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生攻略[快穿](137)
霎时间,邵逾白觉得自己大彻大悟了。
只要师尊万事如意就好。
……
余逢春没用玉或木匣装着,随便把丹药裹在一块布里面,交到人手上。
胡霍江接过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胡某欠您一个人情,以后但凡有事,悉听差遣!”
余逢春无所谓地摆摆手,让他先去救他女儿。
胡霍江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遭环境安静下来,余逢春呼出一口气,余光中看到邵逾白走到自己身旁,默然不语。
似乎自己刚才出来的时候,邵逾白神色有异,跟醍醐灌顶了似的。
也不知道一天不到的功夫,他脑子里都琢磨了些什么。
0166暗搓搓地说:[会不会是明悟了?]
“明悟什么?”余逢春问。
[明悟你其实是个坏人,想跟自己徒弟谈恋爱。]
余逢春一摊手:“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能说坏?而且——”
[——而且什么?]
余逢春说:“而且我看他那副样子,像是退缩了。”
渴望高分的0166饱含屈辱地问:[……那你要不要劝劝他?]
这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系统劝宿主和主角谈恋爱了,0166觉得自己真是堕落,为了高分成绩,竟然连最基本的道德修养都抛弃。
余逢春笑笑,很有把握:“不着急,再等等。”
说完,他偏头看向邵逾白。
他问:“你一直在守着我吗?”
邵逾白点点头。
尽管他回了魔域一趟,但始终留神着这边的动静,所以不算骗人。
余逢春闻言笑笑:“辛苦了。”
远处传来一阵喧闹,有人在哭,是喜极而泣。
胡颖清醒了。
“可以走了。”余逢春说。
他没准备要胡霍江的好处,只是怜悯胡颖小小年纪要受此劫难,才出手相助。
现在人已经没事了,他也懒得看接下来的事了。
邵逾白明白他的所思所想,点点头,出声问道:“去哪里?”
余逢春道:“本来准备往魔域去,但现在可能不太行。”
“为何?”
“我预感今日可能有故人来访,”余逢春说,“得等等他。”
说罢,他拍拍邵逾白的后背:“走,回去教你下棋。”
邵逾白顺从地跟着他离开,并不在意接下来的棋局谁输谁赢。
……
……
深夜时分,有人敲门。
棋局已经结束,一片黑白分明。
余逢春坐在榻上,听见声音略微抬眼。
“明远,去开门。”
邵逾白起身往门口走去。
开门以后,一个身着青白衣衫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前,看见邵逾白的时候愣了一下。
余逢春从邵逾白身后探出头,看清男人以后当即就笑了:“师兄,你来了。”
来人正是凌景宗宗主,晏叔原。
处理完悟虚幻境的事,他紧赶慢赶就过来了。
晏叔原道:“我听说今天傍晚胡家一片灿然云霞,便猜到是你。”
余逢春拍拍邵逾白的肩膀,让他让出路,晏叔原终于走进房间。
一进门,他就注意到了桌上还未清理的棋盘。
因为和师弟太久没见面,晏叔原不知如何开口,便随口评价道:“这黑子前期很不错,怎么到后期昏招频出,竟然硬生生把自己熬死了。”
余逢春:“……”
邵逾白:“……”
黑子是邵逾白,昏招频出是余逢春教的。
见两人都不说话,晏叔原回过身,自觉恍然大悟,对余逢春道:“黑子是你?”
他摇摇头,拿起大师兄的架子,语气很不赞同:“就算是哄人,也不该如此明显,况且棋局最讲公平,你也该收敛一些。”
公式正确,结果错误。
余逢春低下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小小一间客房里,怎么能装下这么多的尴尬?
沉默两秒,余逢春开口:“师兄喝口茶吧!”
把嘴占住,别乱说话了。
沉默不语的邵逾白把茶递来,晏叔原接过,眼神打量。
他慢慢地说:“这位小兄弟,看着面生。”
“他是从秘境里与我一同出来的,”余逢春说,“你没见过,当然觉得面生。”
“秘境?”
晏叔原想起什么,看向邵逾白的眼神都变了一瞬。
余逢春看在眼里。
0166:[他认出来了?]
“没有,”余逢春说,“但他应该了解明远和邵逾白之间的联系。”
晏叔原如今只是化神期,而邵逾白已经渡劫,看不透他的伪装实属正常。
余逢春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看着晏叔原喝茶。
客栈里的茶不是好东西,更比不上晏叔原平日喝的,他本来只是想敷衍喝一口就带过,但余逢春一直盯着他看,晏叔原开始斟酌如何开口,不自觉就把一整杯都喝完了。
放下空空如也的茶盏,晏叔原轻声道:“我是听静遂的弟子说,才知道你回来的。”
余逢春“嗯”了一声,道:“他们运气不太好,遇上魔修,我顺手帮了个忙。”
晏叔原点头沉吟:“这么看来,他们的运气还是很好的,得遇贵人、逢凶化吉。”
余逢春笑了一下,没说什么,而晏叔原坐在桌前,注视着对面一坐一站的两人。
许久后,他再开口,语气没了方才的轻松。
“师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是这么回事。”
“我没问这个,”晏叔原皱眉,“这些年你究竟去哪儿了?”
余逢春,大乘期修士,凌景宗的最强者,全盛时期被世人取春神之名,尊称为东君。
如此强悍之人,竟会在受伤之后杳无音讯整二百年,更巧的是他一死,原本源源不断诞生的妖族忽然就开始迅速减少,直到后面被彻底消灭。
不可谓不蹊跷。
晏叔原直觉有异,然而悟虚幻境快被凌景宗的修士踏遍了,也没找到余逢春的踪迹。
后面更是发生邵逾白叛逃屠宗一事,虽说没掀起太大的波浪,但到底给每个人的心里都留下一层疑影——
余逢春究竟去了哪里?
看着坐在自己面前,面容音貌未曾发生丝毫变化的余逢春,晏叔原不由想问一句话:
你是死而复生,还是一直活着?
面对他的问题,余逢春久久没有说话。
良久后,他无奈地笑了一下:“你这让我怎么说呢?”
晏叔原神色严肃:“实话实说。”
余逢春点点头:“好,实话实说。”
语罢,点在桌面上的指尖轻轻一敲,浩荡灵力如轻纱般朝四周展开,形成一道肉眼体感均无法辨别的屏障,将三人笼罩其中。
感觉到这一变化,守在余逢春身后的邵逾白心中一沉,知道这是不希望外人听见他们谈话的意思,转身就要去守门。
可余逢春却喊住他:“明远,留下来。”
邵逾白脚步顿住,晏叔原却皱起眉毛:“事关宗门苍生,是否要再谨慎些?”
无论他们从哪里遇到,相处了多久,明远到底是个外人,师弟应该更小心些。
余逢春却神色坚定,见邵逾白不动作,便再重复了一遍:“坐我旁边。”
于是邵逾白挪步,坐在师尊旁边。
晏叔原没有继续阻止。
余逢春表现得已经很明白了,他信任明远,他相信明远不会背叛他。
他作为师兄,应该相信师弟。
“我的失踪,确实跟妖族有关。”余逢春开口。
尽管早就有所猜测,他说出口,晏叔原还是神色一凌。
就连坐在他身旁的邵逾白,都转眸看过来。
余逢春没有回应他们,只是低着头,指尖无意识地敲动茶盏边沿,任由茶水表面凝结出细细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