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渣攻一起重生后(47)

　　他不知道她在笑些什么，自然也不知道该怎样应对。
　　幸而他反应够快，立马让0831去查，0831的速度也很快，半秒钟不到，他就把GSD姓梁的教职工全部拉出来，一股脑全部输入沈乐游的脑海。
　　长胡子那就说明是男性，被称为教授，那就可以排除讲师和其他职位，一通筛选后，他们很快锁定一个叫做梁思文的中老年男性Beta。
　　姓名、性别、年龄、身高，家庭，包括生病就医记录他们都完完整整地查了出来，长达几十页的文字图像资料几乎涵盖这个人生平的方方面面。
　　可是……胡子？
　　什么胡子？
　　除了人的照片，他们怎么没瞧见半个跟胡子有关的字眼？
　　那么邱枫为什么要笑？
　　哪里好笑？
　　沈乐游应该跟着笑吗？
　　还是应该觉得冒犯？
　　……
　　沈乐游脑子乱糟糟的，心里也有一点慌，此前他就觉得这个邱枫来者不善，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敢当着全国观众的面针对他。
　　能查到自己学历造假，应该也能查到自己跟裴焱的关系，她就不怕自己以后报复她？
　　还是说她有所依仗，有恃无恐？
　　是有人指使来对付自己吗？
　　是谁？
　　……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分析这些的时候，沈乐游深呼吸几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现在可以肯定的一点，他不能让邱枫得逞，学历和人设是他一大吸粉要素，一旦被拆穿，粉丝量恐怕直接断崖式下跌，脱粉回踩的恐怖场面他想都不敢想，更别提那些黑子庆祝过年的欢乐场面。
　　他不愿面对那些，所以他得尽快镇定下来，思考应对的策略。
　　幸而经历过阮蓝那事，又被裴焱当面质问过，沈乐游的心里素质已经较先前强大很多，他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没过多长时间竟然真的平静下来。
　　片刻的思考，他下定决心。
　　他没有跟着笑，也没有说些容易露馅的话，他谨慎地摇了摇头，同时按着自己的人设，做出拘谨和不自在的模样。
　　“挺好的。”他说：“梁教授的胡子一直都很有型。”
　　话音落，邱枫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笑得更开心了，“哈哈哈哈一直都很有型……”
　　“……”沈乐游心里咯噔一声，差点绷不住脸上的表情。
　　回答错了吗？
　　该死。
　　那应该怎么说？
　　屏幕前却已经有一些观众能够读懂邱枫的笑点，跟着发出哈哈大笑的弹幕。
　　【GSD校友见面，先问一句梁教授的胡子还好吗哈哈哈哈哈……】
　　【感谢梁教授，让我们有了共同的微笑/微笑】
　　【srds我也想问一句，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样针对一个年逾半百的老人哈哈哈哈……】
　　【忽然想老梁了唉，有没有人一起，抽空组团回去看看他啊……】
　　【去的时候记得替我们捎去一句关怀，问问他胡子还好不好……】
　　【哈哈哈哈哈……】
　　……
　　通篇都是哈哈哈，却无一人解释他们在笑什么，0831疯狂在网络上检索有关的词条，却一无所获。
　　沈乐游强撑出淡定的模样，心里却已经快要懊悔死。
　　该死。
　　赌错了。
　　要是一开始就跟着笑就好了。
　　邱枫却还不愿放过他，等所有人笑完了，她转头朝摄像机镜头看过去，用闲聊一样的语气，对屏幕前的观众说道：“哎呀，差点忘了说，大家是不是还不知道我们在笑什么啊？沈老师，不介意的话，拜托你来跟大家说一说，我们在笑什么吧。”
　　沈乐游：“……”
　　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个女的到底什么来头，快去查出来？！”沈乐游咬牙切齿地对0831道。
　　同一时刻，S市某私人会馆里，王瑜跟华娱的CEO瞿舜一起，躺在柔软舒适的躺椅上，享受技师们的贴心服务。
　　偌大的包间里躺了不止他们二人，作陪的还有华娱的经纪人总监，兼金牌经纪人，兼靳何的经纪人封霞。
　　面前的电视屏幕里正在播放某档直播类的访谈节目，超宽的电视屏幕几乎占满一整面墙，也让被采访小演员的僵硬神色半丝不差地落进几个人的眼睛里。
　　“没提前打好招呼吗？怎么学历造假的事儿都给问出来了？”
　　老牌经纪人的眼光跟普通观众不一样，这会儿弹幕里的观众都还在欢乐吃瓜呢，封霞已经一针见血地看出事情背后的真相来。
　　“得罪人了吧，看着像是被人整了。”瞿舜似有若无地瞥了王瑜一眼。
　　王瑜脸不红心不跳的，老神在在地躺着，“你们家那位大明星呢，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今天这场见面用的敲定品牌代言人的借口，敲定品牌代言人，代言人本人肯定得到场，说着话，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一个身量颀长，气质矜贵的Alpha在侍应生的引导下，款步走进室内。
　　“王总，瞿总，霞姐，不好意思，路上比较堵，耽搁了。”
　　靳何彬彬有礼地跟在场的三人打招呼，完了一抬头，他就瞧见电视里的沈乐游。
　　这会儿邱枫访谈的问题已经从回顾往昔，发展到了膜拜大神上，——对于沈乐游是薛粲老先生的关门弟子这件事，邱枫和弹幕里的观众问题都表现出极大的好奇心。
　　薛老先是私底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也睡觉吗？
　　也吃饭吗？
　　也会跟我们普通人一样上厕所吗？
　　……
　　除此之外，网传的一些关于她的小八卦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今天机会难得，大家一定要趁机弄明白。
　　听说薛粲喜欢抽旱烟，搞创作的时候喜欢把自己关小黑屋里，连抽好几天的烟，是真的吗？
　　听说薛粲创作《七十三天》的时候把自己关屋子里三四个月，期间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外，时间几乎全部耗在创作上，是真的吗？
　　听说《七十三天》创作完成之后，薛粲直接晕倒在屋子里，烟管里的烟丝掉在纸张上，差点把整个屋子都烧着，是真的吗？
　　听说这个……
　　听说那个……
　　邱枫问得津津有味，沈乐游却在她的节节逼问之下，几乎陷入崩溃，他怎么知道真的假的？！他又不认识薛粲！
　　一开始大家还忙着吃瓜，只有零星几个人看出沈乐游神色不对劲，但在那个阶段，大家都还秉持着比较善意的态度，揣测他身体不舒服，亦或状态不好。
　　当然也有人误打误撞，猜测他心虚，学历人设作假的。
　　而到了这会儿功夫，即便脑子有坑也能瞧出不对劲了，质疑的弹幕密密麻麻几乎把屏幕遮挡住。
　　靳何的眉毛轻轻地拧起来，眼睛里浮现不解和疑惑。
　　沈乐游学历作假？
　　可他分明几个星期前还跟自己相谈甚欢，哲学、文学、音乐、艺术……各个领域的专业知识他信手拈来，各类名人轶事和文学典故他也驾轻就熟，学识、见识都远非他这个年纪的小演员所能及。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学历作假？
　　“靳影帝认得这个小明星？”王瑜忽然发问。
　　“小靳？”封霞也好奇出声。
　　靳何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忙低下头，收回目光，然后他转过头，回答封霞和王瑜的问题，“认识。”
　　从侍应生手中接过热毛巾擦干净手，他在封霞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之前接触过几次。”
　　“接触过？”王瑜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封霞见状却是心下一凛。
　　代言的事情还没敲定，她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让靳何闹出什么幺蛾子，况且人家王总已经明说，之所以亲自过来跟他们接洽，之所以在那么多备选人里挑中靳何，就是因为他的形象和气质都跟他们的品牌定位相契合。
　　这时候跟一个劣迹小艺人搅和在一起，不等于自毁长城？
　　“大概在剧组接触过吧，”封霞陪着笑，解释说：“王总您也知道，我们小靳一向都很惜才，提携过不少后辈，这个小演员大概也是从哪里得到消息，这才跑来钻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