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今天也在苦恼(132)

　　“你这小子，这就看不起伊瑟尔了吧。”翻糖说道。
　　法师在二次转职以后，便能够成为魔导士，魔导士又有低级，中级和高级之分。再之后才能成为大魔导师。
　　而大魔导师的终点，便是那位法师塔上的法圣。
　　话虽如此，大魔导师和法圣却也不止一个等阶的差距。毕竟雅加大陆这么多年，也只出了这么一个法圣。
　　三个玩家不知道伊瑟尔的实力能不能比上法圣，可是对付一个大魔导师那是绰绰有余。
　　可阿利和伊瑟尔相处得并不多，虽然知道对方强大，却不曾想，伊瑟尔的实力居然已经能够超越大魔导师，眼睛都睁大了不少。
　　这模样让他终于有了些孩子的天真。
　　伊瑟尔嘴角弯起，却没有论证翻糖的话是否正确，而是继续谈论起了亚特林城。
　　“这里城邦林立，没有绝对的行政中心，新兴贵族和知识分子不少，这种情况下，教廷的影响力一般倒是正常，可为何会到了这么绝对，非黑即白的地步？”伊瑟尔不解。
　　若是批判教廷做法，甚至通过各种方法讽刺，更甚至推翻他们口中办事不利的主教也就罢了。
　　可直接针对一个并未做过什么恶事，甚至一直在帮助人的医师，对对方的孩子也围追堵截，就实在有些不同寻常。
　　“其实最开始的亚特林城不是这样的。”阿利比他们来到这里更早一些，也更为知道这其中的隐秘。
　　“最开始，教廷的力量在这里虽然算不上绝对强势，却也不像现在，任由教会成员受辱。”
　　“他们第一次威信衰弱，是在一起受贿案之中。”有人举报教廷的一位主教肆意敛财，甚至和他人合作，借着教廷的威势，杀害了一户无辜的市民。
　　经过调查以后，此事确切无疑。
　　亚特林城的执政官和普通民众闯入了对方家中，果不其然找到了不少堆积起来的财富。
　　金灿灿的钱币晃花了众人的眼睛，也让他们对教廷的质疑越发深重。
　　“我很确定的一点是，亚特林城的教廷内部，最开始行事极其恶劣。”他们的风评很不好，不止在那主教一人。而是上行下效，大半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说到这里，阿利看了一眼伊瑟尔，确定他不在意以后，这才继续讲述。
　　有了第一个被打倒的主教，亚特林城的人们发现，教会似乎也不是那么高高在上，难以抵抗，于是，第二个，第三个教会成员受到了他们的打击。
　　“如果只是这样，我也不至于说这里的氛围奇怪。”阿利皱眉说道，“实际上，也有很多像珍妮丝那样，并没有享受到教士身份带来的便利，反而还被牵扯进去的普通人。”
　　珍妮丝是修道院里的医师，他们平时不在教廷工作，而是在教廷出资置办的修道院下面。其中包括照顾孤儿，教导知识，以及偶尔的治疗。
　　他们没有多么高深的法力，只有在教廷引导下，通过信奉神明学习到的小治疗术。
　　平时没什么大病的话，找他们治疗是一件很方便的事情。
　　他们的工资以及修道院的日常进项也都是教廷那边负责。
　　可以说，一个牧师治疗他人获得的利益一千个医师也比不上。
　　按理来说，这样的身份是不该受到针对的。
　　可珍妮丝却像是惹上了麻烦一般，时不时就会被亚特林城的人找上来，像今天泼脏水的事情也时常发生。
　　“他们说，要么珍妮丝离开教廷，和那里划分界限，要么就说明她同教会的人同流合污。”
　　这个温和了几十年的女人完全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
　　她习惯了以往平静的生活，习惯了照顾那些可怜的孩子，也深深感谢着，让她拥有治愈能力，能够带给自己的邻居，市民们身体健康的神明。
　　那些有问题的教士借用神明的名义做坏事，受到惩罚也是应该。
　　可她和一些类似情况的教廷成员什么都没有做，为何会被加上如此多的罪名。
　　以至于珍妮丝偶尔也会思考，自己作为一名教廷人员，是不是也是错误的。
　　“那些人分明就是故意的。”珍妮丝的这些想法很少言说，后来也是遇到了梅这个小姑娘，才愿意说上一两句，也因此，梅最知道她的难过，此时愤怒说道，“教廷里有坏人，贵族里有人坏人，普通民众里也有坏人，他们不将矛头对准坏人，却污蔑无辜的珍妮丝，这是什么道理？！”
　　而且那群人明显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并不是完全正确，却还是享受着欺负珍妮丝一家带来的快乐。
　　以至于梅觉得，这个城市的某些人一定程度已经有些扭曲。
　　“总该有个影响了他们想法的人或者组织。”伊瑟尔开口。如此大规模的行为，肯定是受到影响的，不然很快就会散去。
　　阿利点头，没有隐瞒自己搜集到的信息。
　　“是奥康纳剧院和格鲁尔的集会所。”最起码明面上，这两个地方在民众中的声望很高。
　　“不知道您是否看过奥康纳剧院的演出？”
　　“昨晚刚刚欣赏完《奥斯汀》，是部不错的作品。”
　　“确实如此，奥康纳剧院的作品都很上乘，再加上幽默有趣的言语，讽刺辛辣的剧情，它的作品风靡整个亚特林城。”
　　“单看一部作品看不出区别，但是奥康纳剧院的每一部作品，教廷都是其中的反派角色。没有一个好人。”大到主教，小到可能为教廷服务的一些雇佣人员，几乎全都是坏蛋。
　　甚至就连神明，虽然没有明面之上的讽刺，但是，偶尔坍塌的神像以及在剧情中总是有高光的他信者都莫名显得讽刺
　　这样的针对就显得有些不正常了。文娱的影响力是很不简单的，最起码在作品的影响下，民众对于教廷人员的认知更为固化。
　　“还有一个就是集会所。”阿利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格鲁尔的集会所，最开始其实是为了保护对于教廷不满之人，而暗中建立的庇护组织。后来教廷势弱以后，这个组织光明正大来到了台前，甚至成为了领头羊。”
　　不过和奥康纳剧院明面上的不满不同，集会所打着自由发表看法的旗帜，欢迎不同的人来此处发表意见。
　　阿利到达亚特林城以后，也成为了这里的一员。
　　不过和彻底反对教廷的其他人不同，阿利因为得到过伊瑟尔的帮助，甚至因为在格特尼特小镇的遭遇，有了不同的看法。
　　他认为出问题的不是神明，而是解读神明的交易，倒行逆施的执行者。
　　他这观点在亚特林城有些出格。相当于既得罪了对于教义的解读者——主教那批人，又得罪了不满教廷和神明的家伙。
　　好在阿利背后还有法师工会撑腰，也不会有人真的对他做出什么。
　　更何况阿利的论据也在合理范围之内，集会所没有赶走他的理由。
　　越是和集会所的人接触，阿利越能感觉到不同。
　　他们其中不少人对于教廷的反对已经到了偏执的地步，就算有少数不赞同他们决定的人，一旦开口，也会被打出圈子，并且判定他们勾结教廷。
　　“所以，我想留在那里，借着自己的力量，为更多像珍妮丝这样的人发声。”阿利认为，自己之所以这么做，不是同教廷妥协，或者支持他们，而是联合更多善良的，同他志同道合的民众。
　　说完，他有些紧张地看着伊瑟尔。
　　“你做得很好。”伊瑟尔开口。
　　这夸奖让阿利不由得有些羞涩，连忙偏过脑袋，躲开妹妹打趣的目光。
　　“下次参加集会，可以带上我们一起吗？”伊瑟尔开口，“我也想看看，具体的情况。”
　　阿利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不过里面的人说话不太好听，甚至是神明……”
　　伊瑟尔对神明的虔诚和拥护，众人有目共睹，阿利担心对方接受不了那些人说的话。
　　“没关系，总要去了解一下。
　　他都这么说了的，阿利当然不会拒绝。
　　恰巧一日后的晚上便是辩论日，当天，阿利让伊瑟尔他们披上了袍子，带着几人前往集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