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甜意洽(132)
“你觉得我怎么样?”纪承泽问。
“啊?”苏杨侧过头,“什么?”
纪承泽重复了一次:“觉得我怎么样?”
苏杨傻愣愣地回答:“挺好啊。”
说完后,他猛一个激灵,变得清醒了些许。正想反问“你指的是哪方面”,纪承泽欺身吻住了他的嘴唇。
苏杨身体僵硬,大脑空白。
片刻后,纪承泽紧贴着他的嘴唇轻声问:“不讨厌吧?”
苏杨在混乱间发出了一些意义不明的含混声音。
纪承泽对此做出了十分积极的解读。
苏杨本就醉得糊里糊涂,很快因为缺氧而彻底迷糊起来。
他本能地伸出手紧攥住纪承泽的衣襟,张开嘴想要呼吸,却只被吻得更深。
意识混沌间,他默默反刍了一遍纪承泽方才的提问。
不讨厌吧?
不讨厌。
甚至,还有点儿喜欢。
终于获得自由,他躺在地板上,看着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纪承泽,喘了会儿气,吃吃地笑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啊?”他问。
纪承泽说:“让你开心的事。”
“哦。”他点头,抬手搂住纪承泽的颈项,笑着问,“什么事呢?”
纪承泽俯下身,告诉他:“什么都可以。”
作者有话说:
两位主角对本章标题有不同的理解。
纪承泽:入了,指心灵?
苏杨:入了(物理)
第106章 问题根源是技术太好
苏杨在自己的床上醒来时,天还没亮。
他昏昏沉沉发了很久的呆,几乎就要再次睡过去,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奋力地坐起身来。
身后久违的牵扯感迫使他到抽了一口冷气,软绵绵地躺了回去。
房间里漆黑一片,房门似乎是关着的。
侧过头,手机就摆在床头柜中央。
纪承泽把一切都收拾得很妥帖,但人却不在。
苏杨确认了时间,凌晨四点半。
酒精并没有让他彻底断片。他记得自己的絮絮叨叨,也记得后来发生的事。
过程模模糊糊的。
但那不是因为醉意。
强烈的、持续的快感让他的精神一度游离,整个人变得恍惚,彻底被本能支配。
他从来不知道作爱是一件那么可怕的事,会让人言行都身不由己。
大脑出于自我保护,替他屏蔽了一些清醒过来后一定会羞愤欲死的发言,可就算只记得大概,也足够让苏杨面红耳赤。
太夸张了。苏杨在昏暗中捂住了脸,思考着,这算不算是所谓的酒后乱忄生。
明明感情经历贫瘠,平日里也从来都规规矩矩,居然做了那么大胆出格的事情。
但很意外的,他并不后悔。
苏杨在手机上点开了和纪承泽的对话窗口。消失不见的纪承泽没有给他留言,两人上一次的对话还在一周前。纪承泽告诉他厨房的料理台上有一盒刚买来的肉松小贝,记得吃。
苏杨觉得在发生了那样的事后他们应该是要说点什么的。
可对着手机憋了半天,暗暗把那一切都回味了个遍,他心中只剩下了尴尬和羞涩,组织不了任何语句。
苏杨下了床,摸黑去了客厅。
客厅地板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纪承泽的房间房门紧闭。
乍一看和平日里并无分别。
只有身后伴随他的每一个脚步所带来的异样感,提醒他一切究竟有多么激烈。
苏杨后知后觉意识到,纪承泽在那之后做了很多事。
他把自己抱回了房间,擦干净了身体,穿上了衣服,盖好被子,然后还收拾好了客厅的地板。
最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妥帖周到,又泾渭分明。
苏杨忽然觉得胸闷。
将近五个小时后,工作状态的苏老师终于收到了纪承泽发来的消息。
——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苏杨回复“没事”,过了会儿,又补了一句“谢谢”。
他也说不清究竟是在谢什么。可能是昨晚的啤酒和耐心的聆听,还有带来无限欢愉、身体力行的安慰。
纪承泽的回复怪怪的。
——现在还客气?
苏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思考了许久,直到中午,鼓起勇气发出一项邀请。
——你几点到家?一起吃晚饭吗?
纪承泽破天荒地回了他一个表情包:一张哭泣的小脸。
——我今天开始出差,你忘啦?昨天晚上才决定的,要一个礼拜。
苏杨那时早就迷糊了,完全不记得他有和自己提过,当下心中失落,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只回了一句“好的”。
然后纪承泽就彻底消失了。
家里并没有什么变化,毕竟他们平日里也不是总能打上照面。
唯一的不同,是苏杨在经过客厅时会有点儿不自在。
就这么过了四天。周末的上午,苏杨刚睡完懒觉,仗着家里没人顶着乱发一脸迷糊地走出房间,大门忽然打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背着旅行包的人影。
苏杨没戴眼镜,本能地眯起了眼。视线中的纪承泽很快变得清晰,待苏杨看见他带笑的双眼,还不等开口,猝不及防地被抱进了怀里。
纪承泽的身上有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
苏杨偷偷地吸了两口,在这过程中被揉了头发,亲了面颊。
当纪承泽要亲吻他的嘴唇,他如梦初醒,闪躲着嘟囔:“我还没刷牙!”
他推开纪承泽往卫生间跑,背后传来纪承泽带笑的声音:“那有什么关系。”
紧张又混乱地刷完了牙,正要洗脸,关着的卫生间门被人从外侧打开了。
苏杨惊讶不已,心想着,这礼貌吗?
没礼貌的纪承泽愉快地从身后抱住了他,下巴搁在他的肩头,笑眯眯地从镜子里与他对视,说道:“我要洗个澡。”
苏杨低下头:“那我出——”
纪承泽收拢手臂,打断他:“你陪我。”
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好像完全没有考虑过被拒绝的可能性。
苏杨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没有酒精催化情绪,他觉得别扭,心底的理智正提出抗议,鼓励他勇敢说不。
直到他的睡衣纽扣被一颗接一颗地解开,他始终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
纪承泽转过他的身体,沉迷地亲吻他的面颊,对他说:“我想你了。”
几天前,他用相似的语调紧贴着苏杨的耳畔说过更多甜蜜的句子。
当苏杨下意识地去回忆,在脑中复苏的除了话语,还有许多鲜活强烈的记忆。那些温暖和快乐偷偷爬上他的皮肤,让他的大脑发昏又发热。
他张了张嘴,迟疑了许久,最终说出口的语句听起来别扭又委屈:“你没有给我发消息。”
“忙得什么都顾不上,”纪承泽停下动作,捧住他的脸,“生气了?”
苏杨摇头:“……没关系。”
只是觉得有点奇怪罢了。
说想我,却不找我。
大概是只想着要做这种事情吧。
“你怎么这么好,”纪承泽的手滑进他的衣领,缓缓往下,“那你想不想我?”
苏杨闭上眼,诚实地点了点头。
“你也不找我。”纪承泽说,语调比他更可怜。
因为虽然想,但没什么要紧事,没有必须要传达的话,找不到理由,便开不了口。
纪承泽笑了起来:“没有怪你。”他的手继续往下,“我会慢慢习惯,你做自己就好。”
做自己是什么意思呢?
像现在这样,不去思考太过复杂的事,单纯的追求温暖和快乐,可以吗?
苏杨不想拒绝。
当他们靠近彼此、体温相融,每一秒钟都是快乐的。
直到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不得不面对自己更贪婪的渴望。
被纪承泽抱着的感觉太过舒适,他一度想要就此沉沦,就像过去一年间他们每一次的亲密那样,刻意地不去思考,只专注于当下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