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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妖[重生](5)

作者:白刃里 时间:2018-10-04 23:53 标签:甜文 强强 重生 豪门世家

  皇上是真的要他查案,还是对孙氏或瑞亲王动了心思?朝中诸党明里暗里较劲已久,他真的要下手打破平衡了么?
  裴珩忽然想到胥锦,留那鲛妖在身边,到底应不应该。
  “一直未曾问,怪我从前收了你兵权吗?”裴洹端坐于旁,看着裴珩问。
  裴珩眉眼微微波动,笑了笑:“臣岂会这么想,天下兵马本就是陛下的。”
  裴洹把相关文牒和钦差令交给裴珩,沉默了片刻,道:“皇叔……”
  裴珩心里“咯噔”一下。
  他皇侄儿这些年来很少称呼他为皇叔,两种情况除外,要么是场合所需,要么就是心情不佳。
  今天小皇帝心情不好。
  裴珩立刻开始头疼,小时候好说,胡乱一哄便完事,但孩子长大了,难办。
  他硬着头皮作恭候倾听状。
  裴洹皱了皱眉头,似乎感到开口为难,思索片刻才抬眼看着裴珩,屋内静得落针可闻。
  裴珩心里疑惑,闪过无数猜测。
  但裴洹憋了半天,脸色变了一轮,最后道:“咳,孤今日听说,皇叔有个极疼爱的新欢,带在身边。”
  裴珩强自镇定,不动声色解释道:“确有其事,但臣从前也没有过什么‘旧欢’,眼下这位也称不上‘新欢’。”
  必定是禁军回去把胥锦的事添油加醋禀报了一番,外头指不定已经传成什么样了,诸如瑞王断袖风流、癖好特殊等等,但从自己侄儿嘴里听见,到底有点五雷轰顶的意思。
  皇帝的眼睛深沉,他的眼睛和他父皇很像,清澈俊雅,看着裴珩:“皇叔说得有道理,其实大可带来见见,毕竟难得是皇叔中意的人。”
  裴珩模棱两可道:“陛下权且放心,他不会妨碍臣替陛下办事。”
  裴洹神色有些复杂,默了默,道:“嗯,孤没有不相信皇叔,不方便见就算了。”
  裴珩觉得两人似乎聊岔了。
  但他不欲多言胥锦的事,便顺水推舟:“宴席正热闹,想必都等着陛下,若没有其他吩咐,臣便不扰陛下了。”
  裴洹表情更加一言难尽,垂眼咳了声,道:“皇叔这么着急,便先回吧,孤有事会让吕厄萨传话。”
  裴珩想解释几句,但还是算了,起身一礼告退,在漫天焰火最盛,万春宫乐舞升至极乐的时刻,低调离开了上林宫。
  金碧辉映、笑语浮香都落在马车身后。裴珩舒了口气,回去路上让车夫在街市口停了一次,遣人买一份竹蒸糍粑糕,多要了份糖汁,才回府去。
  “他睡了么?”一回来,裴珩问。
  “应当……还没有。”玄甲卫的回答有些模糊。
  裴珩大致猜出怎么回事,便往胥锦的院子去了。
  路上慢慢地走着,心里想着皇帝派他的钦差令和案子。暂时留在莱州也有个好处,胥锦的事要好处理许多,眼下这鲛妖留在自己跟前,待风头过去,鲛妖身体养好,便不再带他回京。
  院中寂静,窗内灯火一直未熄,但也没有丝毫动静。
  安静得如同没人一样,裴珩轻叩房门,推门进去,胥锦果然没睡,妖都经历过漫长凝元期,清修时连日辟谷不眠,如今胥锦必然不会睡。
  他正靠着桌子边沿站着,抱着手臂不知在想什么,闻声转头看着裴珩,散漫不羁。
  “你得吃东西。”裴珩把糕点和配的糖汁放在桌上,都还温热着。另一手的药箱也放在旁边,“过来,吃完东西,给你换药。”
  胥锦微微皱眉,他的敏锐和戒备远超本能的范畴,已然是训练出来的结果,就如三殿司麾下的武者和死士。
  但裴珩知道,胥锦没有怀着任何目的,他在某种程度上而言,简直是一张白纸。
  想当年他皇侄儿也是这样单纯无比,谁知一转眼就炼成了帝王九曲心肠。亲疏远近看不分明。
  “你是妖,但温戈居然一直没发现你。”裴珩修长的手指仔细拆开油纸包,摆好糕点,将糖汁搁在旁边,动作极好看,“这说明一件事——你现在的状况与人没有太大区别。人是要吃东西的,对不对?”
  胥锦也早发现了这一点,他灵力受制,身体虚弱,伤口恢复的慢,甚至还感到口腹之欲找上门来,种种症状,基本暂时沦落为凡人了。
  糕点清甜的香气在屋中淡淡蒸腾开,暮春的花香随夜风送入屋内。
  胥锦线条锋利漂亮的唇微抿着,乌沉湿漉的眸打量裴珩,像是在想些别的事。
  裴珩忽然感到久违的宁谧。
  他坐在桌边,自己取了筷子先吃了一口,又放下竹筷,看向胥锦,耐心地道:“甜的,快过来。”


第5章 访客
  胥锦走过来,步子散漫,但仔细去看会发现,他的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确丈量。
  在裴珩旁边坐下,胥锦观察糕点片刻,糯软莹白的糍粑糕刚出锅不久,小瓷碟里盛着金红澄亮的糖汁,浓稠香甜。
  他有灵识时已化妖身,始终居于世外海府境内,身处人世的时光没有自由,也对凡世间种种打不起兴趣,修炼汲取日月灵华,更不怎么吃人的食物。今日罕有地感觉到寻常凡人的食欲,也是新鲜。
  胥锦慢条斯理吃起来,吃了半块糯糍粑糕,到底没忍住好奇,试着蘸了点糖汁,入口果真甜而不腻,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似是很惬意。
  胥锦吃东西极雅观,垂着眼细嚼慢咽,裴珩在旁看得也很惬意。
  “公子。”金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明日圣驾回江州,这一夜,东牟郡注定不能安宁了。
  胥锦没理会外头动静,裴珩起身出门。
  “提督大人在前厅等您。”金钰道。
  裴珩眉头一挑,与金钰穿过庭院往外去。
  金钰回头看了眼身后院内透着烛光的门扇,询问胥锦的安排:“这边……”
  “无妨,他先留在我身边”裴珩抬头看去,上林宫的方向似乎有欢声笑语的热闹隐隐传来。
  府中前厅很是热闹,吕厄萨坐着,手下站在旁边,身穿金线刺绣的飞禽兽虎纹武服,乍一看去肃杀一片。
  ——帝国有三股特殊力量,直听皇帝号令:青玉殿、西陵司、奉铉司,并称“三殿司”。
  青玉殿的司主是温戈,位同国师。西陵司、奉铉司负责巡查缉捕、守卫御前、搜集各方情报,有执掌诏狱之权。
  裴珩的老友吕厄萨,便是奉铉司提督。
  裴珩进来朝他笑了笑,吕厄萨起身一礼:“东巡一趟也不怎么露面,这些天都没见殿下。”
  “怎么了,大半夜的赶来?”裴珩抬手示意免礼,大步穿过厅堂,在上首坐下。
  “府外挂的匾额写着‘沈宅’。”门关上,吕厄萨问裴珩,“这是沈霑的旧宅?”
  “没错,借他家宅子住住。”裴珩点点头,指尖在瓷盏上轻点着,笑得没心没肺,“明天你们回江陵去,本王就不走了,留下逍遥一阵子。”
  吕厄萨身形高大,容貌极深邃英俊,是外域人的相貌。
  他闻言无奈摇摇头,拍了拍腰上所佩的轻吕剑,道:“陛下遣我来,是带句话,‘月余后便要入夏,政务繁多,还望皇叔早回江陵帮孤处理’。”
  “就这句?”裴珩等了片刻,见吕厄萨没有接下去说的意思,两人干瞪眼一般。
  吕厄萨欲哭无泪:“就这句。”
  裴珩心里嘀咕着,大约是裴洹在宴上喝多了,眼看着行程结束,又得回京被政务缠身,想必心情郁闷。又约莫是提醒自己办案子要手起刀落,他等着看结果。
  “我听说瑞王殿下寻到一绝色,一见倾心?”吕厄萨随口打听道。
  “传得够快。”裴珩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是啊,瑞王沉迷美色,溺在温柔乡里了。”
  吕厄萨打趣道:“英雄被斩美人关,真的溺进去了,也得回江陵。”
  外头一直传言,瑞王与皇帝关系最近极差,吕厄萨也是提醒一句,总不能跟帝君赌气。
  “还能真撂挑子不成?”裴珩笑道。
  毕竟裴珩是奉密诏,吕厄萨没有多打听裴珩留在莱州要做什么,只道:“你身边没什么人手,要多提防,尤其此处官员多是孙氏一系门下的学生。”
  裴珩送吕厄萨走出前厅,抬眼一瞥,倒吸了口气。
  院内月色如霜,一黑衫少年抱着手臂站在廊下,冷冷与院内众人对峙。
  少年身量高挑,面容冷峻精致,皮肤极白,月下如寒玉雕刻。他眼如沉水,浑身散发出不耐烦的漠然。
  ——正是胥锦。
  奉铉卫禀道:“大人,此人夜里飞檐走壁闯至前院,方被拦下。”
  吕厄萨立即拔剑上前,直指胥锦,沉声喝道:“你是何人?”
  胥锦正看向裴珩,在吕厄萨动作的一瞬间却已回神,抽出腰间乌金匕反握在手,沉黑似墨的眸子微微眯起。
  “你又是何人?”胥锦的神情冷漠而嚣张。
  吕厄萨怒目,一时竟无语。
  “别动手!”裴珩看见胥锦的动作,立即道。
  胥锦在船上时一人抵抗数名玄甲卫,那还是他强弩之末的状态,眼下稍歇过来了,一旦出手就是杀招无疑。
  裴珩此时才发现,他进入攻击状态时,姿态极其不驯,如一只年轻的、蓄势待发的兽。
  裴珩不动声色上前挡住胥锦。吕厄萨皱起眉头:“怎么,要我先收手?”
  要劝自然是先劝理亏的一方,吕厄萨自认无错,老友却向着外人,令他疑惑。
  胥锦有些看着裴珩护住自己的清瘦的背影,眼睛微微睁大,满身杀意也消弭而去。
  裴珩握住吕厄萨持剑的手将剑送回鞘中,轻声笑道:“吕厄萨,刚才你问我寻到的绝色,这不算绝色么?”
  吕厄萨登时愣了愣, “是、是他?”
  胥锦的容貌,确实如神造物。
  金钰才闻讯赶至,抹了把汗气喘吁吁道:“一没留神就……”
  裴珩转身走向胥锦,胥锦握着乌金匕的手垂在身侧,望着裴珩。
  裴珩略微倾身凑到他面前,缓声道:“收刀吧。”
  淡淡的药香笼罩了胥锦。
  于是乌金匕归鞘。
  裴珩轻轻拥抱他一下就松开,像是安慰他,胥锦却有些流连。
  金钰过来低声道:“少爷先随我回去吧。”
  隔着几步远,胥锦又看了裴珩一眼,深深吸一口气,转身同金钰回院。
  吕厄萨摇摇头笑道:“怎不早说,竟是个少年?”
  “替他给你道个歉。”裴珩拍他胳膊道,“捕风捉影的,不打听全,还怪我?”
  裴珩亲自送客,吕厄萨边走边小声同他道:“我手下人说方才他像是在追什么人,轻功了得,瞧这身量还未长成,再过几年怕是身手与你不相上下了……话说回来,不论长得多好看,身世背景还是得查查。”
  裴珩纳闷道:“吕厄萨,你何时比金钰还唠叨了?”
  吕厄萨闻言大笑。
  送走访客,裴珩站在院中,抬手一个号令,暗处隐匿的玄甲卫现身,恭谨施礼。
  “方才有人闯进来?”裴珩问。
  “有两人,身手诡异,倒不是冲着府里来的,应当是只是仓促间经过,误入府中。西院那位公子察觉后追了上去。玄甲卫因殿下命令在先,不得轻易暴露,便没有跟出去。”
  回来时,便见胥锦坐在廊下栏凳上,靠着朱漆廊柱,一脚踩着栏凳,侧脸在檐下灯笼光里轮廓分明,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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