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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宗罪[快穿](45)

作者:南南南木 时间:2018-08-14 20:20 标签:快穿 爽文 情有独钟 系统

  他从前没有机会接触过这样的仙器, 被收服的缚妖绳也没有被他试着催动过,更不知道修炼的奥妙。那日被褚颜指导了一下如何运用灵力,进步飞快, 现在用起来倒是得心应手。
  阿羽轻柔的摩挲着被红绳勒得泛红的手腕, 白皙滑腻的肌肤一贴上就不忍再离开, 他抬眸望向微歪着头的褚颜, 那人黑白分明的瞳眸在滴溜溜的转, 不知脑袋里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安静下来的褚颜像个人畜无害的小动物, 遮挡住容颜的白玉面具被摘下, 足以令所有人疯狂着迷的美貌便显露出来。
  想到面具下的美景曾被无数人窥视过,阿羽狠狠皱起了眉,心中涌上一股不甘和酸涩。
  手上的力道一时间没有控制好,享受肌肤相触的人吃痛,也将如画的眉蹙了起来,褚颜把手从阿羽手中猛地抽出,连忙坐的离他再远一些。
  掌中一空,阿羽便没皮没脸的再凑上去拿起那双手,表面上安抚,实则细细的把玩起来。这双手也是生的巧,冰肌玉骨,稍微一捏就能捏出红印子,指间没有练武之人的细茧,完全看不出是双拿剑的手。他爱不释手的抚弄片刻,褚颜也不嫌他腻歪,任由阿羽握住自己的双手,目光却跳过他的肩膀,投向纸窗外的世界。
  阿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他不时频频向外张望,于是问道:“想出去玩?”
  褚颜将视线转到他身上,怔怔的点了点头。
  阿羽放下他的手,淡淡的说:“别出去了。外面很可怕,有专吃人肉的腐尸。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他们最喜欢了,一出门的话可能就被吃掉了。”他这样说着,抬起胳膊来揉了揉褚颜柔软的乌发,手掌状似不经意的划过对方灿亮的双眸。
  就在这时,像印证他说的话真实性似的,门外传来一阵激烈的拍打声,那不久前重新盯起的木门不堪重负的落下点点木屑,伴随着穿入耳膜的嘶吼和嚎叫,褚颜吓得打了个哆嗦,又要跌下床躲进角落里寻求安慰感,阿羽却没给他离开的时间,长臂一捞,就将人整个抱进了怀里。
  褚颜暗自磨牙,还是顺着他那点小心思躲进他怀里,过了许久,门外的声响才逐渐消失不见,踢踏的脚步声也由近至远,渐渐隐匿。
  褚颜知道这一切都是嫉妒赋予他的幻觉,不然的话就冲这摇摇欲坠的小木门,都禁不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哪能让外面的尸群拍那么久还不带倒的?
  只是阿羽本应该上扬的唇角,此时维持着下撇的弧度,不再隐藏的铅色瞳眸中晦暗难测。
  窗外日头高悬,正是晌午之刻。褚颜窝在阿羽怀里发着抖,阿羽突然打破这份宁静,他问:“饿不饿?要吃什么?”
  听到这句问话,一股作呕感下意识的从胃部升起,褚颜用手捂住嘴,反胃的痛苦让他整个脸都皱了起来,最终只是吐出几口酸水。
  阿羽面色不善的轻拍着他的背,抿了抿唇,犹豫了几下终于道:“骗你的。”
  褚颜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充耳不闻,又躬起身子吐起来。
  阿羽从袖中掏出干净的手绢,擦了擦褚颜的嘴角,看美人眼眶泛红,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不是人肉。我虽能化蛇,却也不是真正的畜牲,那日只是同你开了玩笑罢了。你吃的是我在后山猎到的鹿肉。”
  那你他娘的咋不早说。
  褚颜心里疯狂吐槽,作呕感却不是那么浓了。但他还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眨了眨眼,硬是蜷缩起身体装吐一回,直装的全身痉挛、天地变色、日月同陨……一向略有洁癖的阿羽倒没嫌他脏,不耐其烦的擦着他眼角溢出的泪,温柔的轻拍着他的背,嘴里却是满不在乎的说:“怎么有时候我说什么你都信,有时候你又都不信?我看你纯粹是自作自受。”
  臭、小、子!
  褚颜内心生气,却依旧表现的我见犹怜,他摇头晃脑了一阵,而后猛地一下挣脱阿羽的怀抱,在后者“又要发疯了”的平静眼神中高高扬起手来,重重的挥了下去。
  啪!
  许是没想到褚颜会打自己,毫无防备的阿羽原本上扬的唇角僵住,他用手摸了摸脸颊,像是被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蒙了,反应过来的阿羽咬牙切齿道:“你……”
  褚颜在他黑脸前迅速坐了下来,执起阿羽的双手,兀自和他拍起掌来,口号喊得异常嘹亮:“你拍一,我拍一,两个小孩做游戏!……”
  “……”阿羽看他傻乎乎的对自己笑,顿时没了脾气。
  这茅草屋里本来什么都没有,阿羽硬是将废弃的角落改装成灶台,每日出去摘点野菜,抓点猎物回来做给褚颜吃。午饭是寻常的三菜一汤,阿羽把好不容易不闹的褚颜带到木桌前,让他乖乖自己坐到自己对面,然后给他面前放了一碗盛有类似白面皮的东西,阿羽以手撑着下颚,见对方呆愣愣的看着,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说:“我看他们吃的馒头,好像就是这样的?”
  不要狡辩!这明明是面汤!而且连葱花香油都没有加!
  褚颜决定谅解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阿羽,同时也不吃这碗黑暗料理。
  还没等他撩袖子装作不经意把碗摔破,阿羽就将他面前的面皮汤拿走,道:“对了,一般人只有早上才吃馒头吧。你还是将就点吃米饭。”说着又给他换了碗早就备在一侧的米饭,显然是早有预谋。
  褚颜:“……”
  看他那表情明明是知道自己的做法不正确,还要欲盖弥彰的拼命解释。
  阿羽重新坐了下来,见褚颜一副拒绝进食的样子,他用筷子划拉着米饭,扬声道:“你怎么……”又看着那双纯洁无害的黑眸向他眨阿眨,看的他心里发暖,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低声说:“我再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说罢站起身来,又向灶台处前进。
  褚颜就坐在木桌前晃着腿,不时将目光投向灶台前的那抹黑影。
  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家伙,不是在讨好他吧?
  在阿羽绞尽脑汁思索着怎么蒸出馒头来的时候,褚颜将视线胡乱瞥着,突然瞥到不远处的一个桃木葫芦上。那是纪明镜赠予他的桃仙醉,当夜被阿羽藏了起来,偏偏不让他喝,现在想想也是,蛇虫鼠怪之类的不都是怕雄黄的么,这掺了雄黄的酒肯定能逼他化形。那葫芦色泽幽深,腰身上束着细细的红绳,绳子本是用来系在人腰间上固定葫芦的,褚颜若有所思的望了片刻,随后将目光不着痕迹的转向别方。
  是夜。
  青衣村披着星辰,原本的百家灯火如今只有一盏灯亮起,上弦月高挂在空中,照亮浓重的夜色,阿羽搬出两个板凳来,而后进屋牵住褚颜的手,像对待孩童一样与他手拉着手出门,并肩坐着看流淌了一地的月色。
  阿羽说青天白日的时候会有尸鬼出现,夜晚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再出现。褚颜虽然很想问他有什么理由把自己糊弄出去,但是迫于在装傻就忍住问问题,他装作泫然欲泣的样子不愿出门,阿羽无奈之下给了他一个理由:鬼也要睡觉。
  褚颜简直被他的天真无邪打败了。
  微风拂面,惬意非常。
  褚颜想起不久之前他邀请阿羽陪他上山看月亮的那晚,不觉有点怅然。不过有丝疑惑逐渐浮上心头,那晚为什么阿羽会突然消失?又为什么会在猎人挖下的洞穴中找到他?按照他深藏不露的能力,没理由会因追一只野鸡坠下去,还被捕兽夹夹住了腿,要只是单纯的展示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那不有点得不偿失?
  阿羽从屋里拿出一个盛满水果的盘子,等待投喂的褚颜在他坐到旁边时,兴冲冲的拿了一颗葡萄,眯起眼睛笑的特别满足。
  阿羽失笑,他一手稳稳的端住瓷盘,一手去抚褚颜柔软顺滑的乌发,边道:“你什么时候能恢复过来……”他顿了下,补充道:“就好了。”
  褚颜对水果忠贞不渝,那疯魔状态看起来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阿羽也不在意有没有听众,他说:“不过,一直这样也很好,对吧?”
  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
  阿羽有点失望的垂下眸,抿紧唇,将抚在他发顶的手收了回来,另一只手仍然维持着端举的姿势。
  褚颜见他这模样应该挺难受,就把果盘放到了自己膝上,阿羽的手就空了下来。他定定的望向空中明月,万籁寂静的时刻,他突然道:“褚颜。”
  褚颜看他,清澈的眸中带着茫然。
  阿羽冷哼一声,冷月下的脸庞带着丝明晃晃的羞赧,他看了褚颜一眼,眸光灼灼:“你是不是忘了,还欠我一个条件?”
  褚颜依旧茫然。
  阿羽依然满怀期待:“那夜在天水村,你说我若陪你登山赏月,你便答应我一个条件。还作数么?”
  当然不作数了,你还指望和一个傻子谈条件?褚颜边咀嚼着葡萄边想。
  身边人不回答,阿羽脸上难掩失望,不过还是执着的将愿望说出来:“褚颜。你抱我一下吧。”
  褚颜不知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突然嬉笑出声,继而被按住了肩膀,他止住了笑,歪头看着对方,不明所以。
  阿羽却是极为郑重的表情,他说:“你抱抱我吧。往日都是我抱你安慰你,现在换你来抱我一下,怎么样?”
  为什么要让自己抱他?褚颜有些诧异,任由他怎么想都猜不到阿羽的条件竟然这样匪夷所思。试探他?不可能。除非……在他思索的空档,阿羽已经将他置在身侧的手放到自己肩膀处,褚颜脸上不见有异,他心里隐隐有了一个决定,于是慢慢的将搭在对方肩膀上的手延到他的后背,而后微微支起上半身来,另一只胳膊也环住了阿羽。
  阿羽似乎很高兴,颊边现出浅浅的酒窝,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寂静的环境里能听到他的心脏在毫无章法的跃动。
  褚颜抱住了他。
  紧紧的。
  阿羽唇边绽开笑容,他收紧双臂,将主动抱住自己的褚颜圈在怀里,却又不忍心太过用力,深怕怀中人不小心爱护就会像瓷娃娃一样碎掉。
  褚颜凑近他的耳畔,微凉的呼吸将耳垂染成即将滴血的颜色,他轻声笑,凑在阿羽耳边道:“你啊。”
  声如絮语,却足以让对方听得清。
  “就是个。”
  语调温柔又缱绻,暧昧又缠绵。
  “没人疼没人爱的畜牲。”
  阿羽的笑彻底僵住。
  一柄流光溢彩的剑划破屋中熏黄的烛光,阿羽眼睁睁望着破空而来的修灵剑,它的目标正是背对着他的白衣人。
  这剑明明已认他为主!他根本没有用灵力驱使修灵剑!
  电光火石之间,阿羽已经知道是谁在操控,剑的主人死死的抱住他,不让他移动分毫,分明是个活人,此刻却宛如索命的厉鬼,句句诛心,声声泣血。阿羽意识到,这个人简直恨死了他,恨意到骨髓里。
  阿羽来不及细想,抱住怀中人一个转身以后背对上修灵剑,再次尝到被贯穿胸膛的剧痛。
  不过无所谓,他又死不了。
  上次被刺穿的是心脏,他不还照样活的好好的么。
  阿羽唇边溢出一丝鲜血,他抬手擦了擦,若无其事的放下了染血的手。怀中人依旧紧紧的抱住他,只是却低垂着头,身体在巨颤之后渐渐停止了声息,一计未成,似乎放弃了抵抗。
  想起褚颜在耳边对他说的那句话来,阿羽慢条斯理的整理着白衣人凌乱的发,嗓音如寒冰:“是不是料到我不会放任剑刺中你,谁给你的勇气,嗯?你怎么就学不乖呢?褚颜,你如果能一直这样装疯卖傻,兴许……”
  他的话戛然而止。
  阿羽看到白衣上氤氲开的大片血迹,似一幅白雪红梅的凄美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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