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公爵始乱终弃后,他黑化了[西幻](227)
希金斯自若地推了一下眼镜,说:“你想得太多了, 我的母亲向来喜欢这样说话。这场茶会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 你最好先坐下吃点东西。”
伊洛里跟着希金斯在一张比较角落的桌子落座。
茶桌上那支造型别致的香水瓶格外引人注目, 插在瓶口的纸制花朵舒展绽放,挥发出一阵阵馥郁的甜香。
伊洛里不自觉地倾身轻嗅,那股有几分像是蜜桃和绿茶糅杂而来的香味扑面而来, 让他的心情莫名变得愉悦起来。
“这个香水……”伊洛里拿起香水瓶,转向希金斯,“味道很特别,是什么牌子的?”
希金斯原本没留意,听伊洛里问,才纡尊降贵地也跟着俯身去闻,道:“母亲向来喜欢收集小众香水,估计这也是她的收藏之一吧。”
“不过……”他灰蓝色的眼睛扫过伊洛里带着期待的神情,抿了抿唇, 说:“如果你感兴趣,等下我可以帮你问问这香水是在哪里买的。”
伊洛里:“那真是帮大忙了, 我也想买一瓶这种香水给我妈妈,她就喜欢这种清新的香味。”
话音未落, 一位穿着浅杏色长裙的少女在经过他们时, 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摆,踉跄着撞向伊洛里,“诶呀!”
伊洛里还没来得及意识到发生什么, 只觉肩头一沉,手中的香水瓶登时被撞落——
“哗啦”一声,玻璃瓶在地面摔得粉碎,香水顿时泼洒到空中,浓烈到极致的甜香一下子冲袭到最靠近瓶子的他和希金斯两人。
伊洛里猝不及防吸入一大口香气,他捂住额头,难受地嘀咕道:“怎么……这香水好像有点奇怪。”
“怎么了,那些玻璃碎划伤你了吗?”希金斯也闻见了那股浓重的香味,想问伊洛里还好吗,抬眼却恍然愣住了——伊洛里微微蹙眉,那双翡翠般的眸子氤氲着水光,迷蒙地望向希金斯,瞳孔中清晰映出他的轮廓,仿若、他正全身心依赖着他。
伊洛里之前……是长得这么好看的吗?
伊洛里问:“你在说什么,我有点头晕,没听清楚……”
那一瞬间,希金斯觉得心脏被某只不知名的手攫住了,喉咙紧得发疼,张嘴试图再说些什么,但脑袋一片空白。
还没等希金斯想好怎么回应伊洛里,蒙丽娜就风风火火地领着一位高挑的姑娘过来了。那女孩头发浓密乌亮,衬得皮肤白得像刚落的雪,神情淡漠,美得冰冷,带着不容亵渎的疏离感。
“宝贝,”蒙丽娜眼睛亮亮地看着希金斯,像是急于撮合两人,说,“这位是伊丽莎白·摩尔根小姐,去年刚从哥顿学院毕业的才女,不仅读的书能堆满一间屋子,而且还会写美妙的诗歌呢——”
说着,她亲昵地挽住伊丽莎白的手臂,接着说:“亲爱的,来认识一下我家的小儿子,希金斯。别看他严肃,但他是个非常贴心的好孩子……”
说到一半,希金斯的脸色已经不对劲了,声音绷成一条平板的直线,硬邦邦道:“母亲,请原谅我插话,但我想除了您之外,没有人会想用’贴心‘这个词来形容我。”
他打断了蒙丽娜对自己那并不贴切的夸奖,然后冷淡又不失礼貌地伸出手,说:“你好,伊丽莎白小姐,很荣幸见到你。”
伊丽莎白的目光落在希金斯伸出的手上,那指甲圆润的指尖都似乎透着一丝冷冰冰的傲慢。
然而,她却觉得满意,因为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她所需要的丈夫,就是跟她一样对待感情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精英,就像两块同样冰冷的寒冰,寒冰是不需要温暖的,反而来自同类的刺骨冷冽才能让彼此保持最完美的棱角。
伊丽莎白矜持地把自己的手伸向希金斯,淡淡道:“你好,希金斯先生,我已经听伯母不止一次提过你的事情,听闻你现在在管理一间报社?”
“我母亲喜欢夸大,事实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编辑而已。”希金斯垂眸应道。他不像其他人那样行吻手礼,只是轻轻握了一下那只柔嫩的手,就松开了,这让伊丽莎白对这个刻板的金发精英的好感更加深一层。
“好极了!”蒙丽娜不在意希金斯打断自己的话,她看着两人之间流动的氛围,嘴角都快咧到耳根,连宝石耳坠都跟着雀跃地跳动起来。
“希金斯,你为什么不邀请伊丽莎白坐下来聊聊呢?我敢说你们肯定会有很多共同话题。”她不由分说地推了推儿子,推得希金斯朝伊丽莎白走了一步,狭促的笑意溢于言表。
只是稍微靠近伊丽莎白,希金斯就很想转头看看伊洛里的表情,这就是他这次邀请伊洛里参加茶会的原因。
不仅是告诉自己要摆脱对伊洛里的迷恋,更是出自于一种怪异的心态,想让伊洛里看看自己跟其他人能相处得多么好,想证明他并不需要伊洛里。
更深一层的,他隐约知道自己想要试探伊洛里的态度,想知道对方看到自己跟别人交好会有什么反应。
希金斯拉开一张椅子,俯身邀请道:“请坐吧,小姐。”
他打了个响指,让仆人端一杯花茶过来。
蒙丽娜见希金斯很积极地招待女孩,心里跟吃了蜜糖一样甜,又嘱咐儿子几句不要怠慢人家,才放心地离开了。
伊丽莎白坐下,才注意到同桌的伊洛里,冷淡地问:“这位是?”
伊洛里被浓烈的香水熏得头晕,一时没察觉茶桌旁多了个人。直到听见问话声转头,对上伊丽莎白的面容时,他下意识眨了眨眼,像是要确认这不是幻觉。
“他是我的朋友,伊洛里·亨特,他是第一次来参加茶会。”希金斯介绍道,同时转过头去观察伊洛里的反应,却一下子愣住了。
因为他看见伊洛里对伊丽莎白的恍惚,像被窈窕淑女吸引住、一见倾心了的傻瓜似的。
希金斯最先涌出的情绪是讶然,然后就是无法解释的气恼。他唇角下压,忽而动作幅度很大地侧身,挡住伊洛里看向伊丽莎白的视线。
他压着恼羞成怒的情绪,像吃错了枪药一样,带着隐而不发的恼意拉了拉伊洛里的衣袖,尝试把他的注意力拉到自己的身上,道:“伊洛里,这位是伊丽莎白小姐,恕我啰嗦一句,她目前还是未婚的状态。”
他言下之意是,提醒伊洛里不要这样失礼地盯着一位未婚的小姐看太久。
此时此刻,希金斯深深怀疑起自己做错了安排,以至于撮合了伊洛里跟喜欢的女孩相遇。
伊洛里则完全没留意希金斯的懊恼,注视着伊丽莎白苍白的侧脸,莫名觉得很熟悉。这明明是一位标致的淑女,怎么会让他想到不论外形还是气质都更为冷峻的狄法?
希金斯捏紧了手指,见伊洛里的眼神都快要粘在伊丽莎白的身上,他想说:别看了,非要让我知道你一点都不在意我吗!
伊丽莎白也皱了一下眉,她已经习惯别人对她流露出带着渴望和爱慕的视线,但是伊洛里看她的眼神,比起那些情绪,更像是一种难以理喻的震惊。
她冷声道:“这位先生,我们之间见过面吗,为什么你要这样看着我?”
伊洛里才如梦初醒一般,他羞愧地捂着发晕的头,说:“啊不,真抱歉小姐,你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所以我才盯着你看……”
他越说越尴尬,刚才洒落的奇异香水味似乎让他的大脑变得不清醒,连说话都有点颠三倒四。
“我现在并不是一个正常的状态,呃、我想自己是时候该走了。”说罢,他就要起身。
希金斯拉住了他的手腕,说:“没必要现在就离开。”
入手的肌肤细腻温热,是希金斯先伸出手,他却倒像是被吓到的那个人,猛地颤了一下。
希金斯松开伊洛里,咬肌鼓了鼓,说:“我是说,茶会才刚开始,你还没有享受到任何乐趣,这么快离开并不合算。”
伊洛里想说,他现在都脑袋晕乎到把一位素不相识的女士看成自己的恋人了,再待下去,他真怕自己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什么失态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