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贫学神带崽守寡(51)
谢琢坐在他对面,搂着汤呼呼烤火。
林松玉:“你怎么不吃。”
谢琢面容沉静,火光在他瞳仁里跳动:“你先吃,我看着呼呼。”
这么容易接近的一个火盆,抓小孩子的手一刻也不能松开。
汤呼呼的确蠢蠢欲动,因为爸爸在火堆里埋了三个地瓜,刚才叔叔没看见,“叔叔,里面有地瓜!”
他比划着位置,要不是谢琢抓着,他一定要凑近火盆指给叔叔看。
林松玉:“看到了,你不要靠近。”
汤呼呼:“噢。”
轮流吃完午饭,又喂了汤呼呼,小崽子一吃饱,就想跟昨天一样去外面溜达,奈何外面都是雨水。
院子里的水泥地没有完全找平,积了一小汪一小汪的浅水。
“爸爸,呼呼可以出去散散步吗?”
“呼呼太饱了!”
谢琢一看就知道他想去踩水,但是接下来连续阴雨,衣服能不湿就不湿:“外面下雨。”
汤呼呼:“爸爸,你数到十,呼呼就回来了。”
谢琢默默看了一眼林松玉,企图从他脸上看见育儿意见,汤呼呼到底能不能放出去,答应了林松玉会觉得他太纵容小孩在恶劣天气出门吗?不答应林松玉会觉得他太严格下点小雨就不让孩子出门?
林松玉绷着脸,你养儿子看我脸色干嘛?
他也不知道这种天气能不能放崽子出去溜溜啊。
谢琢最后揣测了林松玉的想法,对汤呼呼道:“爸爸拿把伞。”
谢琢拿着伞经过林松玉身边时,林松玉突然道:“你把伞给他撑。”
谢琢是想抱着汤呼呼散步的,但还是听取意见,撑开伞,倚在汤呼呼肩头。
是要教汤呼呼自己撑伞吗?
汤呼呼抓住伞柄,刚一出门伞就头重脚轻地掉了。
林松玉起身,帮他捡起来,塞回他手里,自己也蹲在伞下:“你要先学会撑伞,才能下雨天出去玩。”
“喔!”汤呼呼努力举着伞,给叔叔给遮住,但是支起一把伞的平衡力他还不具备,伞盖东倒西歪,歪得过分了,小崽子要淋到了,林松玉就给他扶正。
林松玉本人不可避免地淋到了雨,他不在乎地给汤呼呼数数:“坚持,一、二、三。”
忽地,一把更大的伞遮住了二人。
林松玉抬眸一看,看见谢琢冷淡的下颌线。
两人陪着汤呼呼玩了一会儿,回屋去换衣服。
林松玉冷不丁问谢琢:“你是不是骨头疼?”
谢琢:“没有。”
林松玉的太姥爷早年打仗受过伤,上了年纪后,各处骨头就开始疼了了,老爷子也不喜欢去医院,就爱贴各种膏药,并且偏爱一款平价的风湿贴,按照他的话说,他就喜欢闻这个味儿,这个味儿正,换别的没感觉。
谢琢拿伞经过他身边时,林松玉闻到了这种味道。
“还是你住空调房吧。”林松玉进去把被子抱出去,一脸不容抗拒。
谢琢拦住他的去路,道:“我跟谢飞借一张电热毯。”
林松玉:“你马上借,给他打微信电话。”
谢琢没吱声,本身他的情况也不是多疼,这个天气把别人电热毯借走不合适。
林松玉用被子顶开他,道:“让一让。”
谢琢沉默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林松玉对小崽子道:“你晚上跟爸爸睡,一人两天。”
汤呼呼:“呼呼跟叔叔睡了两天!呼呼再跟爸爸睡两天!”
林松玉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你要跟爸爸睡四天。”
“叔叔两天,爸爸两天,爸爸两天,叔叔两天,都是四天。”
正好过完年。
汤呼呼被绕进去了,伸出手指仔细盘算,对噢,都是四天。
谢琢走到后院,把火盆里的地瓜刨出来,捡的时候蹭了一手的黑炭。
谢琢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手,没有擦,直接掏出了手机,给邢镠玉发消息。
是,他大可以去镇上买一条电热毯。
但他能继续看着林松玉住这冰冷的陋室,洗澡时用漏风的卫生间吗?
【谢琢:林松玉再住下去要冻坏了,你把他带走吧。】
这个年不必过完,三天他已经很满足。林松玉是为了呼呼留下来,他会把呼呼带到S市给他。
谢琢深吸一口气,湿冷的空气刺激得高挺的鼻腔发疼。他动了动手指,加上一句。
【最好就今天。】
再晚一些,大少爷就得表面英勇心里骂骂咧咧地洗澡了。
第31章
还不到晚上,林松玉的蚕丝被没有转移成功,和谢琢的被子并排放在空调房的床上。
林松玉盖着自己的被子,还要伸手试探谢琢的被子好坏。
谢琢盖的是一床棉花被,很扎实,有一定分量,盖在身上一定令人很有安全感,不会轻飘飘的怀疑自己没盖被子。
不知道睡起来感觉怎么样?
汤呼呼从棉花被里钻出来,脑袋顶着被角:“叔叔,要不要玩捉迷藏?”
林松玉:“怎么玩?”
汤呼呼躲进被子里,被子鼓起一团,“呼呼躲好了。”
林松玉掀开被子左下角,捉到一只趴着的小崽子。
汤呼呼簌簌爬到另一侧,又被叔叔掀开被子,他嗷嗷嗷地爬走,但无处可逃。
林松玉都要担心他笑吐奶了,把他按住:“休息一会儿。”
汤呼呼费劲拉起爸爸的被子:“叔叔,你来躲。”
“我?”林松玉挑眉,谢琢睡的被子他躺进去不合适吧,“不玩了,你过来叔叔被窝里。”
林松玉抓住小崽子的左腿膝部:“呼呼有没有看见爸爸经常揉这里啊?”
汤呼呼精准答题,指着自己的膝盖下面:“唔,爸爸这里受过伤!”
林松玉:“那……还疼不疼呢?”
他自植物人醒来后,基本没啥后遗症,谢琢比他严重,听说他在海上自费寻找汤玉,倾家荡产且不说,谢琢自身未痊愈,大冬天吹海风,不知道有没有浸泡海水,留下后遗症这不是板上钉钉?
谢琢真是应了那句话,只要想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汤呼呼:“呼一呼就不疼了!”
林松玉:“怎么呼……”
汤呼呼两手托住林松玉的左臂,鼓起腮帮子使劲吹气。
微小的气流拂动了林松玉的心脏,他福至心灵,忽然理解了汤呼呼名字的用意。
大的给小的呼呼,小的给大的呼呼,相依为命。
是不是他们曾有一段时光经常用到这个高频的词汇,形成了汤呼呼的条件反射。
比如汤呼呼经常摔倒的那段时间,天天都在呼呼。
汤呼呼吹气把脸蛋都涨红了,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珠看着叔叔:“叔叔还疼吗?”
林松玉摇摇头,疼的另有其人。
他拿来纸和笔,写下“呼呼”二字,“叔叔教你写名字。”
小孩子拿到笔的第一瞬间就是乱涂乱画,汤呼呼垂着长长的睫毛,坐在叔叔怀里,仿佛在创作一副传世名画。
林松玉不管他,而是上网先挂了一个专家号,问他该怎么处理。
两个专家都没法在没见到患者的情况下给出方案,只是一味让他保暖、热敷,不行再贴点膏药吃点止痛药,回头来医院针灸或理疗。
林松玉按了按手臂,谢琢的厨房没有热水,这几天做菜洗碗都洗冷水,是不是加重了情况。
要不,明天开始还是全家吃外卖吧?
上次邢镠玉点的酒楼不错,就吃这家。
“叔叔,我画好了。”汤呼呼把线条铺满的纸张举起来。
林松玉:“宝宝,你画的是傅立叶变换吗?”
汤呼呼一点都没听懂,大言不惭地重重点头:“是噢!”
林松玉忽然有一点点心软,这么可爱懵懂的宝宝以后要送去学艰深的高数也太残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