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勇士,就下地!(82)
顾行驰哀叫一声:“哈?他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你人都要丢了你爹哪还能呆得住!两小时前刚给我发消息说上车了,”孙一行看了眼表,冷哼,“你至多还有半小时时间打腹稿狡辩。”
顾行驰瞬间心如死灰,一头栽进白玉京宽厚的胸膛间:“这都叫什么事啊……”
人群渐渐散去,顾行驰埋在白玉京胸前生无可恋:“怎么办啊老婆……本来还想让你给我爸留个乖巧懂事的好印象,这下好了,人还没见呢先给咱俩记一笔。”
白玉京摸摸沮丧小狗头,学他说话:“怎么办呢宝宝……”
“不然我们现在私奔!”顾行驰猛地抬头,四处瞧瞧,视线一定,眼睛一亮,一个坏主意应运而生,“我记得之前这里有个狗洞,我小时候还钻过!”
他边说边拉着白玉京往角落走:“找找——哎卧槽!”
脚下一绊,要不是白玉京拎着他准能摔个狗吃屎,饶是如此顾行驰也是磕到了膝盖,龇牙咧嘴的:“忘了这边台阶的事了。”
他说着给白玉京指了指眼前一片光秃秃的泥地:“这就是之前我们家那个池塘,去年我爸还种了点白菜呢,看来是白菜也没能活。”
白玉京倒是替老丈人辩解了两句:“既然有下层空间,上面的土层会很薄,植物扎不了根,普通作物还好,大型植物养活很难。”
顾行驰哟了声,那意思,这就开始努力挽回形象帮老顾说话了?
白玉京还以为他是不相信,估算了一下:“真的,这土层最厚不会超过两米。”
顾行驰眯起眼晃晃手指:“不信,我在这边可是种过树的,最少能有两米,打赌吗?”
白玉京好笑:“赌什么?”
顾行驰摸着下巴思索半天,最后一摆手,先跑去花园角落找来铲子:“欠着,先挖再说。”
白玉京自然也愿意陪他闹,拿过铲子一铲下去,翻起的泥土里却带出来了一样东西。
顾行驰也看到了,咦了声弯腰捡起来,抹干净上面的泥巴后,看着这东西竟一时间呆住了。
这居然是一串红珊瑚手串。
第66章
顾行驰看着手串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他们家怎么会出现这东西?是谁曾经带着手串来过这不小心遗失, 还是故意掉落?
顾行驰拿纸把红珊瑚上的泥土一点点擦拭干净,随后他就看到,这手串其中一颗珊瑚珠是不完整的, 明显缺了小半个,泥巴都嵌进珠子里面去了。
“老婆, 你觉不觉得……”
顾行驰表情有点难以置信,他看看珠子又看看白玉京,一时间竟然不由语塞。
白玉京拿过珠子仔细看了下, 确认地一点头:“是林如西给你的那串,珠子摔裂后的纹路我记得。”
难以言喻的荒谬随着寒风一齐吹进顾行驰的大脑, 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是他一直戴在身上却在检查时遗漏了, 还是有什么人知道他要来,故意拿走手串放到了这里?
花园陷入安静,久久沉默着。
顾行驰看着白玉京,背后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风中的冷意将每一寸空气冻结成冰。
半晌, 白玉京才缓缓开口:“顾宅安保怎么样?会不会有人能混进来?”
顾行驰深深呼出口气,摸出手机:“不好说, 家里玉器行珠宝行伙计的流动性比较大,但一般不会进后三院, 除非是跟着我爸我小叔他们很久的那几个老人,不过他们一般也不会进第四院。我先给何十五发个消息,问问他那边有没有什么情况。”
“还有……”
顾行驰眼神微动, 瞳孔深处映着廊道明亮的顶灯,看起来有种难以形容的锐利:“去找孙叔,我正好有事想要问他。”
“关于12年前, 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病,我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
第二进院,孙一行正哼着小曲看今晚的菜单,顾勤琢回来管儿子他自然乐得撒手清闲,顾行驰这小子从小就皮,以前顾勤锋在的时候还能唬唬人,可惜现在……
他轻轻叹了口气,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眉心,刚一抬眼就被忽然进厅的两人吓了一跳。
“过来怎么不出声。”孙一行埋怨一句,发觉顾行驰表情不太对,不像是天塌了,倒像是要把天捅塌了,“这架势是要干什么,准备把你爹从顾家家主位置上撸下来?”
“那不能。”顾行驰几步过来,往八仙桌边上一坐,手在孙一行面前晃了晃,“孙叔,这是什么?”
孙一行就听当啷一声,低头一看,面前桌上多了一串红色串珠,还沾着点泥巴,看着脏兮兮的。
“哎哎,这是吃饭的桌子!”孙一行有点嫌弃地把串子拎起来,架好眼睛边看边嘟囔,“你这是又不怕你爹了,还有功夫到处扒翻东西,这又是从哪找出来的?图书楼里?”
顾行驰不答反问:“叔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孙一行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不过整天操持顾家事务,见多识广,看东西打眼也能瞧个大概。他看着手里的珠子啧了声:“老料子啊,这东西不错,哎哟,怎么是个残货,卖不上价了多可惜。”
顾行驰打量着他的表情,心疼料子归心疼,但没见过也是真没见过,遂道:“在图书楼那边找着的。”
孙一行听了自然想当然道:“哦,那八成是你小叔留下的,毕竟你爹收拾东西仔细,不至于整这么埋汰。”
他把串子还给顾行驰,表情稍微有点欲言又止。
顾行驰注意到了,便问:“怎么了叔?这串子有问题?”
孙一行微微犹豫了一下,他看看顾行驰,又看看对方身后如高塔般的白玉京,半晌还是开口了:“串子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还是别戴这种东西,看着和佛宝似的,你不要戴这种宗教意义的东西。”
顾行驰看着孙一行,心底猝然升起一丝不知道是寒意还是紧张的颤抖,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离真相似乎只有咫尺之距。
“为什么?”他尽量平缓住声音,询问,“为什么不能戴?”
孙一行随即说出的话却让顾行驰的颤意一下停滞。
“我觉得你八字有点弱。”他说。
顾行驰猛然一顿,声音一下拔高:“什么??”
“八字弱啊。”孙一行剥着橘子,神色如常,甚至还被顾行驰一嗓子弄的有点莫名其妙,总之看起来根本不是一副要说出惊天秘密的样子,“我不愿意说就是怕你觉得我封建迷信嘛。”
“你应该不记得了,就你小时候,十一二岁冻发烧那回。那不你爹和小叔都不在家,我半夜给你喂药去,结果一掀被子差点给我吓死,你小子人不见了。”
尤其是在院子里找寻一圈都不见人影后,当时孙一行的感觉简直可以用如坠冰窟来形容,家里祖宗失踪了,等俩大爷回来不得给他五马分尸了。
被紧急招来的其他伙计保安翻墙的翻墙、钻狗洞的钻狗洞,一个多小时把顾宅上下找遍了,愣是没找到人。
孙一行人都快哭了,心说祖宗你只要能完好无损地回来以后我叫你爷爷都行,也就是他自个在花园里急着偷偷抹泪的时候,忽然就听见了一点声音。
很轻,窸窸窣窣哼哼唧唧,像什么小猫小狗。
孙一行循着声音,发觉这声是从图书楼侧面传出来的,等他走到图书楼的窗户下时,声音却又不见了。
三更半夜寒风刺骨,孙一行虽然不是迷信的人,但心里也有点没底,就想多叫点伙计过来一块看看情况,但刚拐过弯,就看到图书楼的门大开着,他那祖宗顾行驰正趴在门槛上睡得正香。
“我当时那叫一个又气又恨啊,但你小子穿着个毛绒睡衣趴在门槛上跟只小兔子似的,我一下又气不起来了。”
孙一行此时看着顾行驰的眼神也是又爱又恨,顾行驰这小子,贴心的时候跟个小蜜糖似的,哄人的话一句跟一句,叔叔叫得一声接一声,但惹起事来也全都是大事,也不怪顾勤锋成日拎着扫把追着他从东院打到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