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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秘密(150)

作者:西西特 时间:2019-01-17 11:21 标签:快穿 悬疑推理 现代架空

  结果张父就瞪张母,叫她别在旁边站着,看着就烦。
  黄单打了个哈欠,发现老两口的脸色都很不好,心里也就有了猜测。
  一整个上午,张父张母都没有过一次交流,小卖铺里的气氛很不好,黄单不是个活泼外放的性子,他只管算钱,不管劝和。
  下午两点多,派出所的人来小卖铺,说是案子破了。
  张父问道,“是不是王东强干的?”
  派出所的人点头,“张老板猜的没错,就是王东强。”
  张父的心里一点都不奇怪,“果然是他!”
  黄单在一旁站着,从派出所的人嘴里得知,王东强跟他老婆串通,给他伪造不在场的证词,这条线索还是他老婆无意间泄露的。
  人在绝望的情绪当中,自身的防御体系会被破坏,展示出许多意想不到的一面。
  派出所顺着这条线挖下去,挖到不少东西,又接到张父提供的线索,再一结合,确定王东强为了赖账偷拿借据,深夜闯入小卖铺行窃。
  张父的脸色难看,“那烟和现金也是他拿的吧?”
  派出所的人说这个没有证据,不能百分百确定,“死者完全可以顺手拿一些东西。”
  “张老板,当初你报案的时候为什么不把借据被偷的事说出来?你要是早说了,我们不早就把人给抓住了吗?”
  张父支支吾吾,说这些年搞工程,家里已经没什么钱了,借给王东强的那五十万还是从借款公司借的,他哪儿敢往外说啊。
  要是让他老婆知道这件事,这个家就别想过一天安宁日子。
  这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个原因是张父年轻时候也做过亏心事,心虚。
  案子破了,张父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蹲在门槛上抽烟,想着那五十万的债务,跟石头一样沉甸甸的压在心口。
  派出所的人说在王东强那儿没有搜到借据,不过银行有他存入五十万的记录,可是他那老婆已经说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说的时候还摸着鼓出来的肚皮,哭的要死要活。
  张父恨恨的往地上吐口痰,操逼的,王东强死了还摆他一道!
  厨房里传出很大的声音,张母不知道又在摔什么东西,在得知老伴借给王东强五十万后不吵不闹,就是时不时的制造出让人恐慌的动静。
  知道了这件事,黄单还是没有填,他总觉得进小卖铺的除了王东强,应该还有个人,不知道是不是第一个死的周阳。
  这次没有两个机会,黄单必须要等事情水落石出了再填。
  几天后,徐伟带人前来,从后面的工棚里搜到一根麻绳,从那上面检测到两个血迹,查证后确认是死者王东强和周阳的。
  他们还在王东强的住处搜到一张借据,是他给周阳打的五万块,和传言的一模一样。
  凶杀的原因是图财。
  两起案子前后都破了,就跟老天爷开眼了似的,突然就顺利了起来。
  周阳的父母过来哭闹,说王东强是个杀人犯,死了活该,还让他们家把儿子赔给他们。
  王东强的老婆躲在楼上不下来,他妹妹妹夫也把小卖铺的门紧关着。
  下午他们就走了,走的匆忙,小卖铺里的很多东西都没退掉,门也没锁,被工人们你拿一个我拿一个的给拿没了。
  王东强死后,工人们照常在漫天的灰尘里忙的腰酸背痛,谁也没有再议论他的事,日子平淡也枯燥。
  炎热终于过去了,秋姗姗来迟。
  黄单依旧没有填交这个世界的任务,他不急。
  十二月份发生了一件事。
  对面那个工程的负责人跑了,起先只是贺鹏那拨人没有发到工资,他们天天在公司门口闹,拿推土的车子推在门口,不让其他工人干活。
  他们那么做,让戚丰和几个工头带着的其他工人都没法干活,很快就全停了工。
  负责人被人掩护着逃到乡下,还是被几个工人找到了,吃饭睡觉上厕所都盯着,直到把他送进派出所里。
  寒风咧咧,一伙人到县政府闹,没闹出结果就上市政府闹,今天说下周一一定会给个交代,下周一说过几天,一直往后拖。
  工人们穿军大衣带着被子去政府里睡,持久战打了十来天,换来一百的生活费,花光了以后,他们不得不自掏腰包买车票上广州的zjsj总部闹。
  有的人没去,在等消息。
  去了的那拨人回来了,说总部不承认,还说负责人不是SJ的人,只是打了个SJ的牌子,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
  SJ请来几个保安,怕工地上的材料被偷。
  工人们没工资,买东西的次数都少了,整天碎碎叨叨的说没钱吃饭了,小卖铺的生意一下子淡了很多。
  黄单天天看着工人们无精打采的身影晃来晃去,那种迷茫和焦虑都把他给传染了。
  眼看就要过年了,刘总大发善心,准许工人去工地上拿钢筋卖,四毛钱一斤。
  黄单看到戚丰站在路边,就走过去跟他一起闻着冬天的冷气,“我爸说他还好没借钱做,不然就完了。”
  戚丰的烟没戒掉,他吐出一口烟圈,“你爸运气不错。”
  黄单望着工人们抱着钢筋出来,“不去搬一些?”
  戚丰弹弹烟灰,“值不了几个钱的。”
  黄单说,“那怎么办?政府不管了吗?”
  戚丰嗤笑,“管不过来的。”
  他抽烟剩下的几口烟就把手抄进外套的口袋里面,“风大,回去吧。”
  黄单说,“公司里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戚丰懒懒的笑笑,“别担心,搞工程就是这么个样子,风险大的很,你男人不会垮掉的。”
  元旦过后,政府给工人们买了回家的车票,他们口袋里揣着卖钢筋得来的一两百,唉声叹气的离开了。
  贺鹏没有什么颓废的情绪,按理说,工人也就只有上万的工资没发,他的损失可就大了。
  黄单给他算钱的时候随口问道,“贺工头打算继续留在这里?”
  贺鹏按着手里的打火机,“工程都成那个吊样子了,还留这里干什么?喝西北风啊?”
  黄单从背后拽了个袋子把柜子上的烟和酒装进去,“贺工头有别的出路?”
  贺鹏皮笑肉不笑,“你小子还是这么爱问问题。”
  黄单说,“只是好奇。”
  “我听戚工头说他会待上一段时间,或许还有转机。”
  贺鹏拎走袋子,“有个屁转机啊,等着有人来收烂尾楼,还不如等着天上掉金子。”
  黄单拿出手机给戚丰发短信,刚发送出去,当事人的身影就出现在小卖铺门口。
  “刚才贺鹏没跟你说什么吧?”
  “没说什么。”黄单问道,“你们接工程,会跟负责人签合同吗?”
  戚丰的身上没烟味,嘴里有薄荷糖的味道,“签了,合同里写的是楼盖到九层给钱。”
  他扯扯嘴皮子,声音模糊,“那个姓杨的孙子现在被关在派出所里,死活就是没钱,什么办法都没有。”
  黄单抿抿嘴,“那不就是个骗子?”
  戚丰耸耸肩,用着轻松的语调,眼里却浮现一抹冷意,“是啊,就是骗子。”
  黄单绕过柜台,“工程烂尾,你们工头会损失多少?”
  戚丰说要看情况,如果是包工包料的,钢筋混凝土,塔吊等的建筑材料都没给钱,怎么也得几百万。
  现在谁都要不到钱,只能这么着了,逼急了就是一条命。
  黄单问道,“贺鹏是包工包料?”
  戚丰找了个凳子坐下来,“嗯。”
  黄单觉得怪异,几百万啊,贺鹏没理由那么无所谓。
  除非……
  黄单刚生出的一个念头就被男人的声音打乱,“叔叔养你没问题的。”
  戚丰的舌尖裹着薄荷糖,“我留在这里陪你过年,过完年你陪我去别的城市。”
  黄单说,“好哦。”
  戚丰的音量放的更低,“说实话,叔叔真没见过你这么乖的。”
  黄单瞥他一眼。
  戚丰忽然说了一句,“你回去问问你爸,他跟贺鹏之前是不是搞过什么工程。”
  黄单反问,“怎么?”
  戚丰说,“我觉得贺鹏不对劲。”
  黄单晚上找着机会,就走到原主爸身边,吸着二手烟把戚丰说的事问了。
  张父刚丢下饭碗就吞云吐雾,“当初是有一个工程,就是政府的那个,还是贺鹏给弄到手的,他说手上的钱不够,一个人做不下来。”
  黄单没出声,面不改色的听着。
  大概是人死的死,钱也没了,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张父没有再像前段时间那么遮掩,“王东强说他要做,爸跟贺鹏各借了几十万给他,工程搞完了给我们两个分成,都是打了借据,签了合同的。”
  黄单觉得这件事更蹊跷了。
  王东强死了,他没房没车,问贺鹏借的几十万,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还,更大的可能是不了了之。
  贺鹏就不愤怒,不慌?
  黄单还发现了个奇怪的现象,警方怎么查不到那个工程?
  他蹙蹙眉心,会不会上头有人参与了进来?
  张父把烟头丢地上,“现在爸越想越不对劲,王东强又死了,要问个事都问不了。”
  越想越气,张父把凳子踢开,站起来背着手走动,“操逼的王东强,死前还把借据给偷了,要不是查到银行的记录,我说破天都没人信。”
  黄单问,“爸,你说王东强他是不是被骗了?”
  张父没一点同情心,“说不定。”
  他说起一段往事,十几二十年前有个朋友找他,介绍了一个工程,他信以为真,一头热的栽进去,结果就被骗了几万。
  那时候的几万块跟现在的几万块不是一个概念,张父差点自杀。
  人心险恶,为了利益,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张父叹口气,“别跟你妈说一个字,不然她会闹翻天。”
  黄单答应了,“爸,你不是说当时你跟贺鹏都借了王东强一笔钱吗?王东强把给你打的借据毁了,那他给贺鹏打的……”
  张父打断他,“这还用说?”
  “王东强肯定要偷就偷两个,不可能留着谁的。”
  他沉吟,“不过,贺鹏兴许把借据那种东西保管的更隐秘,王东强没偷到,贺鹏出事十有八九就是他做的,借据偷不到手,就想把人弄死。”
  黄单捏着手指,“贺鹏借王东强的钱打水漂,工程又出事,他应该很急的。”
  张父冷哼,“可不是,那小子心态倒是很好,跟个没事人似的。”
  “再说了,心态好不好的都一个样,王东强家摆明着就是有命没钱,搞不好多上门几次,就闹出人命,倒霉的还是自己。”
  黄单望着虚空一处发呆,话是那么说,可是那种事摊在谁身上,怎么可能跟没事人一样?
  他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张父喝口水,把水杯扣到桌上,“志诚啊,爸对不起你。”
  黄单知道中年人的意思,帮不到儿子,家里欠那么一大笔债,结婚的房子是没希望了。
  这些他无所谓。
  黄单找了个借口出去,拿手机打了个电话,“喂,是徐警官吗?你好,我是张志诚……”
  J市的候车厅不大,环境卫生也很一般,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烟味,跟一线二线的大城市没法相提并论。
  贺鹏没带什么行李,就一个公文包,他看了一圈,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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