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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宦(155)

作者:明灵不顾 时间:2024-04-12 10:36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仅仅发生在短短的时间内。巍峨的宫门此刻紧紧闭着,如同是把人的生机都尽数阻隔,交战过后的御道已然成了人间炼狱。
  狼藉之中,火光箭雨交织,杀声四起,而白森森的高墙在人的眼前飞快地掠过,雨丝冷冷地扑打在面颊上,身躯随着奔跑颠簸,恍惚中只觉得天地倒转。
  “长宁侯对本印积怨久深,经筹于内宫妄自兴兵,欲除本印及随下而后快,多陷艰仄,望求援抗。”
  接二连三的汇报传来,却很难让人的脸上出现喜色。步步维艰,可羌敌内贼勾结生祸,挑引内乱,桩桩件件皆是败坏国基之钢刀,若不对此采取反制,就无异于待宰羔羊。
  以自身为饵,编造借口,请君入瓮。
  祁放狠狠地将插入了自己臂膀中的刀尖拔出,浑身血迹斑斑,那双凤目黑得渗人,困兽的狠色彻底将那点人性给埋没了一般。他半弯着腰,眯着眼睛,将视线锁定在了不远处的一个身影之上,道:“袁兄,让云督出来见我!这么急着想让我死,总要费上点周旋的功夫,连看都不愿多看我一眼,也想轻易如愿?”
  云卿安的视线远远又被暮色彻底吞噬掉了,他说:“可现下方是寒时,我只忧他……”
  此话一出,旁众多惊疑不定。
  入了危局才好将计就计,可惜祁放身为被利用者,亦是存了利用旁人之心,可以借助的或者可以当一当他踏脚板的,他都一律不会推拒,无论是东厂还是别的,谈不上什么坚持和信仰,对羌戎也根本毫无归属感。
  他今天不痛快,处于泥泞而想要卖之也全凭心意,恶毒地想要把他们都拉下来垫背。
  传讯召集的信号被祁放狞笑着从手中发出,虽不似烟铭声势浩大却瞬引周遭戒备。····袁赣盯着他的眼神满是厌恶,而时刻待动的身体绷得如紧弦。心知在另一方,褚广谏等人受私令布兵已妥,可稳中求胜。剿杀那些至京混水摸鱼的羌贼才是他们最重的目的,清理门户亦是必要。
  似锋利的四面刃降割而下,很不规整地劈出了这一方的相对平静,静室如囚,吐着香雾的烟炉千疮百孔,有的是烟尘趁机做模做样,在光照难至处任意妄为,也在喷溅的热液之中现形溃散。
  于府曾见红枫品种稀,查源确异。
  云卿安垂眸,态度温和道:“泠剑姬是羌戎人,那你呢?”
  “督主忘了吗,祁放是东厂的人。”他不以为意地道,被怀疑也都有恃无恐般,“若不是因为实在担心督主的安危,又怎么会落得这般境地?被厌弃,被排挤,被猜忌,还要上赶着找死送命!又何出此言?”
  被押带至此,面临的待遇断不会是座上宾,却竟也没有多余的捆束,其不可能是存有留情,便只能是有所笃定。
  云卿安淡淡说:“召你回时的信封仍保存完好,线结可顺解。”
  祁放眉头一挑,旋即了然。
  字现或解封,羌族另有特殊手段,试探便于此处,大意即失。
  云卿安若有似无地笑了笑,抬手轻轻给祁放丢了两截断帕,说:“看起来,昭王不太懂得‘珍惜’二字,你至少要比他强一些,难怪他要向你讨教。”
  其被切分得整整齐齐,与曹闻中的尸体残痕如出一辙,却是容易让人忽视。
  祁放看也不看那帕子,只不大真诚地抬头笑道:“这回可是督主看走了眼,我同样不懂得,只是执念如此,她的东西总得有人拿着,我也无能为力啊!”
  “怎么,你还想当孝子?沈沧济可是明明白白地给了你这个机会,你又给明明白白还回去了。”云卿安道,“那柄软剑,曾看着合意。”
  祁放道:“不清不楚的债算不过来,够没够结没结都不一定,可督主若是早些说,‘夺滟’便落不到别的任何人手上。”
  云卿安道:“本印没有夺人所好的习惯,昭王才该是爱不释手。”
  “说的是,他眼睁睁看着我用‘夺滟’捅人挖心沾的全是污血,那股滋味才是最不好受!觉得我是在将之糟蹋。而又见着我把剑尖给生生弄断的时候,他就疯得什么都顾不上了。”
  “故凭此得交易?”云卿安缓缓道,语气不辨喜怒,“昭王让步,又借本印之势遮掩,宫里再难有你的阻碍,如鱼得水,生烟铭,栽赃祸。带羌人潜进皇宫不易,本印若是没有猜错,琉白殿怕不是你们的私密通路所在,火烧即为毁迹销疑。称考虑周全,而在当时借护皇之名故意带偏袁赣及随众,也不过是为用来掩饰琉白殿羌贼异动。当真两面三刀,无往不利!”
  祁放稍稍歪了歪头,语调仍然是轻松,既不否认也不承认,道:“云督成天疑神疑鬼,恐是会得失心疯的!到时候神志不清了,可是连什么人都记不得了,就算是长宁侯到了你的跟前来,你怕是也会抬手去给他刺上一剑。而他早就不在这宫里头了对不对?”
  云卿安的眼神骤寒。
  曾被浇得满腔发苦发辣,今时忽然只有无尽悲哀。在旁人口中被当成笑话一般,轻飘飘说出的,即是他们的极度撕扯。尽如不值一提,而酿制至此,谁配担责?
  麻药所用蹊跷,好手少得。如细物浸透随血而入,他先前收传物得指伤而恰巧在戴裂冰之位,又如后来那很轻的刺脖针……细微而致命。琉白殿大火发生的时机要在烟铭燃升之后,前者似是存心为了不引起注意,后者则是相反,步步将他逼至那样的处境!
  “云督不必同我置气,我是为了您好。”祁放朝他靠近了一些,正色凝声道,“封俟传令下发的意思是要祸害整个国都,与权相关之人都要被赶尽杀绝。本计划若无意外,我是要将您安然无恙地带走的。”
  被认定为了通敌叛国的罪人,大乾便再无云卿安的容身之处,是如何也都轮不到他来决定,经决裂心死亦好摆弄。只是,祁放没有想到,司马厝会在其后选择隐而不发。
  “咱家原还赖于成全。”云卿安声音很轻,他慢慢扶坐下,似乎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苍白破碎的盈弱难再遮掩,有的只是疲倦。
  祁放的目光是居高临下,盯了他许久,才放柔了声音道:“不妨去看看外边的情况,被我引来的那些羌人死的死,伤的伤,云督的这口恶气也该是出得差不多了。若是还不满意,日后也会有方法讨找。”
  话虽如此,但心头仍像是被什么堵着,不知是紧张还是隐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留后路的肆无忌惮,不无恶毒的反扑撕咬……
  “劳你此番陪等,那你觉得本印的死志,有多少分是真,又有多少分是假?”云卿安这才回神又勾出一个笑,抬眸带出几分狠戾,说,“本印看得起你,故而你和本印是荣辱与共的一丘之貂,一损俱损。”
  (本章完)


第112章 明灯枯 残薄的雾,无芯的烛
  不论是历朝历代,宦途摇荡。
  得殚精竭虑烂在汗青史册,或高挂云端流芳千古,恶伎层起。而曾经被拉踩上位的牺牲品,随着旧账在如今重新被翻出,一个个显得触目惊心,不乏惋才无辜。阉党奸爪遭血洗清算,牵涉何广,变迁动荡,罔论逃责。
  因此在颜道为得清冤屈后官复原职之时,其垂垂老矣犹脊背傲立,在朝堂上例数魏玠及云卿安等人的桩桩罪状,字语铿锵,每一条都证据确凿不可辩驳。
  即是将清望尽付。
  都言诛恶扬正,大快人心。问罪下狱之人不知凡几,仍意图顽抗者相持未久,褚广谏毫不犹豫地带兵破入,当即将魏玠就地斩首示众。他随后又将满刀的血在刺目的日照之下展示了一圈,在围观众人面前肃然冷声道:“天理昭昭,不容滥肆,有罪于冤臣,有罪于朝风,有罪于万民,皆当相赔,无一例外!今日斩佞邪,来日诛疾厄。”
  引呼声高涨,群情激昂,直遮压了那皇城之上灼灼曜日。若还是太平时,也许人们都不至于这般嫉恶如仇,战乱迭起,城民们不说惶惶不可终日,却也是提心吊胆得难受,沉抑已久的怨愤在彻底爆发出来的时候,剧如颤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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