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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宦(133)

作者:明灵不顾 时间:2024-04-12 10:36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自从先前出过事以后,他确实是有深疑故而下令严查肃清。
  “奴婢确实是卑微,也承蒙昭王殿下的看重,故而还能派些用场。”阿甫回脸看往来路,挺直了脊背,阴阴地说,“现已定方位告知于殿下,相信不消片刻即可追至,掌印自求多福。”
  (本章完)


第95章 照铁衣 难战难退,愿求痛快。
  “报——侯爷!殿下命弃抵抗,立刻停止不必要的伤亡,迎军入城,称臣听服者皆受重赏!”城门拐角处的传令官飞奔赶来,嘶声大喊着传达了昭王的诏命。
  正值众人闻言出神之际,一嗖利箭紧贴着时泾的脸颊而过,箭羽划破了他的额头涌出鲜血。他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后背皮肤的毛孔扩张开来,他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装模作样地破口大骂道:“哪里来的细作妖言惑众,务必将之拿下!”
  随即,他飞快地冲上前去用佩刀往那传令官的脖颈处一挥,便见鲜血染红了刀锋,滴在地上化作一滩渍,随之倒下的人眼中惊惧的眼神始终都未曾消去。
  密集的人群中喊打喊杀声交织成一片,其中不乏疯狂逃窜的兵卒,仍是茫然无措,却根本就没有办法置身事外。各不相接的异端争相逐涌吞噬,春寒料峭的薄冰被尖端打碎,赤白的虎尾凭空冒出獠牙。
  这本该太平静寂的城夜,被生生撕烂成了两半。
  迎面袭来的破风之声伴随着嗜血的阴冷似能撼动人的灵魂,势如破竹的蓄力双向贯击直向面门,一切都太快了。薛屿阔自然没有当逃兵的可能,司马厝也就索性见招拆招。此刻只论对手,不辨故人。
  待再堪堪能看清时,只见战马在跪倒之前最后一刻高仰着它的头颅,在为没有日光的明日凭吊,而器械的碎块往四下里纷飞迸溅,蒺藜仍然挂着沾上血肉的碎铁。人声却似乎彻底地消失了,水雾早已凝固到了急变的边缘而迟迟都得不到一个结果。
  难战难退,愿求痛快。
  周边厮杀四起,人仰马翻,前仆后继中有不尽的失足者被践踏。他们在战圈中短暂地抽离,却没有给彼此留以任何喘熄的机会。
  闵澈目色赤红,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以至于破绽连连被久虔找到机会轻轻松松地甩飞了出去。
  每一回合都是难逆的消耗,薛屿阔完全没有办法用这般费力的打法支撑太久,体魄不容,他想要的是速战速决,在状态彻底衰弱之前结束这场战斗。
  “你觉得你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同我们说出这样的话来?又有什么资格干涉我们的决定,替谁卖命效力更是轮不到你来过问!十夜绝陵早就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个吃里扒外的薄义小人就活该跟着司马霆那个东西一块去死……”
  久虔在闵澈朝自己冲杀过来的时候只是轻轻松松地闪避开来,应对得游刃有余,而没有要还手与之缠斗的意思。
  司马厝旋身躲避的同时,却是不退反进,借着卡刀的间隙拉近两人的距离,恰好闪过了其落力的重击点,然侧手出刀缓招格挡之时仍是被震得虎口抽裂,说不上究竟是痛是麻,惟有血流触目惊心。
  久虔说:“事出有因,我并非要干涉你们的决定,只是有些隐情,有些真相,必须得摆到你们的面前。”
  那柄周身漆黑的陨铸重剑被灌入了十足的力道,眨眼就破空临至司马厝近前,是不具丝毫花巧以粗暴巨力制成的杀招,若硬着来相对上根本得不到什么优势。
  “久、虔!”闵澈在方才被击退之时往后倒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他转过脸看着面前出现的人,确认其身份后,不由得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个多年不曾提起的名字,随后的声声质问中带了满腔的怒火。
  就是闵澈的招式越来越毒辣不念旧情,他也没有计较,却在听到其有关司马霆的话语越来越难听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眉,冷声提醒道:“慎言!这种话可不是你配说的。”
  徐聿想要隐藏身形,却首先被拎出来砍了个半死不活倒在血泊之中,再不被多顾。刺客如今不再是刺客,在人群里反而是越发逍遥与残忍,而欲行阻止的来者沉肃不惊。
  身边都是乱哄哄的一片,闵澈本可以很轻易地又从废墟中爬起来,可是他却迟迟维持着跌倒狼狈的姿势,没有抬头看,怨愤却是泄露得一清二楚。
  他却对此全然未顾,在下一瞬迅疾以横出的刀背阻止了重剑的回收之势,身同肘猛击在侧,随着一道刺耳的锋裂之声响起时,薛屿阔已是被重重撞翻摔落,腰腹被踹得铁甲破裂,连带着倒地时整条手臂都“咔咔”骨响着一阵脱力。
  脚上是这片动荡的土地,这片寸土寸金的皇城贵地,深埋底下的枯爪欲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却渐渐归于腐烂。尽管这般,浪野在外的人还是因此而归心似箭,懦弱的人却对此顶礼膜拜。
  可司马厝又怎么让他如愿,既然重剑运力不易,那就偏要与他近身搏斗。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城内已犹如成了一个白热化的对峙牢笼。
  以往的首领还在世之时,诸多事情都被隐瞒压下,以致十夜绝陵内部的许多人都被蒙在鼓里不清是非,而后来的许多年,久虔想找出当年事发的明证都无从下手,与内部失去交集这般久,他连组织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都不清楚,更不知道其没落得已成了昭王的手中刀。直到不久之前,他重遇到殷无戈后才得以向其借了权限回总部一趟,寻查出过往的藏纸记录。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提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谁对谁错又怎么分得清?拿钱办事天经地义罢了,但毕竟可是他,堂堂名将司马霆,亲口下令要对我们赶尽杀绝!是做得这般狠啊!”闵澈却是仰脸哈哈大笑起来,似是不在意又似是说不尽的难受憋屈。
  “眼睁睁地看着同伴兄弟一个接一个倒下,抱头鼠窜的时候又有谁可怜过我们?不过也是,有了这样的后果也是我们活该,本就是活在打打杀杀之中的,拿了人头也该偿命!可凭什么,就你可以对此袖手旁观,想要退隐也就罢了,那会儿又没人可以再拦你,可偏偏你还嘴脸一变直接向敌人投诚去了。你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怎么你还能活着,还活得心安理得,活得好好的?”····是啊,为什么呢,是因为陈年不化的内疚感吗?自认亏欠司马家,或是因为还有着太多的事情要做。至于归隐,那是他很早就有过的念头,尽管他自小就在十夜绝陵那残酷的培养之下长大,仍是一心想要脱离,若是八年前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或许就真的可以实现了。可已经再不会有。
  久虔沉默了片刻,缓缓走近闵澈,想要将他扶起来,却冷不防被其突起的偷袭得了手。
  腹部传来一阵刺痛,他不受控制地俯身弯腰,下一刻就被重重地踹翻在地,随后接连来的殴打如雨纷至,却让他生不起一点躲避的念头,只拼命想要解释什么,却始终是断断续续。
  直到这些劣举都骤然被勒止,连同萦绕身侧暴戾的气息都如同收了收。紧接而来的,是殷无戈的视线淡淡从他身上扫过,所言掷地有声。
  “让他把话都说完。”
  ——
  前来相助的兵卒被一律挥退,此战不容插手。
  谁都知道天快亮了,偏偏在这个时候是极为难熬的,拉锯的时候谁若着急便会容易落入下风。他们都知道这个道理,可越是这么耗下去,差距便会越来越明显。
  鼻间的血腥浓得使人发昏,四肢早已僵硬如铁,身后的铁甲硌上了他的脊背,不停地给他施加着压力。薛屿阔眯了眯眼睛,以重剑支撑着身体,用力地向前踏出一步,在身下那积水的陷坑中又施加上大部分重量。
  呼吸声越来越沉重,快要喘不上气的感觉也渐渐明显。他见过无数猛兽体力不支倒地的模样,剩下那些狰狞的面孔又在他的眼前快速浮现,渐渐与他在剑光当中看到的自己交相重合。
  可是不行,不能这样。
  “又明去京中找你了,见过面了吗?”薛屿阔忽然收敛了狠厉之色,对司马厝态度平和地说。
  只是一个晚辈啊。
  刀许是钝了,劈砍而出时都得不到一个利落。司马厝似乎根本就对此听不见,也没有做丝毫的回应,身形再度暴起之时,手腕翻转带着迅猛无比的力道,刀宛虚影向他突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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