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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我身体里的那个人(36)

作者:烈冶 时间:2021-09-22 12:24 标签:强强 HE 幻想

  院子里的那颗咏栗树已经被我们远远甩在身后了,此刻我回头看着它,无端端觉得它跟我很像。
  “要是能开花就好了。”站在树下,凝视着满树的花骨朵,这一念头在我脑海中分外清晰,一瞬间,我甚至不清楚这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谢冬荣。
  为了不讨嫌,我暂时没有沿着谢冬荣的走过的路回到房间。
  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哪里,我只是沿着反方向漫无目的地走着,这地方我不熟,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我走到了哪儿,我看见沈凡种的那些花花草草,看见露水盈在叶片上,脑海中仿佛纷纷杂杂地闪过许多事,但最终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
  “小树?”熟悉的声音令我回过神。
  在墙根的某个角落,沈凡手臂挎着布包,手上拎着喷壶,正向长在墙根的一束花草浇水,像是没有料到我会闯到这儿来,他看着我,有些愕然的样子。
  “嗯……舅舅。”我挠了挠脑袋,不得不说,就算到了现在我也没习惯用这样的称谓跟他说话,“抱歉,就是想……散散心,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这儿来了,有没有打扰到你啊?”
  “没事。”一个极其优雅的姿势,他手微微一提,喷壶便稳稳当当地拎在手中,与此同时,我注意到他将怀中的布包改拎为抱,像是里面有什么宝物的样子,“既然散心,不如聊聊?”微笑着,他对我说。
  没有拒绝的理由,我走到他的身边,这时才注意到墙边放着两根拐杖,想起他腿脚不好,便伸出手,接过了他手里的喷壶。
  即使是用拐杖走着路,他的姿势也并不显狼狈,且速度不慢,拒绝了我的搀扶后,我跟随着他,坐到了房屋旁的阶梯上。
  “其实看见你的第一眼,我不喜欢你。”沈凡笑着,告诉了我这个事实。
  我心中暗笑,最近遇到的人可真是一个赛一个的耿直呢,不喜欢谁都这样直接说出来,叫人不知道该怎么对他们,“怎么?难道第二眼就喜欢了?”我问。
  “跟你说过话之后,就喜欢了。”沈凡轻轻将怀里的布包打开,这样说道:“性格方面,你不太像你父亲,很奇怪,你反而让我想起了我大哥。”
  他大哥?就是那个因造反英年早逝的沈非?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太礼貌,我闭嘴不言,只是笑。
  “看见你这样,我就放心了,因为沈依总是长不大,”沈凡的声音并不是特别有力,反而透着专属于男子的柔和,让我想到了月光,“她不太适合当一个妈妈,因为从小就十分任性,有时候甚至可以说是愚蠢虚荣的……”
  即使他说得是事实,但沈依毕竟是我妈。
  微微合握的拳头被一只手覆盖,我抬头,算是第一次正式与沈凡对视了。
  “但是她却比我们家里所有人都要坚韧,独自将你抚养长大,同时没有放弃过自己的追求,这一点,她比我强上了太多。”
  “小树,她有时候很冒失,容易犯错,又住在都城,很多时候我都害怕她不能保护好自己。”
  “而我只是一个擅长躲避的胆小鬼而已……”
  “所以,你要代好好保护她呀。”
  即使有一大部分来自沈凡的话我没听懂,但最终,我还是答应了他。
  因为他的中心思想很简单,那就是对我妈好点儿。
  我一直尽力去做了。
  话终于谈到了结尾,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将布包里的东西缓缓掏了出来。
  我回过头,看见那是一个半成品的花环。
  “是给安果的吗?”情不自禁地,我问。
  “……是的。”他说。
  回到房间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深夜了,在外面看见内里灯还亮着,我十分意外谢冬荣居然还没有休息。
  十秒钟后,我开始后悔自己没敲房门就推门而入。
  谢冬荣此刻正双手交叠,舒展着身子,试图将衣物脱下。
  而我看到的,就是他坐在轮椅上,露出他因用力呈现出c形腰肢的鲜活场景。
  下一秒,他将衣物脱了下来,赤着上身转过头,凝视着傻站在门前的我,那双眸子就仿佛蕴藏着汹涌岩浆的千年寒冰。
  “对不起……”慌忙进门,我脊背发凉地快速合上门,“我不知道你在换衣服。”
  “我是男人,换个衣服而已,不需要大惊小怪的。”说着,谢冬荣平静地将他的套头睡衣换到身上,提前结束了那与我而言短暂且绚烂的视觉盛宴。
  再次与谢冬荣对视。
  三秒后,他像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蹙起眉,抬眸狠狠盯住我:“你能不能正常点儿?”
  我:“?”
  好吧,其实我是没资格“?”的,因为我十分清楚他究竟在说什么,就像是平日里我能飞速判定他并不喜欢某某人一样,方才他瞬间便知晓了我脑海中闪过了某些黄色废料。
  或许他先前死死捂住衣领并非大题小做。
  此刻,纵使是脸皮厚如我,也羞愧了。
  “抱歉……”没诚意也诚意满满地,我道歉了。
  我低着头,控制自己不去看他,直挺挺地向屏风的另一边走去。
  “……你刚才干嘛去了?”谢冬荣带有几分迟疑的声音适时落入我耳中。
  毫不夸张地说,那一刻,我觉得我就像是听说马上就要有肉骨头吃的饿犬,骤然间竖起耳朵,尾巴还摇成了螺旋桨。
  “我……去散步嘛,然后就遇到我舅舅了,跟他谈了一会儿,然后还赏花儿来着。”我着轻避重地说着,内心深处“谢冬荣在关心我的动向”这件事,已经让我乐开了花。
  “忽然就想去散步了?”谢冬荣的这一声嘀咕音量很小速度又很快,我几乎没有捕捉到,但下一刻他却用极度清晰的声音对我说:“陶树,抱我上床,顺道帮我换下裤子可以吗?”
  谢冬荣表情很平静,而听见他说这话的我却顷刻间涨红了脸。
  我想,我的确是无法明白他的。
  既然他知道我对他的某些想法,那为什么还能心安理得地提出这些要求呢?
  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按他所说,我照做了。
  可那于我而言,却是极端痛苦的。
  我不去看他,也极力忽视着他皮肤的热度,拿着裤子的时候全程低着头,没有与他对视的勇气。
  直到他躺倒在了床上,盖着被子,用清明且透彻的眼神静静地凝视着我。
  我觉得他是在观察我的,但是默了半天,我只站起身,说:
  “如果咏栗花能开就好了。”
  “为什么?”
  “我想让你看见啊。”
  “我又没说我想看。”他冷冰冰地纠正我。
  我只是重复:“我想让你看。”
  但是我没告诉他,我想看你看见花开的模样。
  那一定很美。
  最终,谢冬荣闭上了眼。
  十分钟后,估摸着他已经睡着,我走到我那半边,打开小夜灯,拿出装满零件与组件的背包,打算趁这个时间做完今天该做的工作。
  我不像谢冬荣,我可是会为生计发愁的。
  不得不说,夜里的静谧的确是令人集中精神的良药。
  弄完手中活计的时候,都已经凌晨一点了。
  放下组装小镊子的那一刻,我的注意力才得以被房间内的其他动静所吸引。
  也就是在这时,我发现谢冬荣好像睡得不是特别安稳。
  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他的呼吸声很重。
  不敢开灯,我打着小灯摸黑一步步走过去。
  的确,谢冬荣好像是在做噩梦。
  他的额头浸满汗珠,夜灯下反射着点点的光。
  我试探着触碰了他的额头,发现并不是在发烧。
  可能就是单纯的噩梦吧,不知道在他的噩梦里,我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如果他梦到我的话,我觉得八成,我就是那个令他不安的祸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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