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完本耽美小说
本文首页 当前位置: 腐小书> 现代耽美>

让我看看你的鸟[校园](94)

作者:忱喑 时间:2025-03-03 15:31 标签:破镜重圆 强强 校园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他一笑连带着官周某根坏死很久了的神经也跟着运转,或许是觉得尴尬,又或许真觉得太丢人了,官周胳膊肘杵了谢以一下,冷声恐吓道:“别笑。”
  说完,又想到这人不要脸的陈词,自己没绷住也笑了。
  官周最近笑的次数比以前多了好几倍,像谢以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想的那样,微垂的眼尾、浅褐色的瞳仁、弯弯的卧蚕,看着就觉得笑的时候一定很好看。
  事实上的确好看到不行,眼眸里掠了早春的风似的,和煦又温睦。眉眼一弯,平时抿得生紧的嘴角跟着改变弧度,露出一点点齿后乖顺伏着的舌尖,让人想亲。
  这样的模样,只有他看得到。
  谢以喉结动了一下,偏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闹钟,时针刚过12。
  他调整了气息,平静下来之后拉了人站起来,把放温了的牛奶递过去,看着官周喝下:“别写了,早点睡。”
  “这要交,怎么别写?”官周没好气。
  “抄啊,百度找不到么?”谢以说,
  “不能用。”官周抿了口牛奶,“老刘特意交代的。”
  谢以“啧”了一声,突然没头没尾说了句:“我去给你买几个粉红色发卡,你别上。”
  “……”官周皱了皱脸,“你是不是哪里不清醒?”
  “是啊,怎么现在没见你这么乖?”
  ……
  于是乎,纠结了一天的问题,在某人的怂恿之下,半个小时就解决了。
  看着写满了的纸,官周心说恋爱使人迟钝、使人面目全非,他最近好像真的有点过分乖顺了。
  但这种感觉又还不错,仿佛现在这样才是揭掉带有尖刺的外皮后最本质的样子。
  “不错。”谢以坐他椅子把手上,眸光懒洋洋地跟着他的笔尖转,现场被提前剧透了内容,还给以点评,“泪目了,情感真挚,感人肺腑,看得出来你对我发自内心的感谢。”
  “……”官周一把合上笔记本,“你还是赶紧滚回你房间。”
  经过早上这么一通以后,两个人在车上就商量好了,决定暂且在家里还是先苟一苟,反正日久天长,不在乎这一朝一夕。等过几个月寒假去平芜了,哪里还怕时间不够,日子太长。
  官周咽下最后一口牛奶,把杯子递还给他。谢以抽了张纸,本想递过去,临到关头又改了想法,躬身在官周唇上贴了贴,那点湿润很快就传达给了他。
  他指腹碾过官周下唇,看着指腹滑过的地方被按压产生的白,又迅速被唇色暧昧的红代替,温声交代道:“我明天得出门一趟,可能有点久。”
  “去哪?”官周问。
  “西郊。”
  “……西郊?”官周眨了下眼,“西郊不是拆迁么?”
  他说着,又想到早上在餐桌时,溜号过程中谢韵漏进来的只言片语,恍然又茫然道:“你不会要去陵园吧?”
  谢以点头:“对。”
  陵园这种地方显然不是去游览参观的,但是据官周所知,谢家双亲健在,各路近亲也硬朗得比牛都能扛,还有什么人需要谢以去陵园亲自接?
  他在心里猜测,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谢以毫不遮掩地给了他一个答案:“我妈。”
  这下官周愣住了。
  谢以语气很平静,像阐述一个书本上的理论一样,没什么情绪起伏:“我是领养的,西郊那个是我亲妈。”
  其实详细的谢以也记不得太多了,因为当时年纪太小,又过了这么多年,再深刻的记忆也会随着时间在脑海里逐渐破碎风化。
  那些具体的逻辑和事件头尾已经彻底模糊不清了,唯一还清楚映在脑子里的更多是一些瞬间,一些尖锐、斑驳、色调昏暗混乱的画面。
  是阴暗潮湿的屋子,无论开多久窗户也永远散不尽的酒精味,一声一声东西捶打在皮肉上的闷响,和永无止境的喧闹和尖叫。明明是白天,却需要常年拉尽窗帘,伪造出一副没有人的假象。
  谢以从记忆开始,就一直生理性地厌恶冬天。
  因为冬天重要的节日太多,作为一年的尽头,好像所有事在这都需要个总结。于是这个时段,狭小的房子外会不时有各种各样的人走动,脚步声擦着墙沿而过,像观测着猎物的野兽,只等待一点动静便伺机而发。
  只一墙之隔,谢以则被披头散发的女人捂紧了嘴,搂在怀里蜷缩在角落。
  这只捂了他大半张脸的手根本控制不好力道,一紧张指甲几度活嵌进他脸上,留下血淋淋的道子。他得拼尽全力下扒着这只手,撬出哪怕一点点的缝隙,才可以不至于窒息。
  后来。
  就是泛着冷光的刀尖,倒在血泊里的男人,和溅了一身血的女人。
  穿破皮肉的“噗”声响了好几次,待到地上那摊可以称之为人的东西彻底没了动静,女人才行尸走肉地扭过头,干枯的目光锁住角落里的他。
  那是谢以现存记忆里,关于妈妈唯一还能回忆起的声音。
  是一种糜烂的绝望,麻木到哪怕语调颤抖却一字不顿。
  “解脱了、解脱了……妈妈带你走——你一个人过不了的、这里太可怕了……你跟着妈妈走,陪陪妈妈,跟妈妈一起走……”
  他靠在粗糙的砖墙上,气息奄奄,紧把着自己湿乎乎的手腕,那里汩汩地往外更新着粘稠的液体。恍惚之中,尖锐的警笛声从难得大开的窗户透进来,由远及近,划破天际。
  再之后,周遭住户路过时,会或八卦或怜悯地指着这家已经空无一人的房子,连连摇头叹息:“你说活下来的那个小孩?爹妈都死了,又不是本地人,连亲戚都找不到,当然是送去福利院了。”
  这是谢以第一次主动和官周提起自己的过往,明明关系这么亲昵,但是实际上真正盘下来,满打满算认识也不超过半年而已。
  官周本以为这种沉重的事情,这种藏在内心深处不与人知的事情,或许得留到之后,留到再正式一点、更亲近一点,才方便提及。
  却不想谢以就这么风轻云淡地跟他说了,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仿佛他自己只是局外人,并且早就准备好了把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坦诚于他。
  官周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异常,一时间失去了语言系统,想说点什么,但声音涩然地梗在喉咙里,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第二天一早谢以就出门了。
  不过这次出门之前有人守着点,堵在了门口,一脸“顺便”地干着声音说:“我今天比较闲,可以陪你那么一下。”
  谢以掂量了一下昨天在书桌上看到的高高一摞卷子,无比真诚地回应了一句:“嗯,闲到晚上哭着回来补作业的那种闲。”
  ……
  官周绷着脸,掰着门沿破罐子破摔:“反正我已经在这了,你要不要吧。”
  对于这个人,谢以就没有不要的道理。
  总之,本来一个人的行程上,最后还是附赠了一个小的。
  谢以这一趟去陵园无非就是签一签字,办一办手续。
  西郊陵园官周不是第一次来,很多年前他就来过,江北几个稍微大一点的陵园他全都亲身考察了一遍,差点选了西郊。结果因为东郊那块儿紧挨着大江,环境比较好,所以又改了谱。
  因为搬迁的事,往日人丁零星的陵园办事处这会儿人很多,办公室门口排了长队,好在效率高,大多五六分钟一个人,签好了字就下一个,十几分钟内切了几波队。
  谢以进去签了个字,没一会儿就出来了,往门口三三两两的人群扫了一圈,一眼找到那个远离人群蹲在林荫处的人。
  除了他之外旁边还站了个人,谢以认识。
  今天日头高,官周特意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等,背靠着一棵葱葱郁郁的槐树,旁边是方方正正的保安亭。
  看门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大爷,缩在保安亭里露了个头,滋啦一声推开了官周头顶的玻璃窗,探头往下看:“小伙子,等人?进来等不?”
[返回首页]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
用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