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他的偏执狼犬[重生](98)
“不好意思覃老师,喻逐云暂时不在我身边,等他回来我再问一下他可以吗?”
覃伟自然没有异议:“当然,这些毕竟是他花费老大心血画的。你人又不在这,他每次只能对着几寸照片画。而且就那一个角度,他想要画好其实还是很不容易的……”
覃伟乐呵呵地说完,电话很快挂断。
南晴却有些怔住了,他抿住唇,慢慢地打开手机。
这一年已经很成熟了,全国性的化学竞赛,一定会在这种平台上有所记载。
果不其然,才刚刚翻了没几条推文,南晴就已经看见了当时闭幕式的照片。
画幅长长,一张照片上站了几十个人。即使南晴和喻逐云站在照片的最中央,最前面,也依然只有那么一点点大。
脸是看得清的,可也仅仅是看得清而已。
喻逐云是看着这张照片画的么?
南晴闭了闭眼,想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可能。
“差不多都已经弄好了……”
不远处,喻逐云走了过来,见南晴垂着眼,神色怔愣:“怎么了?”
高二下学期,南晴准备竞赛的时候,曾听见章妤她们义愤填膺地讨论着一件事。
不知道是谁,每次都会在布告栏换红榜的时候,把旧红榜上他的照片和名字裁下来带走。
当时所有女孩都在猜,到底是哪个讨厌他的人干的。
可也许,裁走他照片的人,其实并不讨厌他呢?
南晴抿住唇,好半晌才抬起眼笑了笑,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哑:“……没关系,只是,突然有点舍不得走了。”
原来从那么早以前,喻逐云就偷偷地在心里藏了许多没说出口的喜欢。
喻逐云的喉结滚了滚。
他只见南晴似乎说了句什么话,旋即站起身,凑到他身侧,高高地抬起了手机。
“咔嚓——”
机场的阳光很明媚,只是被玻璃分割得细碎,朦胧地笼罩在他们的身上。
南晴微微弯起眼,一连拍了好几张才停下,点开。
喻逐云没有一张是望着镜头的。
所有的照片里,都牢牢地注视着他。
南晴琉璃色瞳眸中水汽氤氲,忍不住鼻酸:【喻逐云,我真的好喜欢你呀。】
机场大厅里忽然响起了广播声,不少坐着的人站起身,齐齐地往某个方向走去。
喻逐云忽然明白了些什么,过了半晌轻笑了一声,俯身亲了亲南晴的发旋。
人来人往的大厅里,这个吻一触即分。
喻逐云哑声说:“嗯,我爱你啊宝贝。”
你也许永远也不知道。
即使什么相爱的证据都消失,只靠几张铜版纸,我就可以熬过一年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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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划过天际,破开云层,在夕阳西下时,留下了一尾漂亮的航迹云。
冬日的天总是黑得很早,那漂亮的云很快就消失不见。
毕竟进入高三了,大部分普通学生这会都披星戴月地学习,为高考做准备。
喻逐云去医院检查了耳朵,在为植入人工耳蜗做准备。
考虑到他三月份就即将要去美院校考,六月份还有文化考试,负责手术的医生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他讲了术后可能产生的后遗症和影响。
偏头痛都是最基本的,耳鸣也是最常见的。如果更严重一些,不能兼容,才是最麻烦的。
然而喻逐云的态度很平静,也很坚决。
他得做,他要做。
赵贵和王娜,分别剥夺了他两耳的听力。而他现在要做这个手术,便是不能让他们再夺走更多的东西。包括他的梦想和未来。
经过商议,手术定在大年初五。
在此之前,举国团圆,为了过年而欢庆。喻逐云却因为喻思运在喻家当搅屎棍,并没有跟他们吃年夜饭。
他只跟南晴打了视频,看着屏幕另一头的少年捧着脸,冲他甜甜的笑。
喻逐云也笑了。
他觉得这就够了。
结果年初三时,他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本该在宜城的陈明瑞包袱款款地到了首都,蹲在喻逐云公寓门口兴高采烈地挥手。
喻逐云有些讶然:“你怎么来了?”
陈明瑞其实是与家人一块来首都过年的。
但他还是忍不住开玩笑:【哥,不是你吩咐我的么?你忘了?】
喻逐云茫然,他明明只让陈明瑞听南晴的话。
【对啊。】
陈明瑞挤眉弄眼地笑了笑:【这么久以来,南晴让我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让我帮忙,给你送个东西。】
他从口袋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大红包,塞到喻逐云手里。
【南晴给你包的压岁钱,他怕你不收,让我特意送过来给你。】
第77章
喻逐云离开宜城时曾拜托过陈明瑞, 让他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多多照应南晴。陈明瑞当时有些眼热,这么长时间下来,他是亲眼看见喻逐云到底经历了多少事情, 产生了多少的变化, 才终于有了个“好学生”的模样, 站到南晴身边的。
原先那个冷淡残忍,好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少年, 已经蜕变成了如今沉稳的青年, 渐渐懂得照顾人,关心人, 爱护人。
陈明瑞自然也不会辜负喻逐云的期待,在宜中的时候,只要有机会就往一班跑, 看自己能不能帮南晴做点什么。
然而南晴从来没有麻烦过他,还一直给他塞一些零食、知识点集锦,感谢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对喻逐云的照顾,希望他有空的时候,可以多跟喻逐云聊聊天。
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 语气温柔而郑重地说, 喻逐云不善表达,但他一直是把你当成自己人来看的。
搞得陈明瑞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在得知今年过年去首都旅行时,他第一时间就去问南晴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
结果南晴点点头,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早就装好的大红包, 要他交给喻逐云。
陈明瑞有点哭笑不得。
他没忍住说:“南晴,我喻哥不缺钱。你这钱要不还是留着自己花吧。他不可能收下的……”
南晴摇了摇头,态度坚决。
“这不一样,这是压岁钱。”
寓意美好, 祝福平安。
不管喻逐云从小到大有没有收到过压岁钱,有没有收到过祝福,今年,或以后,都有南晴的一份。
喻逐云沉默着看完陈明瑞在手机上打好的话,黑沉沉的瞳孔颤了颤。
他接过这个原本想要陈明瑞带回宜城的红包,骨节用力,狠狠地攥紧,将其放在了贴近自己心口纹身的那个位置。
是的,这不一样。
大年初五,喻逐云去做人工耳蜗植入手术。
第一天做了核磁共振、CT、听力,心电图等一系列检查。
第二天空腹抽取,查传染病、血常规。
第三天签了知情同意书,护士帮忙剃了耳侧四指的头发,禁食禁水。
第四天上午,他即将进入手术室。
长长的走廊两侧,坐着不少坐在轮椅上的人,亦或是躺在病床上。有一个小孩还没进手术室就哇哇大哭,护士蹲在他身前细心地安抚。
这一年国内上映了一部国外颇受好评的电影,里面的动漫人物引起了一股热潮。众人或多或少都见过这个软萌暖心的形象。
护士于是也从口袋掏了一个憨态可掬的玩偶出来,笑着在小孩子的面前晃了晃。
尽管这个来做人工耳蜗植入手术的小孩并不能完全理解护士的意思,她还是笑着说:
“别怕别怕啊,等你做完手术,再恢复一段时间以后就可以听见了。到时候啊,你就可以亲自去看大白了哦。”
“大白很可爱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义无反顾地保护你。”
喻逐云看了好几秒,才收回视线。
做手术那天,给他签名的人是喻惕守。喻海和林蕙中两人,得知他要做手术,连看都没来看,便以工作忙碌的理由推脱了。
然而他们却有空陪伴在喻思运的身边,为之庆贺。
喻家有钱,有权,喻思运作为喻家明面上唯一的少爷过了这么多年,就算在喻惕守的阻拦之下,并没有拿到小提琴比赛的名次,也并不影响他在别的地方加分。他被恐怖的资源砸进了首都大学,不知道挤掉了哪个倒霉蛋,拿到了保送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