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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冰山总裁同居(99)

作者:云静以致远 时间:2019-04-02 16:06 标签:强强 业界精英 欢喜冤家 商战

  秦正无法再思考,他无助地扑在屏幕上,既不能拦住孔雀王,也不能护住那个他那般在意、想要用全部身心去保护的东方泽。如果孔雀王此刻打的是他,他保证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是此刻在孔雀王脚下倍受折磨的是东方泽,每一下比打在他自己身上还要痛,那痛他难以忍受!
  他的手怯懦得甚至不敢碰屏幕上东方泽的身体,好像碰一下那个身体都会痛,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怯懦地低声哀求:“不要再打了……求求你……别打他了……求求你……”
  可是,那声音返传到他的心里,却是软软的、稚嫩的童声,像一个无助幼稚、可怜兮兮的孩子,在绝望地哭泣着:“求求你……求求你……”
  屏幕里孔雀王仍然像魔鬼一样在东方泽已近垂死的身体上发着威,他一定想象不到,十年后屏幕外,秦正象东方泽一样颤抖着缩成一团,扑倒在屏幕上,无助、软弱、痛不欲生!
  没人相信,这是那个永远胸有成竹的孔雀太子;没人相信,这个视频居然把看似睿智自信、天不怕地不怕的秦正一下打回原形——打回一个弱小无助的三岁孩童:那个失去父亲都不曾哭过的孩童,居然也有这样脆弱、软弱、卑微到低贱的一刻。
  当孔雀王终于停下来,将脚踩在仰面向上、却已毫无声息的那具身体上,秦正已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刚刚那痛苦的一段已让这颗心痛得近乎衰竭,但他还是太害怕,他紧张地望向东方泽,那张被动向上仰起的脸终于可以看清楚,他的心却又痛得缩起来。
  因为东方泽的眼睛是睁着的,证明他还活着,他还清醒着——他还痛苦地清醒着。
  孔雀王注视着那双眼睛,冷冷的声音渗人地平静:“我说过,你敢跑,就打断你的腿。”他向后一伸手,一个人推过来一把椅子,正是一楼吧台边那把铁制的高脚椅。
  秦正记得,那吧椅很沉、很沉,住进咸阳阁的第一天他曾经坐在上面跟东方泽开玩笑。
  秦正难以置信地瞪视着屏幕:难道还没有完?难道这苦难还没有到尽头?
  镜头里,已经重伤在地的东方泽,只能用那双无辜又倔强的眼睛向上仰望着孔雀王。他的眼神恐惧又倔强、惊慌又执拗,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孔雀王抡起高腿椅狠狠砸在他左边的小腿上。
  尽管视频的录音效果不好,秦正好像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27. 请你等我

  东方泽上身一挺,似乎想去碰自己的左腿,像是要确认一下那腿是不是真的断了。才坐起一半,手还未伸过去,身体已脱力地向后倒去,头重重地撞在地上。
  他仰躺在那里,大张着嘴巴,吃力地喘息着,却没有发出一声,只是固执地用那双黑黑的眼睛瞪视着天花板,那么用力地瞪视着,象在质问着谁。
  这时,孔雀王拖着重重的铁椅子,慢慢转到他身体的另一侧,冷冷地看着他,依然面无表情,然后再次抡起了椅子,向他右边小腿重重地砸了下去。
  一声闷响,东方泽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却没有晕,只是颤抖着——只能颤抖着承受这一下重击。
  他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脸上的肌肉痛得扭曲变形,眼神失去光泽和犀利,散乱地不再有焦点。
  对着这样在地上痛到痉挛的东方泽,周围侍立的彪形大汉、包括陈立,每个人脸色都苍白如纸,站在镜头边缘的暗影里,没人知道他们的腿是不是在发抖,没人敢喘一口大气,生怕孔雀王一转身,会把同样的折磨加诸自己身上。
  这时一个声音强装镇静地问:“要送医院吗?”是陈立,尽管他的声音在克制中有些变声,秦正还是认出了是他。
  孔雀王冷漠地看着已经痛到不成人形的东方泽,冷冷地说:“半个小时。他还活着,再送医院。”
  东方泽已经没有意识能理解外面在进行什么,他艰难地想翻转身体,用双手支撑着执拗地向门的方向爬。但那双虽然表面上连着、但里面的骨头已经断了的腿,不再受他支配,他只能勉强把上半身翻转过来,下半身仍是向上仰躺在地上的姿势,他的身体就这样扭曲成两段。
  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意志——甚至不是他的意志而是他的本能——因为他的眼神涣散到不再有明确的焦点,他的双手仍然试图拖着这具身体向门的方向爬。
  原来一直按在胸口的右手,因为一直按在那里,后面孔雀王很多脚都是踢、踹、踩在这只手上。当这只手勉强向前伸时,镜头里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只手——
  在秦正记忆里,那只修长匀称、骨骼清奇、看上去那般灵秀的手,已被折磨得看不到一丝原来的肤色,甚至被踢得变了形,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了,看上去紧缩在一起,分不开五指、甚至看不出手指与手掌的界限,好像是手臂的一个前端,那样痛苦得近乎麻木地尽力向前伸去。
  尽管那手臂已倾尽全力,但身体明明难移半分,他的头越来越无力地靠近地面,但他仍然努力控制着不要垂下去,于是一滴一滴垂落到地毯上的,有冷冷的汗水和热热的血水,却没有一滴泪——
  泪在秦正的眼中,满眼满脸都是泪,每一滴都像由抽搐的心中挤出来。秦正大张着嘴巴,发不出一声,他趴在屏幕上,两只手五指张开了去护着那个在地上蠕动着、却动不了分毫的人。
  屏幕里,东方泽仍然没有放弃。当他本能地试图再一次撑起他的头颈,当最后的气力都不足以支撑他的努力、他的头最终垂落地面时,他嘴唇轻启,最后吐出的却是:“妈妈,带我走——”终于晕死过去。
  孔雀王一直冷酷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时目光一闪,脸上表情微动,沉声道:“送他去医院。”
  屏幕上闪着黑白花点,视频早已放完。秦正蜷缩着坐在屏幕前的地上,久久无法起身,好象全身的力气都已经耗尽。在心理上,他感觉自己多一分重力也承担不起,就那样傻傻地坐着,像是忘记了去想、甚至忘记了去感觉。
  直到一丝月光躲过云层的遮挡,突然照进他的瞳孔里,他倏忽一惊:“他在哪里?现在几点了?我要见到他!无论他在哪里,请等等我,我要和他在一起。”
  他翻身而起,快速地收拾起光盘和电脑,几步冲到孔雀眼办公室,将光盘藏好,以最快速度冲下楼,驾着他的哈雷飞一样赶去锐欣:厂房寂寂,空无一人。他又赶紧驾车驶回咸阳阁:远远的山腰上,咸阳阁寂静无声,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他有些焦急地冲进楼里:一楼灯光昏暗,客厅里有光线闪动,电视里正放着法制频道,东方泽侧身坐在长沙发上,半条腿蜷着压在身下,头靠在沙发背上,居然睡着了。
  那一刻,秦正的心不由得酸了,又是喜悦、又是伤感、又是安慰地流着泪、带着笑走近他,轻声问:“你怎么这样就睡着了?腿都压麻了吧?”
  他将双手伸到他的膝盖后面,扣住他的膝弯一抬、再一拉,就将他笔直地放倒在长沙发上。东方泽尚未清醒,被秦正这样一拉,头顺着沙发靠背滑到扶手上,整个人仰躺在沙发上,头枕着宽大的扶手,感觉更舒服,只发出轻轻的一声:“嗯?”
  他本就身材颀长,这样放直了躺下,看上去整个沙发上都是他的长腿,只有边上不到四分之一的地方是他的上身——这比例就象日本动漫里的少年。
  秦正轻声又问了句:“腿压麻了吧?”倾身向下用双手温柔地按压他的两条长腿。
  东方泽平时都穿西裤,很少穿紧身或者牛仔之类的紧身长裤,所以看不出来。此时秦正双手沿着他的大腿按下去,才发现他的腿好瘦,直直的两根没有一丝赘肉,愈发显得修长、细直而挺,但按在掌心下,却觉得好不心痛。
  尤其当手按压到膝盖那里,无论如何也不忍心向下,仿佛再向下一步,哪怕碰不到那两处小腿他都会痛,一时泪止不住要夺眶而出。
  东方泽还没有清醒,在秦正轻柔有力的按摩下困意更浓,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
  秦正看着他一脸倦容、象个孩子一样毫无戒备的样子,心里好不柔软,低声道:“不用担心,已经到家了。你要喜欢,就这样睡吧。”
  东方泽从鼻子里“唔”了一声,果然沉沉睡去。
  秦正怕他着凉,去楼上取了毛毯,为他盖在身上。
  客厅里没有开灯,借着电视里时亮时暗的光线,影影绰绰地看不真切他脸上的情形。
  秦正悄然起身,在他脸的上方近近地、认真地端详他的脸:那是印象中早就知道的线条,月光下仍然那般优雅而深刻地勾勒出他刚强又倔强的性格,只是光影流动中柔美的眼部暗影、尤其是若动若息的眼睫毛,让他像一只休憩中的小动物一般,温柔、恬静而脆弱,像一声意外的声响、甚至一次偶然的月光,都能打扰到他沉静的梦乡,打碎梦乡里单纯而稚嫩的宁静。
  他离他那样近,他的唇甚至能感觉他额头微凉的气息……但是他没有动,他不敢靠近、不敢碰到他,仿佛这样的碰触,都会弄痛他;他不敢动,只怕一动、甚至一下不小心的呼吸,都能令眼中强忍的泪水不小心垂落到他的脸上,惊扰他平静的睡颜……
  秦正跪倒在沙发前,将脸埋进他的右手,一动不动,任止不住的泪水流满那只经历过那般苦难的手。
  那手心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就象冰藏了一夜的泪和秦正此刻的心:睡吧。谢谢你还在这里,等到我来。我会守着你,保护你,再不受惊扰和伤害。
  早上秦正醒来时,发现自己仍然趴在沙发边上,身上盖着那条毛毯,餐桌上摆放着温热的早餐。
  东方泽已不知何时离去。
  秦正简单吃了点东西,骑车到孔雀大厦,关上房门,一个人闭目倒在沙发上,开始认真思考。
  这段视频同上次视频角度如出一辙,可以确定是监控视频上剪辑的。监控视频一直由陈立负责,但陈立已经在自己的要求下把所有录像销毁了。当然他有可能阳奉阴违,那么会是他吗?他为什么要把这个视频递给东方泽?
  唯有动机——这才是重点。对方的目的到底是恐吓、威胁、还是勒索?区别在于:
  如果是恐吓,只要视频递到东方泽手上,起到吓唬他的作用,目的就达到了;
  如果是威胁,是希望东方泽收到视频后不敢再去做或者要去做某件事,目的才算达成;
  如果是勒索,就不仅希望东方泽做出某种动作,并且还要创造出期望的利益或者效果,对方的目的才算是达成。
  在真正发现对方动机之前,一定要稳住对方不再采取进一步的行动,这样才有时间发现真相并保全东方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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