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分手很久了(56)
“好像是,名字一样,都戴帽子口罩,就是好像换发色了,变白头发。”
秘书带上秘书办的大门,说:“长啥样没看到,但我猜很好看。”
上次新项目立项的那段期间,加班开会的项目团队的人加完班的第二天就尽职尽责又绘声绘色地把偶遇来找徐总的朋友的事宣传得人尽皆知。很多人包括她们都知道有这么个人在,但从来没看到过。
朋友不少见,她们没好奇心广泛到对老板朋友好奇,但能在公司楼下抱着转圈,疑似还住一起的朋友一定得看看。
其他人十分震惊,说:“这走了一路,你居然没看到长什么样?”
虽然戴口罩帽子,但至少能看到个眼睛还有轮廓什么的,走了一路甚至还单独待电梯里,有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没趁机看一眼。
“你们自己没上根本不懂,”秘书摇头,伸手胡乱比划说,“知道那种帅哥的压迫感吗,根本不敢转头去看,冷不丁去看人家一下多冒昧。”
她指望不上,其他人于是开始四处搜罗,试图寻找什么要去办公室汇报或者递交的文件。
很好,没有。
外面秘书办翻箱倒柜,办公室里宋余又已经已经在会客室的沙发上美美躺下。
已经接近下班的点,老板徐接下来没有和其他人见面的安排,会客厅成了他的天下。
不耽误人工作,他自己搁边上看手机,顺带自觉发动抢夺技能,薅了纸笔回到会客室,在桌上写写画画。
自己下班了,但可怜的好朋友没有,还在办公桌后面翻文件,他发出同情的声音,超绝不经意地浅浅哼着愉快的小曲。
边哼着小曲边写谱子,觉得手里的钢笔怪好用,他看了眼,结果发现有些眼熟,于是眯着眼睛多看了两眼。
大脑艰难地进行信息检索,他思考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什么,低头瞅了眼笔盖里侧刻得歪歪扭扭的猪头,不可思议地抬头问:“这该不会是我高中的时候送你的那支笔吧?”
高中结束之后他上大学,这位有家产需要继承的朋友出国留学,要分开挺长一段时间。觉得正常来说应该送点什么当做礼物,但他不知道能送什么,挑来挑去最终朴素地送了支钢笔。
钢笔这种东西在他这就是快速消耗品,要么笔尖劈叉,要么拆成零部件拼不回去遂废掉,最常见的消耗模式是直接消失。认为其他人也跟自己一样,他以为这支笔早该没掉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并且还是以这种完整的且能正常使用的形态出现。从送出去到现在,这支笔算是成功活过了挺多个年头,看着还挺新,只有经常碰的地方有点使用过的痕迹。
这办公室跟个百宝箱一样,常看常新,每次来都有新发现。
徐言述说是。
在继续深入思考下去和问人怎么做到一支笔用这么多年之间,宋叙选择拍拍自己:“不愧是我,眼光就是好。”买的笔好写又耐造。
办公桌后面的徐老板笑了下。
可能也不是特别耐造。拿手上转着圈欣赏的时候,他发现笔头凹陷了小块,像是碰到过什么。他问:“这个是怎么搞的?”
翻文件的手一顿,徐言述看过来,短暂安静之后说:“忘了,可能是打电话的时候掉地上磕到了。”
打电话?
都能记得是打电话的时候掉地上磕到的,听上去不像是忘了的样子。但是总之好朋友是这么说的,宋叙就这么信。
短暂的对话结束,没想陪着一起加班,他没再继续和人说话耽搁工作,继续低头写自己的谱子。
“……”
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多小时,自己一个人搁角落玩的结果是,一位伟大的作曲家笔一放人一倒,直接原地昏睡过去。
落地窗外斜阳落下,穿进室内照亮半个沙发,倒沙发上的人觉得晒得慌,直接把头上帽子往脸上一盖,闭眼继续睡。
办公室里安静,最终连翻文件的声音也消失了。
处理完手上文件,徐言述联系秘书进来一下后从位置上起身,去会客室弯腰拿过不用的纸张和合上的钢笔。
钢笔金属外壳触感冰凉,他低头看了会儿,视线落在笔头的凹陷处,最终移开,将其重新放回办公桌。
他怎么可能忘了。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在葬礼的时候让温方然把人带走,其次是留学。
外出留学的期间依旧每天有在联系,两三天一个电话。原本一切很正常,直到有一天,在反常的时间,人打电话来说前段时间认识了一个人。
学校对面电影学院的,唱歌很烂,五音不全,但又爱学,有一首非学会不可的歌,经常带着零食和各种奇怪的小礼物找过来学习。
经过长久不断的练习,歌学得依旧一塌糊涂,最终成果展示的时候也稳定发挥,没一个音在调上,但又唱得认真,真就一个音不落地唱完。
像是最平常不过的闲聊,但他能够清楚察觉到异常。
他说出了自己的猜想,那边并没有反驳。
在他不在的时候,宋余又有了一个突然出现的男朋友。
手没拿稳,钢笔落地,砸出了一个修复不了的凹痕。
“咚咚——”
钢笔放回桌上的时候时候秘书敲门进来。提前嘱咐过,敲门声很轻,只是简单意思一下。
秘书进门后先是看到了站办公桌边的老板,眼尾从室内扫过的时候扫到了眼瘫会客室沙发上的人影。
没找到可以送的文件,以前那些爱在下班前突然送一堆资料过来的部门和领导这次也奇异的没找上来,原本以为下班之前没机会了,没想到这边会主动联系。
进办公室了,但没用。去办公桌边的时候秘书鼓起勇气迅速往沙发边视线一扫,满心期待的结果是看到个结结实实盖脸上的帽子。
“……”
帽子挡光,人睡得很香。秘书睁着一双无神眼睛收回视线,接过文件。
“这些已经签字确认,你们送回去。”不远处还有个人在睡觉,徐言述声音放得比平时轻,说,“做完后要是手上没有其他工作,你们可以直接下班了。”
虽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但是能提前下班,秘书拿着文件一点头,说:“好的……”
“下班了?”
安静里另一道声音突兀地跟她的话同时响起,秘书一顿,条件反射转头看过去。
像睡觉的时候还留了个耳朵在工作,捕捉到什么关键词,躺沙发上的人垂死病中惊坐起,直挺挺地坐直身体,帽子“啪”一下掉腿上。
人明显还没睡醒,满头白毛凌乱,一双眼睛睁开了但没对上焦,浅灰瞳孔还带着明显睡意,什么都看不清但已经开始习惯性东张西望。
“其他人快下班了,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人醒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徐言述,过去弯腰拿起掉下的帽子帮忙重新戴头上,说:“我拉窗帘,你再睡会儿。”
原来还没下班。
宋叙又瘫回去了,瘫回去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的什么人影,发现居然还有个人,秉持着微弱的一点形象管理意识,又稍稍重新坐直,礼貌性一打招呼,说声“你好”。
“……”
手里文件夹都快捏出一个洞来,秘书迅速回了声你好,打招呼后退关门一套动作流畅无比。
宋叙看了眼关上的门,之后又重新躺了回去,安详闭眼。
出门的秘书在曾经校运动会的百米赛跑的跑道上都没这次跑得快。
穿着平底鞋健步如飞,以超高效率把文件转交给了相关部门并很有职业操守地做到了尽职嘱咐,她完事后一个甩尾回到秘书办。
回到工位噼里啪啦打字做好记录,她之后站起,压低声音小声又迅速地向旁边的同事朋友们说出憋了一路的话:“徐总那朋友根本不姓余,姓宋。”
同事朋友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只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出来的,”秘书比划了下自己的眼睛,说,“你把他名字连起来读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