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贵族学院的万人嫌(39)
【到底有没有人知道南序到底去哪里了呀,怎么还没看见他,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他了QAQ】
第25章 汪汪
诺伊斯学院的东区是学生教师集中的学术中心, 西区与教学区域相对较远,在建筑设计时规划成了供人社交娱乐的场域,南区设立了校医院、运动馆与学生的宿舍区。
北区毗邻横贯城市的洛索索比山脉, 在地形条件上难以做出大面积的开发, 自然风光无限。
早年还有生物学家偷溜进来,在北区的山脉深处找到了一株珍稀植物,欣喜若狂之际被诺伊斯逮个正着。
学院担心这群好奇心强、精力旺盛的学生们在北区出问题,就将北区的大部分地方在平日里封禁,只留下了地势平坦的一大片区域,规划成马场、试验田以及可以观赏但绝对安全的风景区。
地图上唯一一个比较特别的是在山脚下的两幢小房子。
白墙红瓦的两幢“小红帽”房子。
一幢是一间书屋, 一幢则住着学院里知名的“怪人”阿诺德先生。
点开联邦新闻网页上关于他的百科,就会看到一列令人惊诧的履历。
这位先生大学就读于文学系, 文采斐然, 大三时就受邀加入联邦文学学会。
毕业任文学学会理事之后,又读了个研究生学历转去机械工程专业, 再当了十多年的高级工程师, 直到海外战争爆发,他加入了志愿支援队伍当技术顾问。
结果一个搞维修的在部队里摸到枪之后一发不可收拾,短短的又一个十年, 从中尉一跃升至上校。
然后在战争结束之后, 他放弃了即将到手的将级军衔荣耀, 带着满身伤痕和战场上捡来的一条狗住进了诺伊斯。
最新一条履历,显示他目前是个哲学家和社会学家。
著作还在撰写中, 但是社论文章很丰富。
包括了怒斥虚伪狡诈的政客腐坏联邦生态、嘲讽漠视装瞎的精英阶层忘本践踏他人利益等等。
并且在诺伊斯学院住下观察了学生们一段时间以后, 一笔挥就了篇教育学的文章,批判愚蠢自大的贵族和短视天真的特招生。
难以相信这位先生22岁时就写下了《论自由与平等》,在62岁时却进入了迟到的叛逆期, 自由平等地厌恶所有人类。
按理说学院不应当令除了学生教职工以外的人员进驻,不能接受阿诺德先生要在诺伊斯学院住下的申请。
但阿诺德先生背后有个不错的家族,当年诺伊斯建立之初时学院的土地产权尚处于切割状态,北区的一部分正好就在阿诺德曾祖父家手上,多亏了他们家的慷慨捐赠,才有了更完整的学院。
阿诺德提交的申请理由很简单:
我家有亲戚埋在里面,我要去陪他们。
噢,是关系户呀,那没关系了。
诺伊斯学院想了一个办法,随便挂了个项目让对方有什么入驻的资格。
于是阿诺德先生在这里一住又是十年。
十年里,他和他的狗威名远扬、臭名昭著,吓哭了不少新生,导致学生们都不怎么爱往那里跑。
南序上学期搜索学院的助工助学项目时,发现基本都已经被特招生占满,唯独留了个北区助管的职位时,好奇询问了西泽尔,才知道了这位学院的“不可说”。
南序当时没有放在心上,等到兄弟会的聚会结束之后思考自己的出路时,忽然联想到这件事。
他没有后悔得罪季凌,只是不清楚这位少爷在更深重的怒火下会做出什么举动。
一个其他人不敢靠近的地方,对他而言是一种庇护。
所以他在假期投递了申请,提前七天到了学院接受面试。
学校负责助学项目的老师甚至联系了他,要他好好考虑清楚,可以为他推荐更加轻松、报酬丰厚的工作。
在南序婉拒之后,她只能为南序送上祝福,并且通知南序“面试内容不详”。
面试地点在北区阿诺德先生的小屋,面试时间在下午接近傍晚的时分,因为这位先生白天起不来。
诺伊斯这段时间缺失了黄昏的概念,天气预报里报道的这个冬天最后一场降雪以强势的姿态发起进攻。
雪已经停了,天色仍然不好,暮色怪诞地漂浮在没有人气的学院上空。
南序总算明白为什么之前没有人通过面试。
对比其他的工作,一般人实在没必要给自己找罪受。
面试地点在小屋,首先人就很难抵达小屋。
刚把脚踩在黑色冻土和冷湿草皮的边界线上,南序的眼前就袭过一阵黑色的影子。
一个温热的、沉重的身躯扑倒了他,无机质、暗黄色、暴戾的眼睛锁定住了南序,犬牙泛着森冷的寒光,呼吸粗重沉闷,引发胸腔的震动。
一只狼犬。
有过咬了无数名诺伊斯学生的赫赫战功。
不远处的小屋也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圆弧窗子前出现了面试官的身影。
阿诺德先生穿了一身军蓝色皮夹克,身形微微佝偻、走起路来有些跛脚。横贯他刚毅的面部,有一条从额前穿到耳朵与脖颈连接处的伤疤,触目惊心。一定的年纪令他眼部的皮肤松弛下垂,遮挡了原来的眼形,倒三角状的眼睛,眼神凶狠凌厉。
他在小屋的窗前对上南序在和狗纠缠中投过来的一眼,耸耸肩嘶哑着嗓音说:“它不归我管。”
他在等待南序的回应,不知道会是不愉的呵斥还是礼貌的求助。
南序没空去理会阿诺德,那只恶犬炙热狂暴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脸前,涎水跃跃欲试地要滴落。
后背被地面上的枯枝、爬行植物和尖锐的荆棘草硌得慌,南序的脸色流露出淡淡的嫌弃感,撇开的脸直接暴露出纤细脆弱的颈间,只要狼犬咬上去,破裂的大动脉就能令他命丧当场。
阿诺德先生目睹这一切,低低咒了一声“蠢货”要开口——
南序伸手扯过手指边的藤蔓,借力反手甩到狼犬的身上。在狼犬被突如其来的草鞭抽得吃痛时,南序趁机翻身,利落地用藤蔓缠住它的吻部,顺手缠在树干上打了个结。
狼犬被强行捂了嘴,从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威慑声。
南序平静把藤蔓上的结系得更紧了。
藤蔓上的几处荆棘扎破了手,他的掌心淌下了几滴鲜红的血,淅淅沥沥地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无比刺眼。
南序毫不在意地掐住附近的止血点,在呜咽的嗥叫声里走到小屋的台阶前,和栏杆上被推门气流卷起的雪片迎面交错而过。
阿诺德先生站在门口,深深皱着眉,看看南序再看看不远处几分钟前还很威风的恶犬,脸上的表情难以描述,有诧异、不解、困惑。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样、又那样,狗就成这样了。
“你养过狗?”
养过狗也不至于有这样的手法,他换了个问法:“你练过?”
南序用一个问题回答他的问题:“要面试什么?”
阿诺德先生沉默一会儿,说:“你为什么要拴我的狗。”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又变成你养的了?”南序扬眉。
阿诺德想起前面自己看戏时候的免责声明,用不尴尬的神情和动作掩饰他的尴尬:“进来吧。”
屋子内很暖,毕毕剥剥的木材燃烧声时不时响起,南序的皮肤上迅速凝了一层水汽,他拿手帕简单包扎了下手上的伤,防止血液落到室内的地板上。
阿诺德无声地观察着南序,在南序和他对上视线时,自然地移到椅子上示意南序坐下。
刚刚在关于狗的话题上碰了个壁,他决定先揭过这个话题。
“一个可怜的特招生来寻求庇护。”阿诺德的口音有种顽固不化的腔调,“谁在针对你。”
南序说:“全校都不怎么喜欢我,我也不是特招生。”
阿诺德一瞬间露出浓重的怀疑神色,半晌评价道:“你挺厉害的。”
他喝了一口热可可:“在你来之前,有几个家伙打电话给我,让我别为难你。”
他没错过南序脸上闪过的诧异。
“你竟然不知道?”阿诺德特别会拿捏阴阳怪气的微表情,“他们大概通过学工部那里知道你要来面试的消息,打电话过来警告我别乱来,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