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公爵始乱终弃后,他黑化了[西幻](120)
罗素开门见山道:“我就直说了吧,您的母亲很受打击,情况比表面上看起来严重得多。她是因为心力交瘁,加上身体调理糟糕,所以才变得这么虚弱。”
说着,罗素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列了七八行药材的纸,递给伊洛里,“这是初步的调理药方,上边的药材可以在王城内的任何一间药店里买到,先吃一个星期,我看疗效如何再作调整。”
伊洛里扫了一眼,看到其中要价颇高的萝蔻木和白参时,他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唇,但没怎么犹豫,道:“好的,我会去买的。”
罗素又嘱咐了一些家属要多带病人出去走走,晒一下阳光,日常饮食不要辛辣等事项。
最后他道:“我建议您在家里安装一部电话,如果您母亲的情绪出现剧烈的波动,你就可以立刻到联系我了。”
伊洛里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我明天会去通信局提交安装电话的申请。”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社区的边缘地带,
罗素捋了捋山羊胡,镜片折射出一道白光,“剩下的路不用送了,我下个星期会在同样的时间来诊疗,诊疗费两周缴纳一次,寄给我支票就行,地址是我的诊所。”
等罗素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后,伊洛里有点犯难地捏了捏眉间。好吧,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开销确实有点超出他的想象了,在处理完一系列租房、请人等杂务后,他存下来的钱已经花去了一大半。
“是时候该尽快找到一份工作了。”伊洛里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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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加文收到伊洛里说回到王城的信,不管怎么样都要约伊洛里出来聚一下,伊洛里不想冷落了自己的好友,便跟他约定在一家肉派做得很好的小餐厅见面。
当加文风风火火地冲进小餐厅时,伊洛里正跟侍者嘱咐羊肉派里面不要放太多百里香。
“倒霉!我又来晚了。”加文扯松自己脖子上的领结,让侍者给自己上一杯加冰块的柠檬水。他嘴唇都干燥得起皮,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渴死了一样。
加文烦躁地说:“天知道我有多讨厌突然塞过来的外勤采访,不然我早下班赶来这里了。”
伊洛里笑着调侃他:“少见啊,我居然还能看见你穿燕尾服,怕是得采访国王才能让你这么打扮吧。”
今天的加文跟之前胡子拉碴的颓丧外形可谓天差地别,胡子剃得干干净净,头发也上了头油,一丝不苟地梳得板正,再配合熨烫得没有一处褶皱的高档燕尾服,他看起来应该去参加上流酒会,而不是出现在一个卖肉派的小餐厅里。
加文哧一声,“瞎说。”
他拉开椅子坐下,也跟着用一种辛辣的语气说:“不过说是采访国王也差不了多少了——我去采访了狄法公爵,他算是最近帝国里风头最盛的第一号人物,连上上个月新登基的莱安陛下也比不上他呢。”
正说着,加文看见笑意一瞬间从伊洛里的唇边消失。
“怎么了?你知道他吗?”
伊洛里意识到自己的僵硬,唇角向上扯了扯,平静道:“天天在报纸上能看见的人物,当然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他轻声问:“你具体是采访了什么?”
加文的左眼球往上移了移,回忆着:“没什么特别的,反正就是有关新成立的议事国会的运行啊、监督机制和选拔机制怎么运行之类的。”
他摆摆手,看起来很不感冒,“不过是上层人用来糊弄底层的政治把戏,没有任何意义。”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说:“说起这个,你有没有看见我们国王陛下的继位典礼,呵,那可真是空前盛况,连好多年没露过脸的水精灵王都送来了国礼祝贺他——”
这时一个强硬的男声打断了加文的话。
“我是文森特·达内尔,是新近成立的平等党主要发起人之一,接下来将耽误在座各位三分钟来听我阐述一下我党理念。”
伊洛里循声望过去,一个一看就十分精明能干的红血男性站在餐厅的小舞台上,扩音魔法阵在他身后的幕布上流动着光彩。
第93章
站在小舞台上的文森特·达内尔眼神坚毅, 即使周遭的食客都议论纷纷起来,讨论他是谁,要干什么, 他也不为所动。
文森特朝舞台幕布后带着尖顶帽子的魔法师点了点头,“麻烦你放出来。”
下一秒, 幕布上出现了一段由显像魔法投影而来的影像, 首先出现在画面中央的是一间招牌名为“汉丁堡面包坊”的面包店, 店面的橱窗里摆满琳琅满目的面包和吐司,看起来温馨甜蜜,跟其他烘焙坊没什么两样。
唯一不同寻常的一点是, 店门口前围满了气势汹汹的蓝血人,他们手里拿着棍棒,细看还能看见面包店摆在门外的小食摊已经被他们掀翻,手指饼干、坚果糖之类的小零食撒了一地。
而面包店的老板——一个围着白围裙的胖男人挡在门口,十分焦急地试图劝着什么,“别这样,别这样,求你们了,那只不过是个误会, 我不知道你们不要糖果。”
“没有人在讽刺什么,‘你好吗’只是一个友好的打招呼。”他扯着嗓子简直要对这群不讲理的强盗尖叫了。
为首的蓝血人扯起一个恶意的笑, 他戳着胖男人的脸,手指几乎要戳进他的眼球里, “听着, 我们不开你们红血的玩笑,也不吃你们红血的猪食。”
话音未落,他抄起棍子猛地砸碎的橱窗玻璃, 这就像一个震耳欲聋的发令枪,所有蓝血人疯狂地弄坏能看见的一切,桌子、椅子乃至于玻璃杯和餐盘,直到警察吹着哨子赶来,这群无法无天的犯人才带着抢到的钱一哄而散,只剩下满头是血的老板在抱着自己的收款箱大哭。
这段影像放完,本来有的窃窃私语声全部消失,一时间全场寂静无声。这间餐馆的卖点是提供正宗红血人传统菜肴,因此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是红血人,至少是对红血没有偏见的蓝血人,这段记录下来的景象明显让他们反感和愤怒。
文森特克制着,但声音偏于高昂,带有些许愤懑的情绪,“我现在为大家展示的是5月22日发生在贝壳街的‘面包坊打砸事件’的影像,在那一天,一群手持武器的蓝血暴徒冲进了面包坊,无视无辜店主的求饶,把人打成重伤还抢走了他的钱。”
“而这一切的发生,只因为这名店主是一个红血人,即使他什么也没有做错,只想跟路人分享他的商品。”
文森特说得掷地有声,说话间伴随着强有力的手势,显得格外具有煽动性,“从以前封闭选举的内阁,到现在新成立的议事国会,最高的决策机关里依旧没有红血人的一席之地。那些高高在上的蓝血人漠视了这个国家中的红血群体。”
他越说越昂扬,声音像一把尖刀直直刺入在场所有人的胸膛,“我们也是亚瓦尔的公民,我们也跟蓝血人一样缴税,勤勉学习、工作和生活,除去血液的颜色不一样之外,我们跟那些高个子没有多大的差异。”
“为什么我们却不配发出声音?难道是我们不够诚实守信?难道是我们奸懒滑馋以至于丧失权利?”
底下已经骚动起来,有人在大声喊:“不!”
他们显而易见是红血人,义愤填膺地挥舞着拳头,看上去就想把影像里的蓝血暴徒揪出来暴打一顿。
文森特无比满意地看见自己鼓动起人心,转而压低了声音,道:“为了摆脱这个困境,兄弟姐妹们,我们红血人也必须有自己的党派,代表我们的种族在最高机构发声——这也是我组建的平等党所秉持的最高纲领。”
文森特向前走出一步,不加掩饰地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继而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因此我诚挚请求在座各位为平等党投出你们宝贵的一票,有你们的支持,它将进入议事国会,成为我们的喉舌,保护我们不再受到不公的侵害。”
他的话语和举动是如此真诚、毫无保留,一些有投票权的红血人都开始交头接耳研究起这个新兴党派,交流彼此的想法,但与他们的热切相反,伊洛里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