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难忘(97)
冉步月只能怏怏地收回爪子。
心想,不愧是舒总,自控力如此之强。
第三个星期的周五,冉步月接到另一个项目甲方的紧急传唤,要求冉步月带几个人立刻去首都一趟,出了点事,有些紧急的事要商量。
冉步月匆忙收拾好细软和人马,慌忙火急地赶去机场。
登机前,冉步月才有空和置顶聊天框说一声抱歉,他有急事出差,大概出去一周。
本来订好的周末餐厅、电影和狗狗礼仪课,这下通通都只能舒枕山自己去了。
舒枕山展现出了完全的理解和宽容,要冉步月不用多想,专注在工作上,也不需要花时间和他联系。
于是冉步月放心地扔了手机,全身心扑到项目上。
这几天冉步月确实忙,连吃饭都只能匆忙扒拉几口,每天晚上都要加班。
到第五天,问题解决得差不多了,冉步月终于有机会松一口气。
团队出去吃了顿羊蝎子火锅,在街头游荡半天,大家才意犹未尽地回了酒店。
洗漱完躺上床,冉步月陷在凉凉的被褥里,突然意识到自己身边很长时间都没有睡人了。
有点想他。
冉步月没有犹豫,直接拨通了舒枕山的视频电话。
响了快一分钟,舒枕山那边才接了起来。
舒枕山穿着整齐的家居服,坐在卧室的桌边,灯和电脑屏幕都亮着,看上去还在工作状态。
冉步月问:“还在加班?”
舒枕山目不斜视地看着屏幕,手上很忙地敲打着键盘:“嗯,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你那边呢,都处理好了?”
“差不多。”冉步月喊了声,“Shu.”
舒枕山便转过头来,注视着冉步月。
冉步月趴到床上,双腿翘在空中荡来荡去,撑着下巴问:“芝麻在礼仪课上表现怎么样?”
舒枕山笑起来:“名列前茅。唯一一只超过了他的是只边牧。”
冉步月惊讶地问:“边牧?边牧是老师吧?”
“那只边牧才半岁大。”舒枕山笑得很礼貌,“小学生在成年教育课堂上稳居第一。”
冉步月笑了半天,又问舒枕山最近工作室那几个死孩子表现的怎么样,冉总监不在,他们是不是称大王了?
舒枕山说和他们开会很顺利,但听说,他们正在集资,打算购入一台爆米花机。
冉步月骂骂咧咧,说回来肯定要好好整治他们。
两人东扯西拉地倾了半天,冉步月敏锐地察觉到舒枕山的激情逐渐减退。
“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冉步月善解人意地说,“要不挂了吧,你忙你的。”
透过屏幕,信号穿越大半个中国,舒枕山安静地看着冉步月,问:“你怎么不问问我。”
冉步月怔愣片刻,顿时乐不可支,听话地问:“嗯,对不起!那我来采访一下舒先生,您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呢?”
舒枕山简短地回答:“和平时一样。”
冉步月看他状态,觉得挺放心,精神状态很稳定的强大男人。
“我还有三天就回来了。”冉步月道。
舒枕山安静地点点头。
“没什么别的我就挂了?”冉步月打了个哈欠,眼睛渐渐眯缝上了,“我好困,连着熬了几个夜。”
“你直接睡吧。”舒枕山说,“我给你讲几个睡前故事,等会儿我来挂电话。”
冉步月有点受宠若惊:“舒总讲故事,这不是飞机上才能有的待遇吗?”
舒枕山道:“这次是你和同事一起飞的,我不在,现在补上。”
“这太幸福了。”冉步月缩进被窝里,闭上眼,“请讲吧。”
手机就摆在枕边,舒枕山坐在书桌边念童话故事,虽然远距离,但莫名温馨。
内容什么的不重要,男人低磁好听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带着淡淡的电波杂点,冉步月很快就睡熟了。
-
不知过了多久,冉步月被冻醒了,他没想到北方夜里这么冷。
略皱着眉睁开眼,冉步月意识到眼前存在一小片光亮。
冉步月定睛一看,猝不及防对上了屏幕里舒枕山专注深邃的眼神,他眼珠很黑,直直盯着屏幕这端的自己。
现在是凌晨1点13分,通话连续进行了2小时25分钟,手机烫得像个陨石。
舒枕山……他在看自己睡觉。
更准地说,是在窥视。
这个认知太疯狂了,让冉步月有点毛骨悚然。
舒枕山显然也发现冉步月醒了,猛地坐直身子,露出了睡袍,眼神瞬间变得十分慌乱。
冉步月急中生智,立刻让双目变得呆滞,用梦游般的机器人声音说:“有这么高速的蓝牙进入黑龙江鸡蛋灌饼……”
嘴里叽里咕噜嘟哝着梦话,冉步月像个醉汉似的翻身,将后背留给了舒枕山。
嘟一声轻响,舒枕山那边挂断了通话。
第60章 阴湿男鬼
舒枕山手忙脚乱地挂了电话, 心跳飙到一百八,嗵嗵嗵的震响。
冉步月看到了吗?或者他只是在说梦话?
舒枕山靠坐进黑暗里,脸藏进阴影, 表情很不好看。
这是第一次被冉步月抓了个正着,但舒枕山觉得这次主要责任不在他。
冉步月临时出差, 五天时间,两人每天的交流顶多十句话, 早安晚安吃了什么, 结束。
因为知道冉步月工作起来的强度和繁忙程度,舒枕山不愿发消息打扰他。
舒枕山足有113个小时没有见到冉步月的脸,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舒枕山想多看看男朋友的脸,多听听他的呼吸声, 这肯定是无可非议的。
作为身价百亿的成熟男士, 舒枕山才不像小屁孩那样需要对象时时刻刻的陪伴, 谈个恋爱又黏乎又肉麻。
他只是形成了习惯, 每天见到男朋友的时长至少要达到5个小时, 工作时见不到,夜晚就要补回来。
现在舒枕山被大额欠费,25个小时只补回来了两个多小时, 那个把冉步月叫走的屁事多甲方需要负主要责任。
如果不是善良的冉步总监主动给舒枕山打视频,那个破甲方在舒枕山心中的印象会变得更差。
在冉步月给舒枕山打电话之前,舒枕山正半躺在空旷的大床上,微微皱着眉, 手腕有一下没一下地动,很丧。
连方巾都被冉步月收走了,舒枕山鼻尖连一丝冉步月的气味都不剩下, 让他非常烦躁。
收到冉步月主动发来的视频邀请的那刻,舒枕山焦躁的神经瞬间被抚平了。
聊完天,舒枕山说话算话,声线低缓地讲了一桩恶意收购案,刚讲到被收购的公司老板暴跳如雷,冉步月就已经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舒枕山便不再出声,只安静地看着屏幕。
这一看就是两个小时。
不是他看得太久,而是时间过得太快了。
这两个小时里舒枕山想了很多东西,比如他现在还是有做梦的感觉。
冉步月真的成为了他的男朋友,舒枕山真的可以随时拥抱他、亲吻他、抱着他睡觉,可以在他出差时和他打电话,不用遵守炮友守则,不用找借口关心他。
当初冉步月答应得太快,并没有舒枕山追求他的这一个阶段,所以舒枕山时常怀疑,这样从天而降的馅饼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因为曾经失去过,懂得那种滋味,所以再次拥有的时候,会恐惧再次失去。
即使眼下万事顺利,但如果这一天终将到来,那么舒枕山要比以前更长久地注视冉步月,抓紧一切时间。
曾经他浪费了很多时间,也留下了很多遗憾。
工作和睡眠都不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舒枕山愿意牺牲部分睡眠,在脑海中多留下一些影像,在指尖多留下一些触觉,作为今后或许能用得上的储备粮。
分过手的好处,就是可以为下一次排练。
——当然,如果可以,舒枕山希望他们一直这样走下去。
因为他其实是个很懒的人,懒得再爱上第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