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渣攻一起重生后(117)

　　胸口一阵遽痛，喉咙随之泛起腥甜，周璐万万没有想到，这张卡片反噬起来竟然还会影响到宿主的身体。
　　心脏像被一只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入，再用力地转动几圈，血肉被搅碎，血溢出唇角，周璐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儿，哪里经受过这些？
　　她一下子就有些站不住，不得不后退几步，扶住窗台，然后她便捂住自己的胸口，低下头，弯下腰，大口喘着气。
　　好疼。
　　脑海传来0831的声音，冷静又慌张地分析当下的现状，和接下来有可能的安排，能量收集得如何了、防火墙被攻破的进度、现场几人好感度的收集百分比，以及他们什么时候才能为周璐所用。
　　周璐却半个字也听不进去，冷汗簌簌而下，她得拼尽全力，咬紧牙关，才能克制自己不去腿软地倒在地上，满地打滚。
　　真的，好疼！
　　她的所有注意力和精神都被那股突如其来的遽痛所占满，所以她完全没听见0831的警告，也完全没留神，被王栩打倒在地的靳何是什么时候恢复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又是什么时候冲到邵平川的身边，把被中年Alpha挡在身后的电视机插座暴露出来，继而两个人一齐压在电视机的液晶屏幕上，把屏幕压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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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恍惚地听见撞击声和电流撕拉声，紧接着屏幕变黑，她在这间屋子的能量收集也暂时告一段落。
　　原则上来说，电视机被破坏，只影响几小份能量的收集，不该对周璐的身体产生什么影响，可她就是忽然之间感觉自己的心脏再次被那只锋利的匕首刺穿了，揪心的疼痛随即一下子蔓延开来。
　　周璐这下子也终于没能忍住，“咚”一声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喊一声。
　　怎么会，这么疼？！
　　她用力揪起胸前的衣襟，身体紧紧地蜷缩成一团，她咬紧牙关，大口呼吸，急促地呼吸，却始终无法缓解分毫，她很快连跪都跪不住了，躺倒在地上，疼得满头大汗，哭喊的力气都攒不住来。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五分钟，可能十分钟，也可能半小时，那阵骤然袭来的疼痛才慢慢消退，周璐也逐渐从那种几乎要窒息一般的疼痛之中恢复过来，手脚不再那样冰凉，胳膊也恢复一些气力，女孩儿手撑着地面，试图站起身。
　　而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抽出心神去关注她周围的环境，去关注她的合作对象，下一刻，她就发现，一直在她脑海里絮叨的声音，不知何时，忽然停歇了。
　　0831没再分析现状了，也没再跟她商量接下来的安排，忽然之间，他像一只被人攥住脖子的鹅，一个字也不再朝外吐露。
　　周璐意识到了什么，心底登时泛起密密麻麻的不安，这一刻疼痛不再能够占据她的心神，许昀君、靳何、裴焱和王栩也不再能够吸引她的注意力，她甚至无暇关注被靳何打晕的邵平川和忽然被撞坏的电视机，满心都是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有可能面对的人。
　　“防火墙是不是快被攻破了？”她艰难地喘过一口气，难掩慌张和不安地对脑海里的0831道。
　　0831的声音也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慌张，说道：“是……”
　　“可是，”他又道：“这怎么可能呢？怎么会这么快？应该至少还要半小时的，我们应该至少还能再收集半小时的好感度，她怎么忽然变这么快？！”
　　周璐哪里知道？
　　大概率又是那个该死的<亲和力>卡片在作祟！
　　“先别管她为什么这么快，我们的能量收集得怎么样了？”周璐着急忙慌地问他：“她要是过来，你能对付得了她吗？”
　　0831没说话。
　　周璐懵了，“你之前……你之前不是说，半小时就能收集到至少一百万的能量吗？现在都快一小时了？！一百万的能量你都对付不了她？！”
　　“不对！”紧接着她就意识到了什么。
　　“不对！不对劲！”她说：“刚才的反噬……该不会还影响到能量的收集了吧？！”
　　0831依旧不说话。
　　周璐：“……”
　　她简直忍不住想要骂脏话。
　　这都是什么该死的特效卡片！
　　可是很快地，她便也没什么时间和精力去骂脏话了，因为她无比活络，无比好用的小脑瓜很快为她捕捉到另外一个稍显异常的情况。
　　0831为什么忽然沉默了？
　　心头微微一动，周璐强压着不安，对脑海里的0831说：“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0831这回没再沉默了，他很快地回答周璐的问题，“当然是想办法。”
　　“什么办法？”周璐也立刻回问回去。
　　0831说：“我可能得回主神空间一趟。”
　　“主神空间？”周璐第一回 听见这个名词，问：“什么意思？”
　　0831便开始给她解释，条理清晰，镇定又从容，仿佛他当真有恃无恐，一点儿也不慌张，一点儿也不害怕，他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从系统的结构讲到系统的层级，从主神空间讲到找主神借能量，最后重置时间线，让一切重头再来。
　　“主神的能量是无穷的，”他声线平稳地对周璐道：“只要我能回去，我就能够见到祂，只要我拜托主神帮忙重置这个世界，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就连说辞，都跟上回一模一样。
　　只可惜，周璐并没有沈乐游那么好骗，“主神空间？借能量？能借到能量你会等到今天？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你什么意思？”她又说，这回稍稍平静一些了，说道：“说好一起进退的，你该不会打算抛下我，一个人跑路吧？”
　　“怎么可能？”0831立刻矢口否认。
　　又倒打一耙，说道：“你太慌了，你别那么慌，冷静一点，听我说，好不好？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你什么事都没做，他们什么证据也找不到，不能对你怎么样。你等我几天，只要几天，我就能回来，你等我回来，到时候我们就能一起重头再来。”
　　周璐给他的回应依旧是一声冷笑。
　　接下来的拉扯在距离许昀君几米开外的地方进行，许昀君的读心能力能够为他捕捉到方圆好几百米之内，所有人的心声，所以他们的那些讨论、争执，便一字不落地落进许昀君的脑海里。
　　但老实说，许昀君已经完全没心思去关心和在意那些了。
　　他甚至忘了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肩上应该承担的责任，他也忘了当下的环境和未来有可能发生的事，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想不见了，心里眼里都是躺在地上的人，他紧闭的双眼和额头上的伤口，他无比苍白的面容和不断流下来的鲜血。
　　那血甚至弄脏了许昀君的手，污染了他雪白的衣襟，许昀君知道自己不应该，可他的手指仍是克制不住地发着抖，鼻尖皆是血腥气，他得拼尽全力，用尽全部心神，才能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去面对当下的环境，去解决当下的要务。
　　王栩不会有事的！
　　他还那么年轻，身体那么好，他恢复能力那么强，只是一个小伤口而已，不会伤及到他的性命，虽然他流了很多血，虽然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吓人，可他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
　　就一边这么安慰自己，一边屏气凝神，全神贯注，许昀君以他能够做到的、最快的速度，替王栩包扎好伤口，那之后，他便拿出手机，试着拨打120。
　　听筒里传出没有信号的提示音时，许昀君是懵的。
　　怎么回事？
　　明明几分钟之前，他身后的电视还在播放网络节目？
　　神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拨动，许昀君在下一刻意识到了什么，放下手机，他猝然转眸，朝周璐的方向看去。
　　女孩儿正站在窗边，一动也不动，她的大脑里却正在进行一场无比激烈的厮杀，是0831跟她，——她不肯让0831离开，0831拼死也要逃走。
　　刚刚收割的能量在这个过程中迅速消耗，女孩儿的精神力也在疾速溃散，反噬带来的肉体疼痛尚未从她的身体里消失，她大脑里的拉锯却在逐渐加剧，大脑像被分成两半，血肉一寸寸撕裂，面色泛白，五指深深地嵌进皮肉，却都不能抵消分毫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