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星际做导演(4)

　　他一进来，休息室的气氛瞬间变得僵硬起来。大家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转移了话题。
　　住院这些日子，病患之间多少有些了解。休息室里的这群长官多多少少都听说了姜白旭的事，都不想在他伤口上撒盐。
　　姜白旭似乎没察觉到什么，神情随意的找了个沙发坐下。
　　他瞅了眼大屏幕上的比赛直播，打了个哈欠，“都第五天了，这无聊的比赛终于要结束了吗？”
　　胡须男唇角一抽，“其实，也没有那么无趣吧？”
　　姜白旭眼神惊讶，感叹道：“哇，这些人的演技这么差，大叔你居然没看出来吗？”想了想，“眼神不好没关系，别迷上那什么季博远就好。”
　　此话一出，大家都吓了一跳。
　　作为华夏派推出的‘军部偶像’，季博远还是有些实力的。如果不是对军部太过了解，他们也不会发现军部的意图。
　　他们也就算了，姜白旭也能察觉到不同？
　　带着疑惑，胡须男试探道：“小姜呀，你说的演技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懂呢？”
　　“唔，个人赛强者早早的对上，相比之下，季博远遇上的要么是经历过恶战的强者，要么是比他弱的前辈。当然，只是这样的话，可以解释运气好。后来的团体赛，他分配到的队员性格分明，弱点和强项极为明显，又能互补。至于其他战队？不用我详细说明了吧？”
　　“一次可以是巧合，两次以上就是蓄意了。”
　　姜白旭靠着沙发，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
　　事实上，经过军部的精心安排，即使是训练有素的军校学生都不会察觉到问题，更别提普通观众了。
　　休息室里的长官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即将退出军校的小年轻可以如此敏锐。
　　这样的人才……
　　为什么偏偏是精神力重创呢？太可惜了。
　　这一刻，病患们有志一同的为姜白旭的离开感到惋惜。
　　“哦呀，居然壁咚女孩子，这个季博远很会嘛？”
　　姜白旭面无表情的感叹着，全然不知道直播里被壁咚的那个女孩子是自家妹妹。“颜值的话，这个妹子配季博远绰绰有余。就是不知道观众怎么想了。唔，这种红出圈的军校人才，会有女友粉吗？”
　　女孩长得和姜沛像极了，这都没发现吗？而且，你没受伤的话，现在你就该成为这次电视直播的宠儿吧？
　　胡须男看了眼电视，又看了眼浑然不觉的姜白旭。
　　“哈哈，这么迫不及待的研究粉圈了吗？”
　　与胡须男不同，寸头男见姜白旭不介意，整个人都放开了。“没记错的话，你是明天出院吧？继承家业也挺好的，就是一直以来你都进行军事化训练，贸然进入娱乐圈……你行不行呀？”
　　胡须男皱眉，说道：“全面停战的现在，各国对文化传输都极为重视。小姜，如今虚拟偶像是流行趋势，趁早加入才能不被时代抛弃呀。”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不高兴，怒道：“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怎么想的。虚拟偶像连人类都不是，竟然还能一味吹捧？太离谱了。”
　　胡须男干笑道：“陈老，潮流趋势，我也不懂呀。”
　　陈老瞪着场内唯一的小年轻，说道：“虚拟文化什么的我不懂，我只知道文化是靠人类一代又一代传播下来的。姜白旭是吧？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
　　这一瞬，陈老眼里的光芒让姜白旭都愣住了。
　　姜白旭沉着脸，认真的点头，“陈老，我会记住的。”
　　“哎呀，小姜还是个孩子，不要这么严肃嘛。”
　　胡须男扬起笑容，打着圆场。“话说回来，小姜你准备的怎么样？电视，电影，综艺……你准备从哪儿下手？”
　　姜白旭神情严肃，似乎思考着什么。
　　胡须男疑惑道：“小姜？”
　　姜白旭皱眉道：“魏大叔，我今年二十四岁，已经不是孩子了。”
　　胡须男：“……”
　　姜白旭：“至于准备什么的，完全没有呢。”
　　“……就他这样，破产只是早晚的事情吧？”
　　寸头男唇角一抽，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
　　隔行如隔山，他们这群大老粗虽然不懂娱乐圈的事，却也知道如今的娱乐圈在官方的扶持下繁荣非常。从业人数过多，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影视公司成立，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影视公司破产。
　　某种意义上，娱乐圈比军部更加残酷。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对姜白旭的过度乐天感到不适。没人认为这样的人可以在娱乐行业坚持下去，更没人能想象这样的人能靠着实力让娱乐行业焕然一新。
　　“苗哥，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姜白旭不满的抱怨，“这些天我把东部星域的经典作品都了解过了。实话说，只是这种程度的电影的话，我觉得我也能拍。”
　　寸头男：“……”
　　胡须男：“……”
　　两人面面相觑，对年轻人的狂妄有了新的认知。
　　“哈哈哈哈哈哈，年轻人有野心挺好的。”陈老被逗得眉开眼笑，兴头来了，说道：“这样，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可以来找我。”
　　“诶？”
　　“相对的，你必须在娱乐圈创出一片天地。”陈老唇角带笑，眼神冷厉，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这是约定吗？答应这个约定，那我岂不是成了军部的人？不行不行，我要当老板，才不想给人打工。”姜白旭摇头拒绝，全然没注意到其他人震惊的表情。
　　“要拒绝吗？”陈老这下真的笑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合约，与军部无关，所以不需要担心。”
　　“这样……”
　　姜白旭皱着脸，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勉勉强强的答应了。
　　胡须男：“……”
　　寸头男：“……”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都有着藏不住的羡慕。
　　—
　　蓝星联盟第一军校。
　　拿到B级评比结果的关黎满脸青紫，神情倔强的守在柯阳夏的门口。
　　日暮西斜，来往的学生越来越少。
　　当柯阳夏拿着资料回来时，只见关黎挺直脊背，孤零零的站在门口低头看着地上的野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落寞的模样就像路边被抛弃的流浪犬。
　　“……你怎么来了？”
　　柯阳夏眉头轻皱，打开宿舍门，说道：“进来吧。”
　　关黎一言不发的跟了进去，语气僵硬的质问道：“柯阳夏学长，姜学长真的不准备回来了吗？请问他的这个决定是否出于自身意愿？还是有什么人逼迫他这么选的？”
　　柯阳夏：“……”
　　想起这事，柯阳夏的表情也十分难看。带着不忿，他说道：“是他自己选的。停，不要说他的性格不会这样，事实上他这么选了，懂了吗？”
　　关黎身形一僵，咬着唇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如果是姜学长自己的选择，那我会尊重这份选择的。”
　　柯阳夏轻叹一声，把资料扔到一边，神情冷漠的说道：“实话说，白旭离开也是一个好选择。”顿了顿，“季博远的事你知道吧？白旭现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再回来也只是另一个季博远罢了。不，他连季博远也比不上，只能成为‘恢复精神力’的励志配角而已。”
　　闻听此言，关黎脸色又青又白，似乎在抗拒这样的结果。半晌，他闭着眼，呢喃道：“没了姜学长，扶持季博远这样的人做华夏派领头人，我真的不明白要怎么坚持下去。我承认，季博远有实力，可他……”
　　“嘘——！”
　　柯阳夏叹道：“你是聪明人，多余的话不要说，心里知道就好。”
　　关黎不再言语，表情明显变得失落。
　　柯阳夏扬起笑，说道：“上面的命令下来了。季博远很快就会转到我们学校，以后我会跟着季博远，进入他的团队。你的话，大家都知道你对白旭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