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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囚(51)

作者:林萨 时间:2019-06-17 08:30 标签:生子 ABO 狗血 都市爱情

  方瑜恩那天没有和何楚领到结婚证,莫名其妙和司徒嬴领了一个证,又加上他的期末到了,就一直处于半失联状态,何楚也好久没有听到他哭唧唧的声音:“阿楚,我看到新闻了,你们还好吗?”
  这段时间阮氏风头很盛,普通人也差不多都知道了在此之前阮氏发生了什么。方瑜恩一知半解,以为阮奕破产了,听何楚解释了一下,才知道阮奕只是被撤职了,不是净身出户。
  “我还以为他没钱了。”方瑜恩像是有些失望。
  何楚无声笑了一下。
  方瑜恩又小心翼翼说:“阿楚,你们是不是和好了?”
  他一直都知道何楚的很多选择都是迫不得已,心里从来没有把阮奕放下过,现在阮奕那么惨,方瑜恩知道何楚不可能会走,但是又想确定一下。
  何楚被他这个问题问住,他突然想到了展钦说的那些话,心口一悸。他心里压了很多很多的话,现在终于有了勇气和信心,偏偏又没有了开口的机会。
  “阿楚,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的,你不要怕。”
  何楚嗯了一声,问他最近都在干什么。
  方瑜恩恶狠狠说:“忙着离婚!气死我了,等我离婚了再和你详细说。”
  何楚:“为什么要离婚?”
  “他全家都看不起Beta,他妈妈说不想要Beta的孙子,哼,我又不准备生。我已经申请了去西欧实习,分居两年就自动解除婚姻关系了。”
  何楚还想问一下他什么情况,方瑜恩就有事要忙,最后让何楚不用担心他,挂断电话前才想起了正事:“……对了!我差点给忘了,叔叔说要去找你,我感觉他不会顺着你的意思,你记得到时候让阮奕好好表现。”
  方瑜恩通风报信得太迟,何楚刚刚挂了电话没有多久,门铃就响了,监控里就是吴怒的脸。
  吴怒对他来说亦兄亦父,很多能自然而然告诉方瑜恩的话,在吴怒面前并不是那么轻松,吴怒也不会那么容易接受。
  何楚毕竟是一个成年人,不是当初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孩,他的感情生活,别人怎么都是旁观者,何楚又一直很有主见,吴怒就一直没有找过来让他觉得为难,或者难堪。
  现在他站在阮奕家楼下的时候,心情和多年前一样复杂,愤怒又愧疚。
  在走出电梯后,他并不想走进屋子,站在玄关的台阶下,对何楚说:“阿楚,我来接你回去。方方呢?”
  “叔叔你进来坐一会儿,方方还在午睡。”
  吴怒一记直拳打在了棉花上,就像以前他想要让阮奕付出一点代价的时候,何楚就是这样软绵绵地绕开话题。
  他梗着脖子勉强站了进来,皱眉扫视了一下周围,看着好像又瘦了点的何楚,说不出什么硬话,喝了一口何楚倒的水,说:“阿楚,你是不是心软了?”
  何楚紧张地握着手心,表情已经泄露了他的答案。
  尽管已经猜到,吴怒的眉心还是拧得更紧,问:“那我问你三个问题。第一,你以什么身份做这个决定?第二,你不在意第一个问题,那你想过你能一直妥协下去吗?第三,你会不会后悔?”
  何楚看着他,很认真:“我有时候也会想,自己和他合不合适,但是一直都是他在维护我们的关系。我知道我们之间是有很多问题,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以前是时机不对,我想以后慢慢解决。而且,他已经离婚了。”
  吴怒最在意这个,他是何楚的家人,在他看来,阮奕要求何楚接受那种身份的行为,无耻至极。
  现在听何楚这么一说,目光微顿,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他心中不信阮奕是为了感情放弃事业的人——他要是真的能做到,五年前就不会那么选。
  所以吴怒还是对阮奕存着巨大的不满,尤其在听了何楚维护他的话后,板着脸一言不发。
  何楚平时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对着吴怒说了一会儿,感觉嘴巴都干了,最后说:“叔叔,让我试一试吧。”
  好像很多年前他也说过一样的话,只是那个时候,谁也没有去教一无所有的何楚该怎么去爱一个人。
  吴怒眼眶一热,他对何楚总是心疼愧疚。他想,是不是何楚小时候过得好一点,就不会这么死心塌地地喜欢一个人,捧着真心,拼凑着勇气,头破血流也不后悔。
  “我不会接受他的,我会单独找他。”吴怒最后还是松了口,“我也不会原谅他。现在不用躲着他了,以前的事,都没有完,我要找他算账。”
  他遗憾又心痛地看了一眼何楚的手。
  阮奕受伤的事还在保密,何楚送走吴怒的时候,比平时他去医院的时候要晚了两个小时。
  医院的特级病房走廊里特别安静,这一层只住了阮奕一个病人,走廊长而空,大理石的地板泛着冷光。
  碰到在病房的展钦,展钦把何辛抱走,说要带他出去玩。何辛每天陪着何楚在这里守着阮奕,坐在病床边,轻轻握着阮奕的手,小小一只,看着又可怜又可爱。
  何楚看着展钦把何辛抱走,一个人走进病房的时候,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他对着别人许下了空头承诺,最想告诉的那个人还没有醒过来。
  何楚坐在病床边看着情况没有变化的阮奕,感觉他比以前瘦了。每天靠着营养液维持生命,整个人消瘦得很快,原本分明的轮廓更加深邃,眉目狭长冷锐,嘴唇淡得没有颜色。
  明明一点伤口都没有,却像是被周围安静的空气挤得五脏都拧在一起了一样。
  何楚像往常一样对阮奕说了一下今天的事,简单提起吴怒来找过自己。
  突然何楚想到了什么,站起来,俯身看着阮奕,压低的声音带着蛊惑:“今天叔叔来找我,想让我带着方方离开。”
  阮奕毫无反应,何楚有些失望,但也不想他误会,低下头,轻声说:“我和叔叔说我想留在你身边,二哥,我想试一试。我以前答应你的话我都记得。”
  说完吻上了阮奕冰冷干燥的唇,就像以前那样,轻而珍重。
  直到何楚站起来,他也没有唤醒阮奕。
  何楚落败地坐回位置,冰凉的脸埋进阮奕的手掌里,低声说:“二哥,你看看我啊。”
  作者有话说:
  抱歉,我再也不玩斗地主了。


第三十一章
  展钦家里比较老派,觉得小孩子戴玉过轻,沉而富贵的黄金放在家里镇着,能给小孩镇祟辟邪,保佑其清平安定。
  之前展钦知道阮奕有儿子后,就让人用万足金打了一套小孩的东西,今天正好带着何辛去取。
  何辛和展钦并排坐在贵宾区的沙发上,看着雇员摆出来的金元宝、长命锁、手环、龙凤佩……最后是一只何辛的生肖动物,足足有两千克。
  展钦把一对手环给何辛戴上,金灿灿的戴在小孩嫩白的小手上,合适好看。
  “好重。”何辛转了一下小手。
  展钦给他抹下来,交给人收起来,说:“不用戴着,回去锁在你爸爸的柜子里,那只小金猪夏天热的时候可以抱着睡觉。”
  何辛这么大点的孩子也不知道礼物轻重,被何楚养得大大方方,性格更像阮奕一些,现在没在父亲身边,挺直的小身板透着早熟的稳重,对展钦正经说了一句谢谢。
  展钦带着何辛离开金楼的时候,被人叫住,他看了一会儿那张一口一个“展少”的脸,才想起来对方好像是一个厅长的儿子,之前找他帮忙想和阮奕搭个关系。
  展钦左右逢源,还没记起对方的名字,就先热络地笑起来。这几天阮家的新闻那么多,那人自然而然就问起了阮奕。
  阮家的两家大公司都已经成功上市,出现在证交所典礼上的阮家人几乎都到齐了,就是没有阮奕。
  阮奕的消失像是坐实了传闻——他已经和家里决裂,被彻底踢出了核心管理层。
  展钦这两天听过最多的话就是“阮奕人呢?”熟悉阮奕的人,几乎都不信谨慎狠辣的阮奕能这么轻易地放弃,这不才有了那场意外。
  现在又被问起相似的问题,展钦也笑眯眯表示了自己的不知情,和人打了几句机锋,就带着何辛离开。
  上了车后表情就没有刚才那么轻松。阮奕以前站得太高,为人又倨傲狂妄,现在真心要帮他的人很少,倒是想看阮奕笑话的人一大堆。
  过了这么几天,展钦之前的信心因为医院里毫无动静的阮奕动摇了些,忧心忡忡带着何辛回去。
  他们出去了两个小时,到病房的时候,看到医生正好从里面出来。展钦心底一惊,何辛也从他怀里下来,小跑进了病房,看到病床上没有什么变化的阮奕,拧着小眉毛回头问何楚:“爸爸,他还没有睡醒吗?”
  阮奕像是知道所有人的耐心都濒临告罄,半个小时前醒了,但就是一会儿,没有和外界交流的能力,就又陷入了昏迷。
  医生说下次睁眼的时候应该就能恢复意识。
  后来一步的展钦刚好看到何楚脸上终于露出的真笑,心底长长出了一口气。
  展钦是典型的高门子弟,家里的人军政到外交都有涉及,而官宦之家都比较清贵,和阮家一直走得不算近,倒是一直和世交许家关系很好,展钦的父母帮过许宜彤几次,现在展钦也在帮阮奕做事。
  阮奕自己的安排很缜密,等着那两家公司按照他的计划上市,国外几家盯了很久的基金会就会在很短的时间里狙击阮氏。
  因为阮奕出了意外,现在计划都还停在开头,谨慎试探。
  展钦自认没有那个魄力拿阮奕的全部家当去和阮氏对赌。
  确定了阮奕的状况,展钦也结束了这两天散漫的状态,从医院离开后就去处理之前堆下来的事。
  等到展钦和国外的高层开完视频会议,都已经是凌晨三点。
  往常这个时候,他还在外面过自己的夜生活,而坐在办公桌前的人应该是阮奕。
  展钦脖子都僵了,想不通阮奕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苦行僧一样的生活,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打算去医院看看。
  他之前离开医院的时候,听到何楚在和何辛商量今天晚上要留在病房。
  病房里有一间单独的卧房,何楚征求了何辛的意见,两个人今天晚上就留在了病房。
  何楚等何辛睡着就去了外面,嵌在墙上的小夜灯亮着,在阮奕脸上洒下柔和的光线。何楚坐在病床边,把夜灯调到自己这边,没看多久手里的书,视线就又落在阮奕的脸上。
  阮奕自幼养尊处优,作为阮家金枝玉叶的大少爷,应该矜贵得不食人间烟火,偏偏又没有比一无所有的何楚过得好。
  因为太骄傲,阮奕对一切的感觉都淡淡的,他不屑于在物欲里寻找成就,更厌恶在荒诞的**里得到满足,像是一个孤独的国王,精明冷静,没有多余的感情,也没有软肋,只有刀枪不入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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