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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君情(90)

作者:北苍树 时间:2023-06-29 10:42 标签:甜文 强强 年上 甜宠 双向暗恋 竹马竹马 互宠

  老婆婆知而不言地摇了摇头,萎缩干皱的眼珠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跳坐到棺材上晃着腿问:“你们如何进来的?”
  “鲜少能见着棺材,实在稀罕,便开棺看了看。”云尘含糊其辞,又将话题转回了她身上,“敢问婆婆又是何人,怎的一个人住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棺材里?”
  “若不是事出有因,有谁乐意与这棺材为伴?”老婆婆垂着头虚叹了一声,下意识地按了按自己前胸,语调平平的字句间却透着难以化解的哀伤。
  云尘总觉着这股哀戚触及心弦很是熟悉,想了许久才恍然记起是当年在南水时,从那位失了家人的吴婆婆身上看见过。
  “这处可不是你们启了棺材盖便能进得来的。”老婆婆神色幽淡,自然而然地将目标放在了楚樽行面上,伸出手讨要道,“东西给我看看。”
  “什么?”
  楚樽行循声看了过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是要那玉匙,再三犹豫后,还是将其送了上去。
  那老婆婆不知从哪寻了跟头绳,动作生疏地几下绑好缠绕打结的头发,接过玉匙后便翻至尾部看了看,随后又麻利地扔了回来。
  她眼窝深深凹陷下去,浮肿的两块泡肉耷拉在眼球正下方,以至于盯着人看时凶相尽现。
  松垮垮支着脑袋在楚樽行面上看了一阵,但凡是个人,睁眼瞧见自己设下严密防守的家门口多了几道从未见过的身影,都会下意识地带上些敌意。
  故而她方才那掌可是十成十地并未收力,可眼前这人先不说一声痛呼都没有,便是这阵再打眼看去,神情也与常人无异。
  倒是当真能忍,她心下嘀咕一句。
  “婆婆可曾听过霜寒岛?”云尘见她默不作声,索性先一步试探道。
  这老婆婆倒也是个实诚人,翻开眼皮弹了弹指甲里的灰:“那依你之见,你觉着我听没听过?”
  云尘顿时心下了然,笑笑不予答复。
  “我眼下没甚时间陪你们打什么哑谜,你们几人若是无意闯入此地的便趁早回去吧,莫要耽误我调息。”
  习武之人在运功调息时最是脆弱,稍有不慎便要走火入魔伤了根本,一般旁人最忌讳的也是让人摸清自己何时闭关何时出关。可这老婆婆显然不在意此事,盘膝而坐,双掌流动刚欲运气,却又仰头轻啧了一声,还是朝楚樽行问上一句。
  “你是钟离婉婉的什么人?”
  楚樽行闻言愣了愣,一时不知该回些什么。
  云尘知道他喊不出那声娘,微眯着眼来回筹算着什么事,替他应道:“他是钟离家的血脉。”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能有这玉匙。”老婆婆清了清嗓子,斜眼扫着楚樽行,看似漫不经心地思索点头,“你既跟婉婉有关系,那你身上的毒,我便想法子顺手替你解了如何?”
  她仿佛只是在讲一件稀疏平常的事,说得甚是随意,可听在云尘耳里,却字字犹如平地起惊雷,将他整个人劈怔在原地。
  “当、当真?当真能解?”他一把拽过楚樽行拉到棺材前,莫了又怕这老人家使何坏心眼,又将人从面前拉到身后藏着,“要如何解?”
  老婆婆见他这副谨慎的小气样,不屑地耸耸鼻子:“你可知他身上的是何毒?”
  “血魂蛊。”云尘想到楚樽行那日同他说的话,又道,“可岛上先前便有人将这蛊毒解了大半,眼下也只差了几味药。”
  “解、解了大半?”
  老婆婆拔高语调,声音拐了好几道弯,这回轮到她不敢置信地张口结巴。她神情复杂地拉过楚樽行的手腕探了探,顿时松了口气,刚想反驳什么,却被那腕子的主人淡淡瞪了一眼。
  云尘见她没了下文,拧了拧眉追问道:“如何?”
  “……解了大半。”
  “那剩下的要如何解?”云尘握着楚樽行的手紧了紧,刨根究底道,“可要我去什么地方寻药?”
  “寻药倒是不必,也不必担心我老婆子出尔反尔。”老婆婆跳下棺材打断他,在前面踱步了一阵,冲几人摆摆手,“你既知道这蛊毒的名字想来也无需我再多说什么,将人看好莫要先死了,其余的便等我调好身子后再出来寻你们。”
  云尘见她说着背过身去,知晓这话意下便是要赶人。他直觉她想说的话不止如此,不解她急剧转变的态度究竟是为何,但左右得了她一句承诺,也就不情不愿地顺着台阶下了。
  “闹市拐角有间客栈,我们这几日便在那处落脚。”云尘朝她打恭作了揖,“婆婆若是有何需要的物件,同我们说一声便是。”
  老婆婆眼皮动了动算是应了,躺回棺材里继而吩咐道:“你们来时外头是如何,走时也该是如何。”
  “自然。”云尘笑道。
  楚樽行跟着他进了夹道,又总感知身后像是有人看着自己,回头一看,刚巧与那老婆婆从棺材里探出的一双眼睛撞了个正着。
  他不动声色地错开视线,消失于夹道的缝隙间。
  走过一次的路便等同于在云尘脑中划了条印子,故几人返程只用了不过原先一半的功夫。
  下地道前楚樽行在门上卡了块小木条,这阵看着位置也并无旁人进来过。
  屋外的雨像是刚停不久,瓦片上还在时不时往下滚落几颗浑浊的水珠。丑时的月光清冷萧瑟,包容下整座刚陷入平静的县子声声轻缓呢喃。
  更夫想来是偷了懒,老半天也听不见一回吆喝。
  街上三抹黑影紧赶慢赶地回了客栈,店门早就挂上了大锁,只是这锁形同虚设。黑影几下翻窗回了屋内,店小二将头隔在桌上打鼾,睡梦中还不知道自家店门里又多出了三个人。
  云尘将楚樽行湿了的衣物扒了重换,手脚麻利地先将人擦了擦塞进被褥里,随后才将自己也打点好钻了进去。
  好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发出一点声响。
  “阿行。”云尘往前挪了几寸,抱住他贪上热气,又往下缩了些,将头缓缓贴上他的胸前,说出口的话却与自己预料的全乎不同。
  “……你可有瞒我什么?”
  许是因为在霜寒岛时人人都跟他过说血魂蛊无解,但后来不知怎的又变成五年可解,可他这才等了不到一年,这人便又回来了,还跟他说毒已解了大半。
  他不是不相信楼仓神医的实力,只是这接二连三的事砸下来,再加上在地道里遇到的那位老婆婆……
  ——无一不是击垮了血魂蛊在他心里种下的威慑。
  不怪他多想,但当真就如此容易?
  可耳畔的心跳声结实有力,一下接着一下,下下都在告诉他,方才那话问得毫无意义。
  楚樽行不是第一回 听他如此问了,上一次是在岛上的伙房里。他实则也难受得厉害,每回听到这话都是止不住的透骨酸心,可他也没有办法,不知该如何答复,只得一遍遍重复着些早便说到麻木的字句。
  “没有。”
  “可不准骗我,骗我便不要你了。”云尘直听到自己心安了才挪了上去,玩笑地拍了拍他的脸,随后又拉过他的发尾勾着玩,“你觉着那老婆婆是何人?”
  见他要玩,楚樽行索性将头发全散了下来:“殿下心里有答案了。”
  “我也是猜的罢了。”云尘道,“跟霜寒岛有关,又能看出你体内的蛊毒,还知道钟离婉婉,看年纪该也只有一人大致对得上了。”
  “那位无端失踪的前任巫女。”楚樽行接道。
  “我也所想如此。”云尘道,“钟离前辈说过,这血魂蛊便是出自她的手,若不是猜了个大概,我也不会向她求药。”
  况且他就算是拿了这药,也只想心里有个底。到底能不能用,还是得等楼仓从岛上过来了,让他看上一看才能放心。
  毕竟他也说不好这老婆婆所言是真是假,又为何愿意帮楚樽行解了这蛊毒,还是需过了熟人的眼才能稳妥些。
  “不早了,快些睡吧。”云尘用头撞了撞他,“这几月你不在宫里,许多事信里写着不方便我便没说,明日再同你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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