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18)

　　说完，背过身去，也不管父母的愤怒，周荣骂骂咧咧一阵，被傅梅拉住了。
　　可能是想着还有求于周笠，傅梅说话没那么难听。
　　商量道，“周笠…你爸爸他就是这个脾气…那我们过几天再来…你哥的病不能再拖了…我们今年一起过个年吧…”
　　见周笠还是无动于衷，傅梅踌躇着，拉着周荣离开。
　　听到关门声，周笠猛地缩回手脚，缩在沙发的角落。
　　父母找上门，没问过一句，他这些年一个人过得怎么样，也没解释一句为什么不去看他，为什么一声不吭的搬家。
　　虽说周笠也猜到他们只是想抛弃自己这个麻烦，可只要他们编个理由，周笠也愿意骗自己，相信他们最后一回。
　　可通通都没有，父母肯定低声下气的求他，回回都是因为大哥。
　　啪嗒一声，周笠惊恐地低下头，见手背上的泪水，他居然不声不响的哭了。
　　周笠抹了一把脸，努力清了清嗓子，就手边的水喝了一口。
　　等彻底冷静下来，才摸出手机给连铮打电话。
　　伴随着嘟嘟两声，连铮很快接起电话，“哥！”
　　连铮无时无刻都这么有精神，周笠听到他的声音，脑子里那些多余的情绪都消散不少。
　　“刚刚…有点事…吃饭了吗？”
　　哪怕周笠极力克制，连铮还是听出他语调中的异常，浓重的鼻音，周笠哭过。
　　“吃过了。”连铮知道周笠不愿意说，索性不问，“你吃饭了吗？”
　　“等下就做，买的东西，家里人喜欢吗？”
　　周笠陪着他去买的年货，新衣服和零食，都是周笠帮忙挑的。
　　“喜欢，我弟弟妹妹恨不得现在就要穿。”
　　连铮穿着周笠给他买的衣服回家，他爸妈见到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精神不少。
　　周笠漫无目的和周笠闲聊了一阵，周笠越是装作若无其事，连铮越是不放心。
　　挂了电话，连铮回到院子里，跟父母说道，“我早点回城里去，初五就走。”
　　连铮妈妈李芳一听，“这么早，过完十五不行吗？”
　　连铮破天荒的说瞎话，“早点回去开工。”
　　倒是连铮爸爸连劲说道，“你别把孩子拦在家里，趁他年轻多出去看看。”
　　“这不是太久没见了嘛，念了大半年，这么快又要走。”
　　见李芳红着眼睛，连铮心中有愧，可他放心不下周笠。
　　没说两句，李芳又道，“赚了钱明年回家把婚结了吧。”
　　连铮一愣，他还没跟父母提过周笠的事情，怕他们接受不了。
　　“结什么婚…还早了…”连铮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想要回避这个话题。
　　李芳停下手上的活，“咱们村的，陈伯伯家的，我去看过了…”
　　“不结…忙着赚钱了…”连铮转身就想回屋。
　　“赚钱和结婚又不冲突，正好可以和你一起去市里。”
　　“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不想结婚…”连铮头皮发麻，说到结婚他满脑子就只有周笠。
　　没想到连铮这么抗拒，李芳看了他一眼，“总得找个媳妇给你洗衣做饭吧，你难道还想一辈子打光棍啊。”
　　他现在有媳妇，周笠酒给他洗衣做饭，可连铮不敢说出口，僵在原地半晌才开口，“反正我不结婚。”
　　连劲开口打圆场道，“还早了，你这么着急让他结婚干嘛，咱家现在什么条件，人家姑娘也不愿意嫁过来。”
　　李芳白了一眼这两父子，又埋怨道，“你这个当爹的一点都不替儿子着急。”
　　连铮默默回到屋内，周笠就从来没嫌弃过他没钱，也没跟他谈过钱的问题。
　　父母的事情还没算完，几乎隔几天来敲一次门，周笠一开始还能视而不见，次数多了他也烦的不行。
　　不敢跟李薇提起这件事，怕她跟着担心生气。
　　就连三十晚上，都不肯放过周笠，周笠正在家煮着饺子，和连铮打着电话时，门又被砰砰砰地敲响。
　　敲门的动静很大，连铮那边都听到了声音，狐疑地问道，“哥，什么声音？”
　　“敲门的…”周笠犹豫了一阵，“我先去看看。”
　　“别挂！”连铮语调都提高了好几个度。
　　周笠只能捏着手机，硬着头皮去开门。
　　“周笠，我和你爸爸专程来陪你过年的。”傅梅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连铮正听着，知道自己瞒不住了，周笠不给面子道，“不用了。”
　　“我和你妈大包小包的买这么多东西，你都不叫我们进去坐坐，真的是白眼儿狼。”
　　要不是隔壁几家邻居早回老家过年了，周笠还担心他吵到别人。
　　“我说了…我帮不了…你们别来了…”
　　“哥！”电话里突然传来连铮的声音，在空旷的门口异常清楚。
　　可傅梅突然像是被踩着尾巴了一样，笃定手机里的人，就是和周笠在一起的人。
　　惊恐的想要去抢周笠的手机，一边撕扯，一边尖叫道，“是不是她不准啊，她怎么这么狠心啊，那是你亲哥啊，周笠，你帮帮我们行不行，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周笠委身一躲，虽说手上只是拿着手机，可冥冥中他有种要护住连铮的错觉。
　　“哥！”连铮急得要命，他只能听到陌生女人和扭打的声音。
　　“松开！”周笠一吼，傅梅霍地一顿，没想到性格温吞的周笠会突然发火。
　　接下来的话，让傅梅和周荣心中惶恐。
　　“我是你们就没脸找上门来，我再说一遍，我不帮！”
　　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推搡着傅梅关上了门。
　　手机里能听到周笠剧烈的喘息声，连铮沉默了一阵，“哥…他们是谁？”
　　“我父母。”周笠跌跌撞撞的回到客厅，将自己摔在沙发上。
　　当初周笠连自己这个不知底细的陌生人，都能施于援手带回家，怎么对父母的态度这么冷淡。
　　“哥…没事儿吧…”
　　“连铮…”周笠顿了顿，他有事瞒着连铮，是他以前的事情，“我坐过牢…”


第28章
　　周笠还记忆犹新，当时他十七岁，正上高二。
　　家里的钱都给了他正在上大学的大哥，家里人明确的告诉他，如今的经济情况，只供得起一个大学生，他非要读大学，只能考好的学校，自己赚生活费。
　　这些周笠都忍了，反正从小到大都如此，也不差这一茬。
　　周笠会坐牢全拜他大哥所赐，周仰为了女朋友的事情，在学校和人大打出手。
　　周仰失手将人打进了医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惹到得那个人家里有权有势。
　　父母找上周笠好说歹说，“你还没成年，他们不能把你怎么样点，最多个把月，你哥他成年了，进去了可是要吃牢饭的。”
　　经不起父母的软磨硬泡，周笠最后答应了。
　　进去之后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对方有关系，哪怕周笠没有成年，也抓着人不放。
　　这案子被一压再压，周笠再里面待了四年。
　　期间父母和周仰没去探过监，等到出狱时，周笠这才发现，他们已经搬家了。
　　后来是李薇帮的他，顶着家里的压力，偷偷给他弄了现在的房子，逢年过节会来看看他。
　　怨不怨谁，周笠觉得已经没那么重要，本以为自己已经都原谅父母了。
　　可当他们再心安理得地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时，周笠内心里埋着那点火气，蹭蹭往上冒。
　　比起和父母的往事，他跟在意连铮会不会建议他的过去。
　　“我先前没说…是我瞒着你…”总归是自己说谎骗人，周笠越说越没什么底气。
　　“怎么会有这么混蛋的父母！”连铮咬牙切齿道，他们找上门明显不是愧疚，“他们又想干嘛？”
　　周笠苦笑一声，“我大哥好像病了，找我给他换肾…”
　　“他们疯了吗！哥，你不准再给他们开门了！听到没！”
　　连铮气急败坏的语气，吓得周笠一愣一愣的。
　　不知道周笠有没有听进去他的话，连铮又道，“我初三就回来了，等着我。”
　　“别…我自己能…”
　　小狗崽急吼吼的要归家，让周笠眼眶一热，他挺想连铮的，可是又不能让连铮放弃陪家人的时间，赶回来陪自己。
　　“哥，你听话。”连铮到没显得多急躁，他知道，自己现在是远水解不了近火，干着急，还不如让周笠省省心。
　　一到初三，连铮马不停蹄的往市里赶，临走时李芳还哭哭啼啼的。
　　“十五不过就算了，说的初五，怎么转头又变成初三了！”
　　接过李芳给他备好的腌肉，“正好不用挤春运，我走了爸妈，放长假再回来看你们。”
　　“你是不是在城里认识了对象啊 这么着急，又不肯让我给你找！你实话说！”
　　连铮说谎就爱摸脑袋，“再说吧，你们快回去，我先走了。”
　　连铮回家那会都没那么急切，下车转地铁，又上公交车，停在小区门口时，连铮不想歇脚，加快了步伐往家里跑。
　　知道连铮今天回来，周笠正做着饭，隐约听到钥匙的声音。
　　没等他探出头，就听见浑厚的一声，“哥！”
　　赶忙关了火往门口跑，“回来…”
　　周笠话都没说完，小狗崽丢下东西扑到他跟前，将他抱了起来。
　　“唉，放我下来！”
　　正好声控灯暗了下来，昏暗的过道里静悄悄的，连铮将他放到地上，把人逼到了墙角。
　　“哥我想你了。”连铮走得急，大冬天的鬓角都渗出一层细汗。
　　周笠被他一碰，双腿都有些发软，靠在墙上，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想亲你…”小狗崽越说靠得越近，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只要连铮微微低头，嘴唇就能贴在一起。
　　过道里吹来冷风，周笠打了个寒颤，一想到两人站在门口，他忍不住想要躲开。
　　“别…进屋…”
　　小狗崽根本不放他走，一只腿挤到周笠****，黏糊糊道，“等不了了…”
　　说完，小狗崽像是饿了几天厉害的，凶狠亲了上来。
　　周笠被撞得七荤八素，背抵着墙壁，坐在连铮的膝盖上，任由他粗鲁的亲吻。
　　过道里静得吓人，能清晰的听见啧啧的水声。
　　舌尖被连铮吸的酸麻，周笠脚上使不上劲，双臂攀着连铮的肩头，两人热烈的纠缠在一起。
　　虽说上楼的人少，但一想到可能被人看到，周笠觉得又荒唐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