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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钧侯[重生](16)

作者:白刃里 时间:2018-05-19 15:56 标签:甜文 强强 重生 豪门世家

  这小木鸟巧夺天工,林熠不必细看,便知它定然能飞起来,从前他便见识过费令雪的手艺,如神造物。
  费令雪这样给他传消息,多半是脱不开身,林熠想到江悔在费令雪身边乖巧的模样,一时参不透怎么回事。
  林熠回到客栈,没再打扰萧桓,径自回房间拿出那只木鸟,研究一会儿便触动机关,那木鸟腹部打开,内有一封叠起来的信。
  费令雪果真是朝他求助的,信里内容让林熠惊讶之极。
  那名漂亮的混血少年江悔,并不是费令雪捡回来收养的,而是他的好友曲楼兰。
  六年前,曲楼兰在定远军中戍防,从冰天雪地的边城捡回了江悔。
  曲楼兰与费令雪一向交好,便把江悔带到遂州,托给费令雪照顾。
  但江悔并不是什么单纯的流浪儿,中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眼下的情形是,曲楼兰失踪,费令雪被江悔控制。
  费令雪并没有让林熠救他,而是让林熠想办法打听曲楼兰的下落。
  信中特意叮嘱,江悔会用蛊,万不能打草惊蛇,否则江悔很可能会伤害曲楼兰的性命。
  林熠明白自己在费令雪家里时为何身体不适了,江悔身上果真有邪物。
  信中交代得不算详细,看来费令雪被看得很严,来不及透露更多。
  林熠思忖片刻,烈钧侯府掌管的是昭武军,定远军那边也能说得上话,便又出门一趟,到遂州军尉府托人往定远军去打听一番。
  消息最快也要明日下午传回来,林熠回到客栈,已是深夜。
  跑了两趟,已把睡意都散光了,坐在房中,也没点灯,喝了几口茶,想起隔壁的萧桓,应当已经睡了。
  二楼不少房间里还有喧闹声,异域客商谈笑起来素来动静大,林熠正琢磨着费令雪和江悔的事情,却从四周隐隐嘈杂中,察觉出隔壁萧桓房间一阵门窗刀剑乱响。
  林熠瞬间拔出冶光剑,跳起来冲了出去。
  他几乎是撞开隔壁房门,低吼道:“阮寻!”
  却愣住了。
  屋内烛火晃动不止,窗户半开,萧桓身上只穿了一条月白绸裤和一件白绸单衫,衣襟领口微松,脖颈到胸前骨骼肌肉流畅漂亮,墨黑长发还湿着,静静站在房间一侧屏风前。
  而屋内还有闯进来的两人,一人竟是邵崇犹。
  邵崇犹身上带伤,后肩还刺着一支箭,与对面另一人皆手持长剑,互相抵住要害,谁也奈何不得谁。
  与邵崇犹对峙的那人面目俊美,耳边缀着深蓝紫的宝石,便是聂焉骊无疑。
  萧桓十分淡定,转头看林熠,林熠来不及多想,冲过去先挡在萧桓前面,问:“你没事吧?怎么回事?”
  “没事。”萧桓道,又对聂焉骊说,“住手罢。”
  林熠不认得聂焉骊,屋内气氛诡异。
  聂焉骊看起来和萧桓认识,林熠手里长剑便不知该指向谁。
  一时间,当真是拔剑四顾心茫然。
  “邵崇犹,你……也别打了。”林熠只得也劝一句,“都住手。”
  邵崇犹上一次见林熠,是林熠重生当日,他带林熠一行人从荒郊客栈离开,今日再见,他静静望着林熠,似在斟酌。
  终于,片刻后,聂焉骊和邵崇犹同时放下了剑。
  林熠心里很是崩溃,这一天天都是什么事?
  他抬手示意二人坐下,回头看了一眼萧桓,眼前便闯入萧桓胸口的肌肤线条,以及肩头带水的乌发。
  微微抬眼,萧桓清冶的下颌和无可挑剔五官,以及那双桃花眼,眼角旁的小痣,又让林熠滞了片刻。
  林熠很快回过神,顾不上别的,扯过来旁边搭着的外袍就顺手给萧桓披上。
  聂焉骊见此场景,似乎明白萧桓为何要借用自己的身份,把饮春剑收入鞘中,抱着手臂笑了笑。
  半盏茶后。
  萧桓和聂焉骊坐在一旁,邵崇犹除下上衣,肌肉紧实的上身有不少新旧伤疤,林熠站在他背后给他处理箭伤。
  那支箭埋得很深,箭头还带倒刺,林熠微微蹙眉,手中柳刀在烛火上烤了烤。
  上一世没少打仗,这种伤他处理得很熟练,快狠准地抵进箭边伤口,旋即把箭清了出来。
  邵崇犹眉头也没皱一下。
  林熠又清了伤口,给他缠上纱带,才松了口气。
  “林小公子,这人你很熟么?”聂焉骊问道。
  上一世,邵崇犹奉林斯鸿的嘱托,到北疆帮林熠,两人说起来有整整五年的交情。
  这一世,对于邵崇犹来说一切抹零,但林熠心里还是当他自己人的。
  “怎么?你们为何打进这里?”林熠不置可否。萧桓看着林熠。
  邵崇犹穿好上衣,端坐桌边,俊朗的脸仍是冷漠。
  “在下与他倒没什么仇。”聂焉骊饮了口茶,悠悠道——“但他灭了自家满门。”
  “官府凑不足证据,无法定他罪,但江湖声讨是躲不过的。”
  聂焉骊倜傥昳丽的面容看不出有几分认真,几分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  老攻今天穿好少哦
  林熠:不行我得立刻把他裹起来
  骊哥哥和崇犹又出场啦,全体颜值高高~


第17章 溺蝶
  上一世,旁人对邵崇犹都十分忌惮,因他手段狠决。
  林熠并不在乎,毕竟旁人眼里,他也是恶人。
  他当邵崇犹是朋友,没跟别人打听过邵崇犹的事,也并不知道还有灭门这桩事。
  林熠转头看邵崇犹:“真的?”
  邵崇犹深邃的眼睛沉静无波,嘴角一丝笑意冷淡而略讥讽:“是。”
  林熠擦拭了柳刀上的血迹,对聂焉骊淡淡道:“他想必有自己的缘由,王法定不了的罪,何必旁人来定。”
  邵崇犹似有些意外,看了看林熠,不知在想什么。
  聂焉骊本就对追杀邵崇犹没什么执着,依旧是笑:“林小公子既这么说,我便不必再追着人跑了。”
  又对邵崇犹道:“万仞剑名不虚传,今日领教了。”
  邵崇犹收起剑,起身便要离开,聂焉骊却道:“外面追你的人可没歇着,真要走?”
  林熠蹙眉:“很多人追杀他?”
  聂焉骊耸耸肩:“我是看他冲进……阮寻这里,才追进来,他肩上那箭是枫江派的人射的,若不是以多欺少,那伙人可占不到他便宜。”
  又道:“要让他们收手,也得明天了。”
  林熠想了想,对邵崇犹道:“你今天住旁边吧,有事我可以照应。”
  邵崇犹思索片刻,点点头,目光深沉:“多谢。”
  聂焉骊吹了声悠扬清亮的口哨,抛起饮春剑又握住,对萧桓笑道:“公子,我就不奉陪了,鸾金楼的笙柳姑娘还等着我。”
  话毕便轻轻一跃,踏窗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萧桓坐在那里,垂眸抿了一口茶,林熠道:“等我一会儿。”
  林熠把邵崇犹带去他那间房,又回到萧桓房里,关了门说:“今天不太平,我睡这守着你。”
  萧桓闻言低头笑了笑,望着林熠:“好。”
  一路的伪饰,是为了靠得更近些,也似乎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回应。
  若林熠了解了全部的他,又会怎么做?
  客栈又送了热水上来,林熠便到屏风后脱下衣裳洗了澡,水汽蒸腾间总算放松一些。
  待他换了单衣出来,萧桓正在桌边坐着看书,长发仍旧未干,一手支着额角,雕刻般的容貌在灯下形成极美的弧度,林熠看了片刻,道:“睡么?”
  萧桓闻言点点头,合了书丢到桌上,起身摘去外袍,又是那一身白绸单衣,宛如灯火间一支睡莲化了妖身。
  林熠垂下眼睛,抱着一枚枕头准备往外间榻上去,萧桓却道:“过来一起睡,床很宽。”
  林熠转过身,萧桓已转身走到床边,回头冲林熠开玩笑说:“不是要守着我么。”
  “怕你睡不好。”林熠抱着枕头晃到床边去,“真不介意?”
  萧桓上了榻内,半靠坐在内里床头,揉了揉太阳穴:“怎么会。”
  林熠便笑嘻嘻把枕头丢上去,顺手熄了灯烛,径自爬上去坐在萧桓旁边,冶光剑枕在旁边。
  “阮寻,费令雪给我留了信。”林熠也没躺下,半明半暗的屋内仍旧能看见萧桓靠在旁边的身影,跟萧桓把费令雪的事情讲了。
  萧桓想了想,道:“费令雪恐怕中了蛊。”
  林熠闻言思索片刻,也觉得如此:“曲楼兰把江悔捡回来,当真是捡了一条蛇。”
  “那少年是混血,身世恐怕不简单。”萧桓道。
  屋内灯烛已熄,只有淡淡月色透窗而入,林熠思绪纷纷扰扰,抬眼看见萧桓白皙的面庞上,眼角那颗痣竟仍清晰,便又有些手痒,想摸一摸。
  “你眼角的痣……”林熠险些脱口而出,立即改口道,“那个江悔夸你好看。”
  萧桓听了一怔,便笑:“我出生时,都说这痣不吉。”
  林熠摇摇头笑道:“很好看,肯定是吉利的。”
  而后一冲动,凑过去抬手用指尖抚了一下萧桓眼角,指尖触感细腻,萧桓微微闭了闭眼。
  林熠本来只是肆意惯了,想到什么便做。此时近处看着萧桓垂下的眼睫,朦朦月光如雾,那桃花眼尾勾起美妙的弧度,手便滞在了他眼尾。
  萧桓缓缓睁开眼,林熠心头一紧,莫名酸涩,有些茫然地收回手:“失礼了……”
  萧桓本想逗逗他,又忍住了,抬手牵了一下林熠的腕:“睡罢,姿曜。”
  林熠呼吸渐渐缓下来,萧桓睁开眼,侧过头看看他,抬手轻轻握到林熠的手,修长手指松松与他十指相扣住,方闭眼入梦。
  费家宅子。
  院内一树梨花在月下雪白泛着朦胧光亮。
  江悔柔顺的发垂下,从背后抱住费令雪的腰,下巴抵在他肩头:“你当真不记得他们?”
  费令雪微微蹙眉,拿开江悔的手:“阿悔。”
  “费令雪,你每次叫我‘阿悔’的时候,是不是都在后悔?”
  江悔松开手,垂着头迈着轻快的步子绕到费令雪面前,抬起头望着他。
  少年生得白皙漂亮,三分异族的深邃,深蓝的眼天真干净。
  费令雪有些无奈,抬手抚了抚少年垂顺的黑发,一如多年来的温和:“不要胡闹。”
  江悔蓦地上前一步,抬臂勾着费令雪后颈,微微仰头触到他的唇,低低的声音如同蜜糖:“我知道,你不记得别人,我才好留住你。”
  便如一株藤,缠上一枝清润的梨花,
  “说过不许再这样。”费令雪沉下声,要推开他,却发觉一股灼热从体内隐隐升起,清明的眼睛爬上血丝, “阿悔,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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