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受供养指南(31)
他剥了好多白白胖胖的整齐莲蓬子,剥到指甲发痛,才放下,将新鲜的莲蓬子一个个摞好摆齐,放在碗里,自己一个都没有舍得尝,双手捧着碗到应咨身边,小声道:“夫君,吃吗?”
应咨看一眼姜盈画的指甲,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将碗移开,拿出帕子,抓着姜盈画的手,仔仔细细给他擦指甲。
梁清颐见状不服气,也动手开始剥莲蓬。
可是他是帝姬,从小到大都是被人精心伺候着长大的,哪里会剥莲蓬子,那些莲蓬子一个个都不听他使唤,不是被他的指甲扣坏了,就是因为他的动作力气太大,蹦出来满地滚。
他气的就要爆发,忽然余光里伸出一双手,将一叠圆滚滚的莲蓬子推了过来。
梁清颐下意识抬起头,只见应琏坐在他旁边,目不斜视,只低声道:“嫂子让我给你的。”
梁清颐微微有些惊讶,下意识抬眼看向姜盈画,只见姜盈画正单手撑在小几上,掌心捧着脸,正侧头朝他笑,鬓边的玉兰步摇微微倾斜,一晃一晃的,折射出温润的光泽。
姜盈画的眼睛很漂亮,圆润,干净,像是上好无杂质的水晶珠子,梁清颐被那一双眼看的心中一跳,赶紧低下头去。
他盯着桌上白白胖胖的莲蓬子,片刻后,神使鬼差地伸出手,拿出一个,放在口中,轻轻咬碎。
一股清甜的滋味从口中蔓延开来,梁清颐觉得好吃,又拿了一个放入口中。
姜盈画隔着应咨、应琏两个人问他:“好吃吗?”
梁清颐低头不语。
姜盈画见状也不怪罪,低下头拿了一个莲蓬子,仰头看向应咨,道:“夫君。”
应咨看了他一眼,凑了过去,张嘴咬住他手中的莲蓬子。
姜盈画只觉指尖一烫,下意识想要收回手,却被应咨紧紧抓住手腕,动弹不得。
应咨看着姜盈画,将那莲蓬子咬碎,舌尖扫过姜盈画的指尖,有些粗粝的滚烫。
姜盈画指尖微微蜷曲,掩饰性地避开和应咨的眼神对视。
他被抓着的手很快又被应咨放下,姜盈画低下头,将手指放在衣裙之上。
即便应咨的舌尖离开了,但姜盈画似乎还是能感受到指尖的温热,他不自在地垂头,盯着那根被应咨舔过的手指,微微蜷曲,片刻后他忽然伸出手,用其捻过一个莲子,轻轻放入唇中。
他的唇轻轻含着被应咨亲过的指尖,久久不愿意松开,也不知道是在品尝莲蓬子,还是在用自己的口腔仔细感受应咨舌尖的热度,就好像是——他在人声鼎沸处,偷偷和应咨接吻一样。
第21章
在亭子里乘了一会儿凉,眼看着太阳西斜,烈日不再暴晒大地,何青纾又提议去莲池里泛舟。
他刚刚提出这个提议,就立刻被他的夫君池云谏否决了,理由是何青纾已孕六月有余,不适合泛舟这项活动。
何青纾似乎有些不开心,绷着脸不说话,但池云谏不允,他也没有办法,只好一脸不舍地看着姜盈画等人去莲池,他则呆在亭子里对池云谏小发雷霆。
姜盈画爱玩,喜欢各种活动,所以想泛舟,沈意初是很少出宫,也对泛舟感兴趣,梁清颐则是想和应咨多呆一会儿,但应咨总是和姜盈画形影不离,他只好也跟了过来。
“夫君要和我一起上船吗?”姜盈画牵着应咨的手,一只脚已经踏上小舟了,忽然又像是想到什么,扭头,依依不舍地看着应咨问。
“我就不去了。”应咨本来就对赏荷花这种活动不感兴趣,何况泛舟——这种活动,对他这种武夫来说还是整得太浪漫了一些。
于是他只是把姜盈画扶上小舟,道:“你自己去吧,好好玩。”
“喔,好吧,那夫君要等我回来。”
姜盈画坐在船上,脸上虽然有些舍不得,但眼睛里又带着些许兴奋,像是迫不及待想要出发似的,乖巧道:“夫君再见。”
应咨对他摆了摆手。
沈意初和梁清颐也被宫人扶上了小舟,梁清宴和应琏同样也没有参加这项活动。
男人聚在一起自然有男人的话题,三人一边说话,一边走上小桥,居高临下地负手看着莲池上面的三只小舟。
宫人在前面摇橹,姜盈画坐在小舟边缘,看着清澈水底摆动着鱼尾的肥胖锦鲤,忍不住伸出手,用指尖去碰了碰清凉的水面,池面很快漾开淡淡的涟漪,倒映出姜盈画清绝好奇的脸庞。
夏夜的风沙沙吹过荷花,远处吹来淡淡的清香和似有若无的悠扬笛声,仰头能看见昏黄绯红的红云和晚霞连在一起,和视线尽头的碧色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一条线,彼此不相融,却又无比和谐。
如此美景,和日复一日的后宅完全不同,姜盈画心下觉得畅快,忍不住用团扇轻轻摇了摇。
正满心欢喜,甚至想要吟诗一首的时候,船头忽然传来砰的一声,船身猛然一晃,姜盈画猝不及防,差点栽进水池里。
他下意识用手扶住船沿,惊魂未定之间,下意识抬起头,只见视线的尽头,他的船和梁清颐的船猛地撞在了一起。
也许是刚才有莲叶遮挡,所以摇橹的人处于视觉盲区,没有看到,因而转出来的时候,两辆船头猛地撞在了一起,姜盈画和梁清颐似乎都没有防备,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相同的惊恐神色。
船身还在持续的摇晃着,姜盈画虽然有些紧张害怕,但并不惊慌失措,短暂的慌乱之后,依旧很镇定地坐在船沿上,指尖死死地板着船沿,并不轻举妄动。
但梁清颐就不同了。
他哪里经过这个场面,立刻就站起身,惊慌地喊人,却没想到刚站起来走动,船就因此而彻底失去了平衡,猛地向侧翻翻倒。
“帝姬——”“永宁——”在众人惊恐的声线之中,梁清颐没有站稳,噗通一声掉进了水中。
“不好了,不好了,帝姬落水了!”
周遭登时响起惊慌的喊声,越来越多的人朝岸边用来,但小舟划出去太远了,莲叶又茂密挡眼,即便能侍卫等人能及时游过去,梁清颐都已经沉下去好久了。
梁清宴显然有些慌张,沉稳淡定的面皮被彻底撕碎,转头大吼道:“快点去救人!帝姬不会水!”
应咨也不会凫水,离得有些远,因而有些爱莫能助地站直桥头,正在思考那些侍卫现在跳下去救人究竟能不能成功的当口,忽然看见刚刚还好好坐在船沿边的姜盈画忽然站了起来。
他将团扇丢到了一边,快速脱掉鞋子,随手拔掉满头的珠钗,随即活动活动了关节,然后在应咨逐渐瞪大眼睛的神情里,一个猛扎子跳了下去。
“——姜盈画!”
应咨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靠在了桥沿,要不是应琏死死抱着他的腰,他这会子已经跟着跳下了水。
“........松手!”应咨用力扯开应琏的手臂,怒吼道:“你嫂子他.......!”
“哥,嫂子敢跳就说明他会水,他有分寸的!反倒是你,不是水性,跳下去了也只能添乱!”
应琏用力抱住他的腰,将挣扎的应咨拖了回来,不让应咨犯傻:“哥,你冷静点行不行!!!”
应咨:“........”他被应琏这一嗓子吼的理智稍微回归了一些,但脸色还是不是很好看。
他身体前倾,双手按在桥栏上,视线紧紧地落在水波荡漾的水面上,不愿意眨眼,双目赤红,发酸发胀,心脏也跟着咚咚咚地快速跳动起来,几乎要跳出胸膛,。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紧张,在后怕。
会水也不代表会救人,落水时的人因为求生意识的原因,会死死抱住救他的人,就姜盈画那个小身板,万一救人不成,被拖入水中........应咨几乎不敢想下去。
在那一瞬间,他行踪甚至浮现出了一个自私又阴暗的念头,就是希望姜盈画不要跳下去救梁清颐,如果姜盈画也跟着一起出事,那他——“哗啦——”就在应咨思考姜盈画要是死了他该怎么办的时候,水面上忽然浮出一个人头来。
姜盈画拖着半昏迷的梁清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随即艰难地带着他,往岸边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