下，小声道：“哥，你不会是AB血型吧。”
　　他虽然高中还没有毕业，但是生物课上学的内容告诉自己，O型的血根本就生不出AB型血的孩子。
　　两人互相盯着对方，又是一阵沉默，这个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而且太过于隐私了，黎元撞破了对方的身世和秘密，一时间也不知道再说一些什么好。
　　“咿—呀...咳咳咳，”钱文雁基本恢复了意识，她试图弄出声响，让钱璟禾发现自己已经醒了，“钱璟禾..”
　　“妈！”钱璟禾凑到他妈身边，认真听他妈说刚才未完的话。
　　钱文雁狠狠地吸了一口氧气，她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发出嘶吼：“给老娘滚回去上课！！！”
　　黎元把医生叫来的时候，钱文雁又睡了过去。
　　医生给钱文雁带上了按摩仪器，防止手术后长时间不能活动而引发血栓。
　　接着，又给钱文雁夹上了指夹板，说她气得血压升高了，交代与病人沟通的时候一定要顺着病人的心，不要让对方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钱璟禾真是冤枉，他从头到尾只喊了几句：“妈。”
　　崔医生弄清楚原委，建议他先离开，有护工在旁边守着，也不会有问题。
　　他表示自己也会时常来看看，建议钱璟禾要是会影响病人情绪的话，还是暂时离开比较好。
　　钱璟禾听后，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他先是和黎元在外面的走廊站着，时不时瞟一眼病房内，看到请来的护工兢兢业业地在照顾钱文雁，好歹放下了心。
　　“走吧，”钱璟禾一脸疲惫，他好想和钱文雁谈一谈，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转身对黎元说：“去学校上课。”
　　钱文雁显然不想和自己说，就像她第一次住院一样，也是被自己撞破的，是自己不重要吗？是自己不可靠吗？
　　钱文雁为什么不愿意把真相说出来，钱文雁养了自己快19年了，还不能信任自己吗？
　　他走在医院的走廊里，脚步一步比一步沉，连黎元什么时候从自己身边消失的都不知道。
　　钱璟禾按完电梯，思绪还闲了下来，正想和黎元道谢，谢谢他一整个上午的鼎力相助。
　　他左右一看，身边哪里还有黎元的身影。
　　经历了钱文雁的事情后，他的神经变得敏感而脆弱，他提腿就跑，到处找黎元，慌乱之中，一瓶营养快线引入眼帘。
　　“哥，你要哪个颜色的？口味不一样哦！”
　　钱璟禾闻声抬头，看到凭空出现的黎元一愣，他冲上去抱住黎元，说着指责的话，声音却在颤抖：“等个电梯，你也要乱跑！？”
　　两瓶饮料跌落在地，塑料瓶子富有弹性，落地弹起的间隙，黎元伸出双手，紧紧地回抱住了钱璟禾。
　　他轻轻拍了拍对方，手缓缓上行，覆盖上了钱璟禾的后脑勺，用低沉的嗓音道：“哥，别怕，我在这里。”


第50章 一致对外
　　钱璟禾的焦躁源于不安，黎元的安抚让钱璟禾瞬间找回了理智。
　　他害怕了，怕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离开自己。
　　等电梯的人越来越多，钱璟禾挣脱出黎元的怀抱，捡起地上两瓶营养快线。
　　电梯门刚好开了，他俩一起走了进去。
　　回到学校正直中午，正巧碰上龚老师满操场找他俩。
　　“来办公室辨认一下，人抓来了。”龚老师办事利索，让他俩尽快去一趟。
　　龚老师还在诉说着她查摄像头时候的不容易，甚至还抓到了早晨躲在后面抽烟的几个人，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当他们推开办公室的门，那个欺负钱璟禾的男生正吊儿郎当地坐在办公桌上，龚老师看到了直皱眉头。
　　“下来。”龚老师不悦地说。
　　男生晃晃悠悠地溜下来，跟个没骨头的人一样，歪歪斜斜的站着，“我都说了和他闹着玩，都老熟人了，是不是啊，钱——璟——禾。”
　　钱璟禾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把自己的名字故意断字，颇有深层表达，近似乎威胁的妥协。
　　龚老师看对方半天不动，显然认为这男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这就来给你爸妈打电话。”
　　钱璟禾站在一旁淡漠地看着男生，黎元的眼里都冒着火花，两人呼吸都有不同程度上的波动，都在克制隐忍。
　　下一秒，谁也没想到，这个男生突然在钱璟禾的脚边跪了下来，泪声俱下地哭诉自己真的只是想和钱璟禾交个朋友，自己的父母在很小的时候就坐牢了，他哥把自己拉扯大。
　　“对不起，可能我交友的方式不太正确，我现在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请您高抬贵手，不要指责我，我的内心已经很难过了，我知道自己错了。”男生一边哭，一边说，时不时还给钱璟禾磕几个头。
　　“晦气。”黎元站在一旁小声道。
　　男生也不在意，一个劲地趴在地上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把人家锁废弃教室里？锁里面还灌满502胶水？万一老师都没发现，你这不是要弄出人命吗？”龚老师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有你这样交友？不要用交友糊弄人，好好道歉。”
　　男生趴在地上，痛哭道：“弄出人命了我就坐牢啊，我要和我爸妈团聚。”
　　“神经病。”钱璟禾蹙眉，看着对方的表演，“打110，直接进去吧，还是送精神病医院里面好一点，别出来祸害人。”
　　龚老师带着都是重点班，第一次遇到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学生，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她只能叫地上的人赶快起来，她发现这男生行为举止极其夸大，真的不太正常，为了让双方不要再激化矛盾，她只得把这场闹剧叫停。
　　龚老师揉了揉眉心，她本想叫人过来道歉，钱璟禾这边原谅了还好，学校那边也有交代，没原谅的话，她打算表态，自己会多注意学生的动向，不让此次事件再次发生，做做学生思想工作，总有解决方法。
　　她和男生沟通得很好，男生也认错了，没想到对方一见钱璟禾，却变得这副样子，搞得大家站在那里都收不了场。
　　“起来，同学你好好说话。”龚老师拿出了老师的威严，“你是道歉，不是发疯。”
　　男生听话，收敛了，挂着鼻涕眼泪，认认真真地对钱璟禾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滚吧。”钱璟禾依旧淡漠地说。
　　这话听着不友善，龚老师也一噎，她为了不激化矛盾，嘴里再三交代，手上却推着男生示意他先出去。
　　可男生貌似并不领情，他甩开了龚老师的手，凑到钱璟禾的耳边道：“敢告老师？下次见面就搞死你。”
　　话音刚落，被黎元用手肘顶了回去，男生一趔趄，后脑勺磕着了后方的玻璃柜，发出“咚——”地声响。
　　男生吃痛捂头，迎面而来的拳头叫他眼神明显流露出惊慌，但下一秒弹跳而起，冲向黎元就扭打了起来。
　　“钱璟禾，拉开他们，快拉开！”龚老师自己也想上前，两人打得激烈，根本靠近不了。
　　不用龚老师叫，他也要加入，怎么能看着有人碰黎元呢？
　　他一脚飞踢，直接把正要出拳揍黎元的男生重新踹回墙角，对方握着的拳头立马松开，捂着右侧屁股，面露凶狠。
　　龚老师眼睁睁看着钱璟禾不但没有拉开双方，反而加入了战事。
　　“哎哟喂，停下来，停下来！”龚老师有些惊慌地看着失控的场面。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校长的声音传来，“怎么回事。”但并没有人理他。
　　校长常年修理汽车设备，开门撬锁，手臂胳膊肌肉健硕，他往中间一站，突兀地打断了大家的打架节奏。
　　钱璟禾与黎元并肩站在一旁，男生则站在角落。
　　“校长，他们打我。”恶人先告状。
　　“报警吧，把监控也一并给警方看。没关系的。”钱璟禾大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