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小哑巴在贵族男校(127)
明润节笑道:“唉,多亏席总体谅。”
席惟挑了挑唇角,笑容淡淡, 视线一转,落在屋内的倪知身上。
桦安科技背靠明兆, 单独一个部门也能独占整层, 办公室内是宽敞的格子间, 一间一间排下来,倪知因为是新人,所以被分在靠近门边的那一间。
这个位置因为临近门口,进进出出的人都能看到他在做什么, 而且离窗户远,哪怕室内有中央空调,到底通风不算太好,至于靠近窗边视野最好的位置,自然是由老人们占据。
和倪知一起分配来的新人也是这样的位置,每次有人经过时,都有点惴惴不安,但倪知安之若素。
似乎一直都是这样。
无论将他放在哪里,是好是坏,他都是这样。
冷静、淡然、从容不迫。
就好像这世上的一切,都无法影响到他。
像是玉石。
莹润美丽,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却无法在那坚硬光洁的石面上留下任何痕迹。
察觉到他的目光,倪知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
席惟怎么来了?
他不会要当场和自己打招呼吧?
小哑巴在紧张。
怕自己不管不顾和他说话,被人戳破他的身份?
席惟又笑了一下。
那些人做不到,不代表自己不行。
瞧,自己不就让倪知为自己产生情绪的变化了?
带着一种莫名的得意,席惟多看了倪知一眼,很随意地说:“明总公司倒是人才济济,那是新来的实习生吗?”
明润节不疑有他,闻言也看了一眼,看到倪知的时候,视线在倪知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这才恍然大悟:“哈哈,席总说的是。”
席惟没再说什么,明润节就又介绍了几句,领着席惟去更重要的部门了。
本来明润节的安排里,就没有打算带席惟来宣传部,是到了这里听到传来的争吵声,这才顺便过来看一眼。
只是看席惟刚刚的表情,明润节笑了笑,喊来秘书吩咐下去。
等吃饭的时候,席惟进入包厢时,就看到角落里,倪知正臭着脸坐在那里。
身后,明润节见席惟停住脚步,笑得有些别有用意,揶揄道:“贤侄这是怎么了?”
刚刚还是席总,现在就成了贤侄。
老狐狸,见风使舵得这么快。
席惟也只是顿了一下,走了过去,在主位旁停住,似是要落座。
明润节年纪比他大得多,按理说,该是明润节上座,但席惟坐下之后,却没有一个人有质疑的神色,甚至连明润节本人,都很自然地在席惟旁边坐下,似乎席家人坐在最上面,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席惟却没有坐下,只是拉开了椅子,而后看向了角落里的倪知。
此刻倪知,正在心里骂明润节。
他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做职场潜规则了!
就因为席惟多看了他一眼,自己就被明润节这个老东西给喊过来了!
说是每个部门抽调精英来陪同席惟用餐,但谁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
本来他是计划,中午去档案室搜一搜有用的资料。
现在,全被耽误了。
计划被阻,自己也成了桌上的一盘菜。
倪知面上神色淡淡,唇却抿着。
忽然听到席惟问:“你叫什么名字?”
席惟开口的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倪知慢慢抬起眼睛,就见席惟正眉目含笑地看着自己,灯光映照下,真有种浊世翩翩佳公子的味道——
换句话说,很像是正在调戏人的纨绔子弟。
果然,他一开口,众人脸上都露出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暧昧笑容。
倪知弄不清楚席惟想干什么,所以并没有反应,倒是一边的明润节笑道:“这是冯知,是新入职员工里最优秀的一个,只是嗓子受了伤,最近都不能开口说话,贤侄见谅。”
“这样。”席惟漫不经心说,“冯知是吧?名字不错,就是姓有些难听。”
……
席惟这绝对是公报私仇。
倪知装作茫然地看着他,席惟被他的表情给逗笑了,示意他说:“坐那么远干什么,过来。”
席惟和倪知搭话的时候,在他旁边的人就已经很自觉地起身让出了位置,现在听席惟这么说,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席总,看起来稳重,到底还是个少年人。
少年人嘛,知慕少艾也是正常的,只是没想到,这样沉不住气。
明润节笑意最浓,觉得自己果然眼力独到,席惟虽然没说,自己却已经贴心地将人送了过来,席惟要是真的将人带走,岂不是会记得自己的功劳?
众人都在看倪知,倪知低眉顺眼,看起来很乖巧地站起身来。
他忍了。
倪知怯生生地走到席惟身边,悄悄踩了席惟一脚。
席惟面不改色,倪知刚要坐下,他却又“啧”了一声,不悦道:“谁让你坐这儿了?”
他不高兴,众人都收了笑。
刚刚不是还心情很好,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色,况且不是他让人过来的?
真是伴君如伴虎。
倪知抬眸,看向席惟,眼底带着疑惑,似乎在问席惟,又在发什么神经。
逗这个小哑巴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只有这种时候,他会这么乖乖听话,要是平常,早就翻脸了。
席惟见好就收,指尖点了点自己的位置:“你坐。”
此言一出,大家都愣了一下。
席惟这是……让一个实习生坐在上位?
可席惟说的话,并不是等人反驳的,他已经拉着倪知的手,将他拉到了位置上,然后按着他的肩膀,让倪知坐了下去。
之后,自己坐在了倪知身侧。
一个实习生,竟然真的公然坐在了公司所有高层领导的上首,却没有一个人,敢提出意见。
因为连席惟都心甘情愿,坐在他的副手。
酒桌上的座次,向来代表着尊卑。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到底是明润节先反应过来,含笑道:“既然席总已经入座了,那咱们就闲话少叙,开餐吧?”
有他开口,席面上这才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冷盘先上,而后是热菜,众人要向席惟敬酒,席惟却只拿着浅浅呷了一口,婉拒道:“酒量不佳,诸位的好意,心领了。”
要是别人,大家肯定要劝酒,可谁又敢劝席惟?
大家很有眼色,都放下酒杯不敢造次,却也没人认真吃菜,都在明里暗里打探,想知道席惟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样的场面,席惟极为游刃有余,场面上的水磨工夫做的驾轻就熟,虽然他位高权重,但还是难免有人因为他年纪小而轻视他,但半场宴席下来,不但席惟的来意没人知晓,反倒让席惟听到了不少公司内部的机要信息。
明润节脸色有些不好,咳了一声,免得这些手下再去犯蠢:“贤侄啊,你就别卖关子了,这次突然过来,老哥我这心里忐忑,生怕是哪里做的不好。”
“明总言重了。”
席惟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语气,嘴里和明润节说话,手上却换了公筷,替倪知夹了一筷子清蒸石斑的鱼肚,不等侍应生上前,又替倪知倒了一杯果汁。
倪知慢吞吞地吃菜,吃到哪个觉得味道不错,还没表示,席惟就已经又替他夹了两筷子,简直比布菜的丫鬟还有眼色,看得周围的人都瞠目结舌。
倪知:……
倪知斜睨席惟一眼,席惟对着他低低一笑,和明润节说话时,却收了笑意,很敷衍道:“这次冒昧到访,纯属是我心血来潮。”
骗谁。
谁不知道席家是出了名的高不可攀,别说明家,就算是同为四大家族的其他三家,席家也并不怎么放在眼里,心血来潮,怎么会心血来潮到明兆下面的小公司?
可席惟不说,谁又能逼他开口?
明润节一筹莫展,忽然秘书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两声,明润节脸色又是一变,看起来有些复杂,似是不满,又似无奈,到底皱眉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