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和他的小人偶(108)
谢微楼陷入了沉默。他内心无比清楚,在这当下即便自己明确拒绝,谢玉书也会继续这场纠葛。
对于眼前这个人,谢微楼难以判定其究竟是敌是友。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谢玉书对他的身体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兴趣。
当谢微楼已经明晰对方的力量远在自己之上时,他便清楚在这种悬殊的力量对比下,贸然招惹这个人,无疑是自讨苦吃,只会给自己招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谢微楼无声地垂下眼。
其实除了这一点,还有一点让他自己都觉得无法理解。
尽管他对眼前之人保持着警惕,然而在他内心最深处,有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愿直面,更不愿承认的念头——
他的身体并不排斥对方的触碰。
甚至方才那本应令他感到屈辱,满心愤懑的一幕,在身体上竟货真价实地给他带来了愉悦。
这种感觉让他一时陷入了矛盾,理智告诉他远离这个人,可身体的反应却与他的意志背道而驰。
就连此刻,裹挟着温热的夜风轻轻拂过,带来那独属于对方的热度与幽幽香气,都在悄然撩拨着谢微楼的心弦。
于是他别开目光,声音微冷:“怎么帮?”
对方扶着他腰的手猛地一顿。
谢微楼等了一会儿不见对方回应,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疑惑,微微蹙起眉朝他看去。
寂静的夜里,对面传来对方仿佛从胸腔深处溢出的,低低的笑声:“你答应了......真好。”
他低下头轻轻吻着谢微楼的脖颈。
谢微楼心里清楚得很,以眼前这人的力量,倘若不顾自己的反对,强行做出些自己不愿面对的事,此刻的他也只能默默承受。
毕竟在被侵犯与面临死亡之间选择,根本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可对方却吻得小心翼翼,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花瓣,像极了在亲吻热恋中的恋人。
谢微楼在黑暗里,极轻极缓地蹙了蹙眉。
难道自己的判断有误,这个人并非如自己所想,仅仅是单纯觊觎他的身体?
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反应,只是沉默地站在黑暗里。
而对面的人像是不知疲倦一般,不断轻轻吻着他,扣着他的指尖牵引着他的手,朝着自己的方向靠近。
由于目不能视,谢微楼的感官在黑暗中被重新分配,身体的其他部位变得格外敏感。
当他的指尖刚刚触碰到那股惊人的灼热时,那突如其来的热度,令他的呼吸微微一滞。
紧接着,对方原本握着他的手,五指蓦然收紧,将他的手紧紧包裹在掌心。
谢微楼失去了平衡,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沉沉倚向对方胸口。
他下意识地将脸埋在对方肩头,刹那间,鼻腔里浸满了那股萦绕不去的幽幽的香气。
就在此刻,谢微楼却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身体竟在颤抖。
细微的颤动透过他们紧贴的身躯,一丝不漏地传递过来。对方仿佛是在极力克制着即将爆发的欲望,又像是某种压抑着许久的强烈情绪终于得到释放。
谢微楼一动不动地伏在对方肩头,任由对方牵着他的手指。
他睁着双眼看着向眼前浓稠的黑暗,内心情绪复杂,就宛如此刻的处境。
耳边,是对方压抑的低吟。
一声声,似有若无,却又像重锤一般敲击在他心上,里面有难以抑制的欲望,也有某种他读不懂的情愫。
谢微楼的手指被那股滚烫沾染,指尖仿佛要被灼化。
然而,在这看似失控的情境之中,他的内心却渐渐恢复了平静。
不知出于何种缘由,他心底无端生出一种笃定。
尽管对方表现对他的欲望强烈的可怕,但他却隐隐觉得,对方不会做出任何他不愿做的事情。
谢微楼无意识地抿了抿唇。
此刻,对方揽在他腰间的胳膊承担了他的全部体重,让他能够毫无费力地将自己完全倚在对方身上。
谢微楼微微仰起头,将下巴倚在他的肩头。
良久,直到谢微楼指尖发酸,掌心发麻,耳边才传来对方沉重的吐息声。
像是被压抑到了极致,紧接着对方狠狠用力,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力度大得仿佛要把他揉进骨血。
谢微楼被这猝不及防的动作弄得无处可躲,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份炽热的拥抱。
然而下一刻,他猛地瞪大双眼,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字:“你!”
由于方才的一番摩擦,他的衣襟再次敞开,此刻两人紧密贴靠,毫无遮蔽的腿根刹那间被一片潮热侵袭。
而抱着他的人,在经历了几番沉重的喘息后,气息终于逐渐平稳下来。
他放开谢微楼站直身体,原本被□□炙烤的双眸,此刻再次恢复了漆黑深邃,仿佛刚刚的一切未曾发生。
谢微楼靠着身后的石壁,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准备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就在这时,对方忽然开口:“别动。”
谢微楼心中一惊,脑海中瞬间闪过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难不成他还要再来一次?
他伸手抵住对方凑近的胸口:“......太频繁对身体不好。”
“......”
谢玉书深深地看了一眼谢微楼。
他弯下腰将自己方才落在地上的外袍捡起,披在谢微楼身上,接着又一丝不苟地将腰带系好。
随后他矮下身子,就像上次给谢微楼上药时一样,再次在谢微楼面前半跪下来。
谢玉书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动作轻柔仔仔细细地将谢微楼的手上,还有腿上,一寸寸地擦干净。
这个动作他做得太过自然,太过娴熟,娴熟到让谢微楼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他们两个到底谁才是弱势那个?
第92章
窗外, 细密的雨丝再度纷扬而下,天地间一片朦胧。
小小的客栈伫立在雨雾的笼罩之中,咫尺之遥的人影都被雨幕模糊, 难以分辨。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不少行色匆匆的旅人被迫停下脚步, 留在了这座客栈里避雨。
客栈老板坐在柜台后面, 身子微微前倾抻着脖子, 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 神色忧虑地望着外面下个不停的雨。
尽管这连续几日的雨,使得他这平日里人不多的小客栈住满了人,可他却高兴不起来。
毕竟莲町镇向来不是多雨的地方,这般反常的天象,实在叫人心里发慌。
这时, 几个一看便是商旅打扮的男人走进客栈。他们进门后寻了个空位坐下,点了几壶烈酒便开始议论起路上的见闻。
这一番谈论, 瞬间吸引了周围桌子上的人纷纷侧目,大家都竖起耳朵好奇地听着。
雨势愈发磅礴, 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层层水花。外面再也没有新的客人进来, 客栈老板百无聊赖, 也被他们的谈话吸引。
听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开口询问:“几位是从北边来的?方才听你们说封山,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其中一个男人放下手中的酒杯,脸上露出一丝不安的神色, 说道:“我们几个是去望月城的茶商,从白茶山那边过来。这几日雨下得实在太大,水路难行, 我们只好从白茶山山脚绕路。”
他顿了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道:“可谁能想到,白茶山居然封山了。我们四处打听,才知道是山下的村子半个月前进了土匪。一村子的男女老少无一幸免,全被剜心而死!”
此话一出,客栈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
客栈老板忍不住惊呼:“怎么会有如此残忍的土匪?这……这简直是丧心病狂啊!”
这时,商人随行的一个人插嘴道:“这事现在在白茶山一带传得沸沸扬扬,官府的人追查了好久,却一点线索都没有,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干的。而且村子里尚在襁褓的婴孩全部失踪,至今不知所踪!”
众人听闻婴孩失踪一事,面面相觑忍不住出声:“什么土匪会偷孩子啊?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偷孩子能有什么用?”
有人颤抖着声音:“不会又是妖魔作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