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合欢宗武魔双修(78)
江琰还是觉得有人在偷看他们,并且敏锐地听见了有几人嬉笑着说“方才偷偷牵手了,与话本中的情节一模一样”、“真是般配”……
几位姑娘笑着走远。
江琰茫然回头,望着她们的背影。
虚握在肩头的手臂忽然用力下压,结结实实地揽住了他。江琰被圈进少主的怀里,还想去看,视线立马被挡了个严严实实,还被搂得更紧了。
“在看什么?”男人嗓音沉沉,不爽地问。
江琰道:“是那位姑娘——”
“嗯?”
“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她说我们很般配。”
“……是么?”顾景昀立马变脸:“阿琰的听力很好,不会听错的。”
“可这儿的人那么多,听力好反而是折磨。晃神间听错只言片语,并不稀奇。”
“反正她说的就是对的。”
顾景昀把人半揽着,往一旁的僻静处走去,问:“很吵吗?耳朵可有不适?”
“还好,没有很难受。”江琰企图骗人。
顾景昀一秒揭穿:“嘴硬。”
他抬手,结结实实地盖住江琰的耳朵,为了让隔音效果更好,压得很严实。
怀中人不易察觉抖了一下,呼吸都乱了半拍。
江琰半边身子都被迫贴在少主的胸膛上,微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裳传递过来。耳朵被捂住了,嘈杂的声音彷佛被薄膜隔开,瞬间舒服许多。
他只能听见近在咫尺的少主的嗓音,和自己越发剧烈的心跳声。
圈住他的那条手臂力气极大,江琰试探地挣了挣。
……挣不开。
江琰有几分不自在,又不是在需要小心站稳扶好的飞剑上,当街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就算是兄弟,也——
“别动,这样能避免磕碰。”顾景昀道。
“是这样吗?”江琰茫然。
顾景昀坦然地“嗯”了一声,又说:“我揽着你,旁人哪怕朝这边挤来,也会被我隔开。你不是不喜碰到别人么?”
“……这也能发现?”
“当然。”
“唔,那好吧。”
江琰忍耐着揉耳朵的冲动,
顾景昀把人带至僻静无人处。
那是靠着小桥流水的地方,完全脱离了繁华热闹的主街道,远处的喧嚣都被朦胧的夜色虚化了。
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挂于天际,清风徐过,高挂在桥头的灯笼微微晃动,洒下一片橘红色的暖光。
顾景昀松了手,仙君跟兔子一样敏捷地蹿了出去,一下离他有几步远。
“……?”顾景昀迷惑不语,为何阿琰垂着眼不肯看他?
江琰闷声问道:“你是如何发现的?”
顾景昀笑道:“时时刻刻都注视着你,自然能察觉到你的心事。”
江琰“哦”了一声,有些感动。
“你好关心我。”
顾景昀的唇角悄悄上扬。
江琰夸道:“景昀是我最好的朋友。”
顾景昀:“……只是朋友?”
江琰恍然,笑着答道:“说错了,是挚友才对。”
顾景昀嘴角迅速拉平:“……”
并无任何区别啊!
江琰揉了揉耳朵。
精灵的耳朵最是敏感,少主灼热的掌心捂着耳朵,移动间,还不可避免地搓到他的耳根。
实在有些受不住。
自己揉揉没事,可若是别人的手碰了耳朵,总觉得哪哪都不对经。
要不是碰他耳朵的人是顾景昀,而且是一片好心,江琰绝对会把那人甩开的。
顾景昀见江琰一言不发地揉耳,用力大到连耳根红了都不停下,便以为江琰是身体非常不适。
“我不该带你来人多嘈杂的地方。”
顾景昀拧着眉,抓住江琰的手,不容置喙道:“带你回客栈休息,再请大夫来诊治。”
“不、不用。”江琰眼神闪躲:“庙会还没逛完。我方才远远地看见有人在卖糖画,还未细瞧。”
“我去帮你买来。”
“说错了,其实我是想要泥人。”
少主的眼中没有笑意。
他表情严肃,眸色沉沉:“阿琰,你受伤了。”
“……”江琰无奈,“没有。”
“耳朵都红到滴血了,脸色那么难看,还说没有?”顾景昀很担心,向前倾身,想去看江琰的耳朵内部有没有出血。
江琰忍无可忍,红着脸重重瞪了他一眼:“那是因为我的耳朵比较敏/感,而你捏了它一路!”
顾景昀:“??!”
少主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你、你是说,是我——”他难得结巴。
“是,没错,就是你。”江琰破罐子破摔,犀利地说:“我想挣开,你还抱住我,让我‘别动’。”
顾景昀:“……”
江琰自暴自弃道:“我自己平时都不怎么捏耳朵的!”
顾景昀:“……对不起。”
江琰:“以后不准随便碰它!”
顾景昀:“……好。”
江琰把话飞快说完,倏地原地蹲下。他抱着膝盖,把脸埋了进去。
碎发挡不住红透了的耳朵,还有一路蔓延泛起绯色的脖颈。
顾景昀的神情无比复杂。
竟然当了登徒子,更重要的是,他没能看出来江琰究竟是害羞还是受伤。
怎会如此??
他也要变成木头脑袋了吗!
江琰死活不肯抬头。
“你到别处去,让我一个人静静。”他异常坚决地要把顾景昀赶走。
顾景昀识趣道:“那我去替你买糖画,要什么形状?”
“要一匹马,逐月那样的。”
“好。”
“还要泥人。”江琰说。
“嗯,还要什么?”
“不要了。快走!”
“好好好,阿琰莫恼,我这就消失。”
脚步声迅速远去。
江琰蹲在冷风中,把脸都快吹僵了,总算冷静下来。
脸部的温度开始往下降,心跳速率也逐渐恢复到跟往常一样。
他跺了跺发麻的脚,来回转悠几圈。
从桥头转到桥尾,还把石头上雕刻的花纹都仔细端详过。
一个时辰过去了。
顾景昀还是没有回来。
“……怎么去那么久。”江琰略微不安。
说去买糖画,不会是不敢见他,悄悄跑路了吧!
江琰手腕一翻。
微光一闪,一个平安结便凭空出现在他的掌心。
江琰顺了顺平安结扣下方坠着的流苏,心想:
——如果顾景昀真的跑了,留他一个人在这儿吹冷风,他就要收回“挚友”的称号,也不把礼物送给他了!
又等了半晌,江琰正欲去寻人,却见不远处,顾景昀正用着轻功飞快赶回来。
江琰把手背在身后,手里握着平安结。
“久等了。”顾景昀呼了一口气,大冬天的,他额间竟有冷汗。
江琰昧着良心安慰道:“感觉你只去了一炷香时间,没有久等。”
男人笑了笑。
江琰注意到少主左手拿着一串糖画和一个泥人。
糖画果然是形似逐月的马驹,泥人则是一个五感长得与他极为相似、憨态可掬的小泥人。
至于少主的右手,则与他一样,正背在身后。
顾景昀拿着糖画和泥人,往前递了递。
“给。”
江琰不接。
“你右手拿着什么?”
顾景昀原本还没注意到,闻言,也发现了江琰的小动作。
……阿琰手里也有东西,否则应当下意识问“为何背在身后”,而不是问“拿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