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兄长模拟器(81)
坂口安吾:“看起来比结婚还隆重。”
弥生一尬。
弥生:【……好像是有点。】
系统:【我理解, 笨蛋弟控是这样的。】
弥生:【诽谤, 我要给你禁言了!】
系统:。
你就说吧, 十次说禁言真的禁言没有一次, 弥生对自己熟悉的伙伴就是这种没有威慑力的形象。
没救了。
系统继续道:【其实没关系, 你也确实很想给他补一个生日不是吗?】
这句话确实点在了弥生的心坎上。
脱离津岛家以前, 太宰治的生日比起属于他自己庆祝更像是大贵族交流的契机。
那时候每年的生日都必须由津岛家主操办, 弥生只能在礼物上花花心思,有的礼物甚至只能私下给太宰治。
后来虽然可以自己过生日——16岁生日的时候, 太宰治忙得像旋转的陀螺,让一个本来就很辛苦的孩子再参加盛大的生日会反而是负担。
至于下一年的生日……那时弥生没有准备太充分,除了时间的关系,也因为那时弥生不愿意给太宰治太多好脸色。
……那时候,还在因为弟弟的试探余气未消。
弥生:【我现在给他过生日没有原谅他当初不乖的意思。】
系统:【那是?】
弥生:【……做的差被冷落,做的好也要有夸奖。】
这样才是完整的奖罚机制,毕竟他不是脑袋乱乱的太宰治,不会因为奇奇怪怪的原因纠结。
弥生只要打直球就好了,思考的事交给太宰治,他那么爱想就让他想两人份的。
18岁的时间点总是显得特别一些,好像这是什么人生的节点,跨过这里就跨过了什么隐晦的界限,有些被拦在门外称作“禁止”的东西开始蠢蠢欲动。
18岁没有想象的那么慎重,其实这只是个年龄,一切意义都是人为赋予,比如——如果不是弥生坚定地想要送太宰治一场属于他的盛大宴会,那么这对于太宰治而言,这就是平平无奇的一年。
和之前的每一年一样无聊,和之前的每一年一样无所事事,他就像徘徊再河边的无聊流浪汉,似乎随时跃下随波逐流也是无所谓的。
太宰治的想象力偶尔非常诚恳地发挥作用,幻想一个没有遇到过弥生,甚至也没有和织田作之助他们成为朋友的自己,他确信那种自己一定和走失在高速路上的猫一样无措,甚至……
他竟然觉得那样的自己有点可怜了。
该怎么描述呢……太宰治几乎不可怜任何人,生命的底色都一样无聊的运作,谁来可怜谁呢。
可是这一刻,他真的怀疑自己对幻想里的自己产生了可怜。
该怎么度过那样的生命,该拿那样的生命怎么处理,还不如跳了。
出租车鸣笛,织田作之助有点拘谨地坐在旁边,太宰治慢悠悠回神,没有人看出他刚刚在想什么,就像没有人能从已经学会控制自己心跳的太宰治这里看出——
他在充满期待地去找他的哥哥。
织田作之助:“今晚想吃什么?”
太宰治:“随便哦~”
织田作之助:“你的生日,自己决定。”
太宰治:“真是了不起的生日特权。”
身旁的友人无奈地笑出一点弧度,“大概吧。”
太宰治:“你家的五个小朋友呢?”
织田作之助:“嗯,马上能见到了。”
太宰治故作惊讶:“诶——那是怎么回事呢?”
织田作之助这下是真的忍不住微笑了,在一个有点面瘫属性的人身上看到笑脸还是蛮有意思的,太宰治忍不住追问:“这是怎么回事呢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好了太宰,你不可能不知道怎么回事的。”
心脏像被棉花糖一样的东西裹住了,说不清是闷闷的窒息还是甜的发晕。
计程车忠实地到达地点,织田作之助掏出钱包结账。
太宰治:“好大方啊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诚恳道:“是弥生报销的。”
太宰治略微一噎。
那——好大方啊,我哥?
越靠近门口,越感到无措,越有种生活在不存在的世界的幻觉,越觉得幸福烫手。
织田作之助的手搭上了太宰治的肩膀。
“太宰。”
被可以控制的心跳都要响的烦人了。
织田作之助笑起来:“准备被大家卡点祝福了吗?”
太宰治:“……什么啊……”
……原来我推门的时候手指也会发抖吗。
门后的是什么呢?
是早就窃听过的宴会计划,是弥生准备的大蛋糕,是所有吃食都按照自己的喜好准备,是一件一件精心制作的礼物,是……
是幸福吗。
是……属于我的幸福吗?
彩带、笑容、被推开的门、站在中间笑眯眯的哥哥。
太宰治无意识动了动喉结。
是弥生啊。
是哥哥。
直到彩带落在头上,太宰治仍觉得自己没听见声音。
好多人在说话,是太宰治从来不相信的祝福的话。
我真的站在这里了吗。
翡翠一样的眼睛里,太宰治看到自己的模样。
在笑。
我在笑吗?
被半拉半拽进弥生身边,太宰治呆呆看着面前执掌照相机的坂口安吾,似乎每个人都洋溢着惬意和幸福,最年轻的干部难得像年幼无助的孩子,任由已经比自己矮的哥哥拉在身边。
手被握的很紧,太宰治忽然有些后悔。
……今天不应该在手上缠绷带的。
坂口安吾:“快点快点——看镜头了太宰,拍丑了我不管——”
簇拥在坂口安吾身边的孩子们蹦来蹦去也想看画面,织田作之助把自家小孩压制住。
弥生踮起脚后跟,喜欢在弥生耳边吹气说话的人终于感受了一回暖风送进耳道的痒。
“把这张照片做成项链挂坠吧?”
太宰治下意识点头,一动不动盯着弥生含笑的眼睛。
坂口安吾:“我真的要拍了——三、二、一……”
照片会褪色,会变成黑白的模样,但人自会为它上色。
人脑是最精密的器官,它储存下的东西,一定比相机更让人难忘。
但是这张相片……
“我原来笑的像笨蛋一样。”
弥生探头探脑:“一点也不笨蛋呀。”
太宰治:“是哥哥看我怎么都不是笨蛋吧?”
弥生弹了太宰治一个脑瓜。
“当然不是,阿治当然有笨蛋的时候,但照片里明显不是,这明明是……很真诚的高兴。”
真诚到,这种表情出现在太宰治脸上的显得有些陌生。
我该怎么向你描述呢,关于这次的生日。
一个我从头到尾悄悄了解了的生日,我知道你晚上熬夜缝的每一只螃蟹。
他们好像从我的袖口复活,歪歪斜斜爬在我心上。
螃蟹是不会竖着走路的,他们要左摇右晃地往前走,是不是和我的行进路线有点像呢。
“哥哥,我也准备了……”
“阿治,快看!”
烟花炸响,在夕阳垂落的下一刻,预谋已久的烟花在翡翠与琥珀般的两双眼睛里上色、喧嚣、落地。
远在大厦顶楼的中原中也:“为什么我要帮死青花鱼干这个啊。”
嘴上这样说着,还是忍不住笑了。
……好命的混蛋,有哥哥陪真是幸福的事。
“喜欢吗——”
弥生转头,心里带着一点威胁。
弥生:【他说不喜欢我就要狠狠揍他。】
系统:【……真是……】
虽然你的威胁没有效力,但是……
系统观察着太宰治放空的神色和逐渐失控的心跳,忽然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