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阴差之绝对契合(198)

　　南迦白眼，就说老板在狗腿江神这件事上是非常引以为荣的。
　　“老板你受伤了？伤哪了？真不用去医院看看？”
　　苏晏：“你看我这活蹦乱跳的像是有去医院的必要吗？”
　　南迦：“那你干嘛没事还要在店里待一天不回学校？你哪舍得离江神这么远？肯定是有啥情况不想让江神看到或者知道吧？”
　　苏晏：“就你聪明？赶紧给我点外卖！”
　　南迦撇嘴，拿出手机开始定外卖。
　　苏晏回到楼上卧室，窝在懒人沙发里，打开抽屉拿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又打开浏览器搜索最新新闻，输入关键词：京师医科大学。
　　一按搜索蹦出来一堆，苏晏找了半天也没有想看到的。
　　苏晏又打了个电话，几秒钟电话接通，南迦满带无奈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来：“老板，外卖定了，半个小时后到。”
　　苏晏：“我记得你说过你在京市医科大学有朋友。”
　　南迦：“啊，是有，高中时候一玩儿挺好的哥们儿，在京师医科大本硕连读七年。”
　　苏晏：“你能不能问问他这两天学校里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南迦：“哦，行，正好我们约了一会一块打游戏，你等等啊，我这就问他。”
　　南迦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苏晏让他做什么他就做，而且只要苏晏没主动说，南迦也从来不会问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种听话做事不多问的性子想来很多人都会喜欢。
　　没一会南迦上楼来，跟苏晏说自己刚刚问过了，他哥们说昨晚有个事，有一栋教学楼的人体标本室昨天晚上遭了贼。
　　苏晏：“丢了什么东西？”
　　南迦：“什么都没丢，就是地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凿开一道痕迹。学院已经报警了，不过因为没有财物遗失，所以警方也没有特别重视，问了几个学生老师做了口供就走了。”
　　苏晏点头。
　　南迦又说：“我那哥们说那标本室所有东西都有年头了，以前从没出现过这种事，唯一一个新来的就是一具完整的尸体。前不久刚送到他们学院的，是个被执行死刑的罪犯。”
　　苏晏：“叫什么名字？”
　　南迦：“姓张，叫什么不记得了，只知道之前是在某个疗养院当院长的，就前不久还上新闻的那个案子。那个买卖人体器官的疗养院。”
　　苏晏：“阳光疗养院张正民。”
　　“对对对，就是他。”
　　苏晏：“他怎么会被送到学校去？”
　　执行死刑的犯人，一般都是由死刑执行机关通知家属来领取尸体，如果没有家属，或者家属不愿意来领取的，就由执行法院依法处理，大多数情况就是直接火化。
　　南迦：“我哥们说听他们老师讲，是张正民自己在执行死刑前签署了遗体捐赠书，死后将尸体捐给京市医科大学做教学研究。不过唯一的要求就是保留全尸，别剁胳膊腿的。”
　　本来法律就规定即使是死刑犯也可捐赠器官或者遗体，只不过少有犯人会这么做。
　　南迦：“阳光疗养院的案子闹得多大，上网的人基本都知道！那么一个恶贯满盈的人居然还会捐赠遗体，这是想赎罪啊？就他犯下的那些事死几次捐几回都别想赎清！不过话说回来，捐赠遗体以作教学研究也确实是好事，所以说人是这世上最复杂的生物，好人可以做坏事，坏人也可能做好事。”
　　苏晏冷笑：“一个一直利用疗养院做掩护非法售卖活体器官、草菅人命的魔鬼，你觉得有多大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洗心革面，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捐献自己的遗体供学校进行教学研究？”
　　“呃……这个……”
　　南迦想想还是觉得苏晏说的对，要是张正民这么快就能痛改前非，之前也不会做出那种恶魔行径，还一做就十来年。十多年以此丧心病狂的方式牟取暴利，又怎么可能因为法院判罪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大彻大悟、重新做人？
　　这种人应该是到死都不会觉得自己有错，最多就是悔恨一下做事还不够谨慎，才会被人发现。
　　南迦：“难道是执行机关擅自处置的尸体？根本没有什么遗体捐赠协议？”
　　苏晏一脸“你在说什么屁话”的表情：“怎么能怀疑我们的政府呢？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的！可能就像你说的，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说不定是担心自己下辈子会投生到畜生道，所以攒点功德消消孽障。”
　　南迦：“我觉得你在忽悠我。”
　　苏晏：“是的吧。”
　　南迦：“……我等外卖去。”
　　南迦一走，苏晏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难怪昨晚他觉得那缸里的尸体有点眼熟，原来还真是个“熟人”。
　　他大概知道张正民为何会签遗体捐赠书。
　　从一开始张正民就在跟邪术师勾结，事情败露后张正民的妻子交代有个邪术师，但她没正面接触过，知道得不多，而张正民却只囫囵说了些无关紧要的，重要的一句没提。
　　苏晏原本还以为张正民是破罐子破摔，想着反正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就干脆隐瞒到底，好歹他这些人荣华富贵的日子都是仰仗那位邪术师，现在看来倒是他把张正民想得太“洒脱”了，他分明是想着自己死后还能指望邪术师将他“复活”。
　　也许是那邪术师曾经向张正民展示过魂尸，或者言谈间提到过，那便成了张正民被判处死刑后唯一的指望。可能张正民也知道“复活”后的自己不会还是原来的自己，但想要活下去的念头太过强烈，强到让他已经无所谓是以怎样的形式“活”过来。
　　所以他才会签署那份遗体捐赠书，并要求保留全尸。
　　不然张正民没有其他家人，他死后尸体就会被直接火化。
　　半个小时后外卖到了，南迦给苏晏送上去。
　　一份蛋炒饭还有一份荤素两掺的凉拌菜，看着卖相不错。
　　苏晏正要动筷子，手机又响起来。这次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苏晏接起来：“喂，哪位？”
　　“苏晏哥哥，能不能帮帮我？”
　　这带着哭腔的声音苏晏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是谁，但很快想到只有高蔷玉叫过自己苏晏哥哥。
　　“小玉？”
　　“苏晏哥哥……”
　　“你怎么了？你在哪？”
　　“我、我在云山墓园，我爸妈的墓被人破坏了，你能不能来帮帮我？哥哥去考察了，我联系不上他，之前哥哥说过如果有要紧的事又找不到他就可以给你打电话。”
　　云山墓园？耳熟啊！
　　对，昨天晚上他跟江夜安一起消灭鬼祟的地方就是云山墓园。
　　听小玉的意思，她父母就是葬在云山墓园。
　　想起昨晚的两个厉鬼，其中一个身上穿着环卫工人的制服，而他记得小玉说过她父亲生前就是环卫工人。
　　苏晏顾不得吃饭，一边安慰不停哭泣的小玉一边往外走，“你在墓园门口等我，我马上就到。”
　　坐在柜台后面听到匆匆下楼声的南迦抬头，“老板去哪？要不要叫车？”
　　“去云山墓园，你跟我一起去。”
　　他手臂还不便活动，带着南迦方便些。
　　南迦看苏晏神色凝重，赶紧起身跟着出去。
　　云山墓园有些远，就算路上不堵车也花了四十分钟才到。
　　苏晏远远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墓园门口，手臂抱着双腿，脑袋深深埋下，整个人团成一团。
　　“小玉。”
　　高蔷玉抬头，原本脸上的泪痕就还没干，看见苏晏后站起来就冲进苏晏怀里，抱着苏晏的腰嚎啕大哭。
　　苏晏被撞的伤口疼了一下，脸色微微发白，但还是伸手摸摸小玉的头，声音轻柔地安抚：“别哭，怎么回事，跟苏晏哥哥说。”
　　小玉带着苏晏和南迦来到自己的父母墓碑前。苏晏一看确实是昨晚他和江夜安对战厉鬼的地方，墓碑下面还有不起眼的一小片七杀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