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贵族学院的万人嫌(96)
蒙特佩斯没喝上的葡萄酒终于在伊黎喝上了。
甜的,果香,还有点木头沉淀的味道。
和那些长辈说的跟葡萄一个味道显然不一样。
南序喝酒不上脸,心跳也很平稳,目测酒量不错。
他的眼睛在滟滟灯光下沁了冷,扫视过人时一股说不出的酥麻麻的感觉。
唯一的区别是眼尾多了一抹很淡的薄红。
眼下落了雪一样的皮肤,坠了片蔷薇花瓣。
爱丽丝慌慌张张地对南序说:“快戴上面具。”
第52章 爬山虎
南序不明所以, 在见到爱丽丝着急的表情后,不理解但照做了。
面具盖上,刚才那样旖旎的影像仍然在心中反复地重播。
“怎么了?”南序用手背试探了下颌边缘皮肤的温度, 冰凉的触感, 应该没有红得上脸。
没怎么,杀伤力太大了,为了挽救其他人的生命,于是紧急做出了这样的提示。
不过应该还是被其他人窥见了,爱丽丝感觉到有很多双眼睛缓慢移了过来,不满地瞪着她。
爱丽丝的心里油然生起一股义不容辞的责任, 一个个瞪了回去。
“之前喝过酒吗?”她问南序。
“第一次喝。”
爱丽丝幽幽提醒:“以后还是少喝。”
喝了酒的南序一如既往漂亮得有距离感,就是眼尾的那点浅浅淡淡的红色太过迷惑人, 晃了晃别人的眼睛, 就成了映在水中的月亮。
水波粼粼,月影摇曳, 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
虽然那些人碰到水中月的碎片以后, 就会清醒不过是一场幻觉。
既然如此,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让某些人产生想得美的无谓期待。
可爱丽丝学姐转念一想。
凭什么,因为某些人就得让南序戴面具了?
世界上像她这样单纯欣赏美的人也有很多。
南序眼见着爱丽丝学姐的脸色忽明忽暗, 仿佛因为一杯酒陷入了难解的电车难题, 有些失笑:”不喝了。”
回蒙特佩斯再喝。
爱丽丝很快也调整好了表情, 放轻声音解释:“第一次喝,少喝些比较好。之后私下里可以自己试试酒量的界限在哪里。要是你能喝, 以后你来联邦大学了, 我带你去附近的酒吧转一圈,你放心,酒吧一条街, 没有我不熟的场子。”
她说话的语气一股操碎了心的味道,特别有说服力。
“好。”南序点头,他来这里就是礼貌性地应邀晃一圈,身份被明牌以后更没什么玩的,于是和爱丽丝打了声招呼,“那我先走了。”
“要去看一会儿的烟花大会吗?”爱丽丝了然,“在学校也能看啊。”
他们宴会也有设计这个环节,在烟火燃尽的最高点摘下面罩,多浪漫啊。
“已经和人约好了。”
好吧。
爱丽丝只好应下。
而且对于南序而言,呆在这儿的确失去了蒙面的意义。
失策了,应该装不认识的,
现在好了,什么游戏都玩不了了。
爱丽丝弯腰,推给南序一个方正的礼物盒:“这个给你。”
将姓名和面具下的人匹配上才能拿到礼物,南序以为是这个的奖励,摇头道:“我没认出别人。”
“这是大家专门送给你的。”爱丽丝真诚地说,“谢谢你带来一场仲夏夜之梦。”
联邦接受礼物时当场拆开是一种礼貌的行为。
是一个透明的水晶球。
“你碰一下。”
南序细长的手指点了下冰凉的表面。
纯净的玻璃体从指尖接触的位置蓦然有了颜色,瑰丽星云翻滚,变幻着蝴蝶、玫瑰、眼睛的形状,来自宇宙的光芒流动而自由。
就像南序给他们的印象一样。
他们都这么认为。
南小少爷的行程较为繁忙,捧着水晶球,按照约定到达了地点。
静谧的湖水像琥珀一样通透,倒映着岸边层层叠叠的人影。
南序刚走近。
最边缘游离于人群外的谢倾第一个有反应:“南……”
没转身前就要叫出南序的名字,转过身反而卡顿了下:“怎么戴了面具?”
南序才想起来脸上的东西没取,难怪一路上总感觉有人看他。
“去蒙面晚会逛了一圈,刚进去就被认出来,就走了。”南序顺手摘了下来。
眼尾的红色收敛了很多,眼睑处的皮肤薄而透,余下尾端最后一点红色,莫名的脆弱感,像哭过一样潮润。
谢倾滞了两秒,没开口前,南序预览了他的预判:“喝酒喝的。”
谢倾:“照镜子了吗?”
南序摇头。
谢倾抿了下唇:“谁看到了?”
“爱丽丝学姐告诉我的。”
谢倾点了点头,微微移转开目光,不再多看南序一眼。
多看几眼,怕自己再装不下去什么绅士。
南序轻巧地抛动面具,再接住,再抛弃,循环了几个来回:“他们人呢?”
“小孩说要买东西,他们领着去了,我留下来等你。”谢倾维持刻意侧身侧脸垂眸的状态,宽阔肩背挺拔得有些僵持,有种老派的体面。
“你不敢看我?”南序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
谢倾的呼吸停顿了会儿。
几秒后,他转过一点角度,在南序面前通常他只有坦白这一个选择,若无其事地说:“怎么发现的?”
“噢。”南序也淡定自若地说。
谢倾抬眼。
南序的眼睛弧线是微弯的,眼中少见露出点狡黠:
“诈你的。”
都说了,越漂亮的越会骗人。
低垂夜幕出现第一朵烟花,照亮湖天相接的边界,也恰好掩盖了谢倾的眸光。
有些无奈、有些心软、有些要忍不住微笑的冲动,最后表现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眸光。
夜空中盛开千万束的烟火,千万树一般的绚丽灿烂的光芒如同流星坠落。
从商铺街道往回走的同学们掐着点把小孩带到这儿。
小孩们立刻围到南序身边,仿佛南序脚边长了一群小猫,再抬头仰望着人类独创出的类似于宇宙一样的浪漫。
南序也抬头,眼底仿佛有星辰揉碎了被放进去。
低头,轻轻叩了下口袋藏着的水晶球,一朵璀璨的星云在小小的天地里绽放。
呆在伊黎市的最后一晚,南序同时收获了一场烟花与一片宇宙。
政府长了教训,加强广场街道的安保措施,全程维持秩序。
所有人沉浸于错过又重拾的美好。
硝烟快要散尽时,小孩问:“怎么又有烟花会了?”
这场意外的烟花,起源于小组的群聊中,聊天记录太长了南序懒得翻,讨论了好几页,自然地转入可以考虑带那些小孩再去看一场给小孩圆梦,等南序指挥接下来的行动。
南序说去。
他们就浩浩荡荡去接小孩,小孩也稀里糊涂就被领了过来。
谢倾回答说:“上次不是出了意外,没看成烟花吗,所以补一场。”
他说这话时把主语全部模糊了。
谁没看成烟花?又是谁补上的?
“倾哥之前问了我们还想不想再看,想的话就和官方协商重新再放一场。”
某位普顿私学的学生热心发言。
之前碍于谢倾的身份,大家不太好表现什么。
其实这位半路出家的小组成员,起初并不怎么受大家待见,他说的那句“感觉大家不太欢迎我”,不是一个错觉。
一个想上哪所大学就上哪所大学的人,来凑什么热闹。
转变从上次发生动乱,谢倾也毫不犹豫地出手救人开始,大家产生了些革命友情。
小组讨论时,谢倾又不经意间提起,他和他们没有任何竞争关系,来联邦大学单纯为了令校园生活更加完整。
谢倾有意收敛锋芒,这些人很快改口“倾哥、倾哥”的叫着。
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