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诓世(103)

作者:大咩哥 时间:2019-08-02 16:44 标签:强强 相爱相杀 传奇

  千千万万的声音仿若针刺扎入裴戎的头颅,搅乱他的脑子,令他像是独行的旅人迷失于无底炼狱,寻不到归路。
  他以为自己经历过不少伤痛,忍耐力实属一流,但这种折磨显然已经超越寻常的痛楚。
  紧紧捂住双耳,口中发出含混痛哼,但那些可怖的声音穿透肉体,直接剜割着他的魂魄。
  裴戎无法克制地拱起脊背,浑身肌肉纠结紧绷,抖得不成样子,觉得自己仿若暴雨中的一片落叶,狂风怒雨一波一波冲刷他的神智,将他逼至悬崖,岌岌可危。
  裴戎眨了眨眼睛,逼出落入目的汗水,中眼前一片朦胧。颤抖着竖起食指,对准右耳,失去理智地想要戳聋自己。
  就在将要践行之时,双耳被人捂上,有人捧住他的后脑,轻轻地将他按在肩头。
  裴戎失神抬头,对上梵慧魔罗的双眼。
  对方的眼神很复杂,视野模糊的裴戎分辨不清。然后他似乎张口在说什么,暂时聋掉的双耳捕捉不到丝毫字句。
  裴戎心想,应当是在说他犯蠢,又或是在嘲笑他自不量力,总归不会是什么好话。
  但他是个倔强的人,别人越是觉得他不行,他越要拧着向前。心中蓦然生出一股豪气,李红尘能忍几百年,梵慧魔罗能忍几十年,难道我就忍不了?
  莫要让人瞧不起你!
  这般想着,裴戎狼狈的喘息竟缓缓平缓,身体的颤抖也奇迹般地归于平静。强迫发僵的脖颈扬起,直直地看向梵慧魔罗。
  忽然,脚下被人一带,裴戎反应不及地摔倒在地。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头刚扬起一寸,便被按住压在地上。
  随之而来的是衣衫撕裂的动静,裸露的后背、大腿粘上白霜,很快被体热蒸成水渍,像是还未开始激烈的交缠,便出了一身大汗。
  这种场面裴戎并不陌生,从前他会咬牙忍耐,但如今他没有理由,也不会默默承受。
  “梵慧魔罗!”裴戎嘶声怒斥。
  但近乎耳聋的情形,令他听不见对方的回答。
  膝骨抵住他塌陷的腰窝,手指放肆游走于腰畔与大腿,梵慧魔罗仿佛理解他的困境,直接用行动予以回应。
  嘶……裴戎猛然弹动一下,用力拱起脊背,手指插入地面,握住一把青草与泥土。
  然后,地面震动起来,碎石在裴戎指边轻轻跳动。
  侧脸摩挲泥土,困惑地瞧着这一幕,裴戎大口喘息,苦中作乐地心想,这个男人即便再厉害,也不可能做那事时引发一场地震吧?
  不远处亮起一片火光,宛如一片流萤飞舞于汇聚于草原之上,又像是天上的星河流入人间。
  随着震动越来越大,火光渐离渐近,最后在营地外停住。
  裴戎从草叶的缝隙间看去,仔细分辨了好一会儿,方才看清。那片火光是数百只火把,而引起地震的是一只纪律严明的马队。为首之人头上戴着铁盔,插一只长而斑斓的稚鸡翎,下马时,浑身甲叶簌簌颤动。
  须臾,依兰昭从营地寻来。
  她低垂着头,不去看此时正在发生的事情,小心翼翼地向梵慧魔罗回报着什么。
  同梵慧魔罗折腾多时,裴戎的耳聋也渐渐好转,依稀能分辨出几个字眼。
  陀罗尼……陪同……流沙……
  感觉到压住他的人起身,裴戎长舒一口气,看来有客临门,他也能从这场情/事中解脱。
  然后一道清晰的话语传入耳中。
  “让他等着。”
  裴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被人抛上肩头。


第101章 王旗
  裴戎是被丢入毡帐的。
  后背撞开厚实的藏青毡帘, 磕在地上, 隐隐生疼。
  冤魂诅咒的余威尚未消退, 他精疲力竭,头晕目眩。但咬牙用一种堪称冷硬的神色, 直视梵慧魔罗。
  对方神态风华高雅,仿若将要进行焚香鼓琴的逸事,实则半跪裴戎腿间,握住那骨肉均匀的大腿, 强迫敞开。
  毡帐中焚有奇香,没药、甘松、苏合混以一两沉香, 在青铜炉中化为幽烟,朦胧了近在咫尺的面容, 令那双墨眼染上一种别样的温柔。
  但这并不能掩盖那侵略如火的强势, 居高临下,威峻如王。
  忽然,毡帐外发出一阵巨响,刺耳的兵戈交鸣, 令裴戎悚然一惊。一时忘却当前困境,以为有敌来袭, 不由凝神甄辨。
  营中酒客的喧哗做出了解释, 穆落不知因何缘由惹怒了拓跋飞沙,两人依照苦海的规矩, 展开一场见血见肉的较量。
  毡帐未曾点灯,黑暗中, 裴戎敛起眉峰,担忧起他那兄弟的处境。
  穆落并不知道这是苦海的营地,舞姬、酒客俱是杀手。与他比试之人,更以残暴无情威震四方。若以游戏心态相对,必将吃一场大亏。
  不待忧虑发酵,思绪猛然斩断。裴戎吃痛地低喘,大腿绷紧,一滴汗水滑落,勾勒出腿肚的弧度。
  梵慧魔罗以凌驾的姿态进入了他。
  肩头漫起一层薄红。
  裴戎忍耐,煎熬,脖颈紧绷后仰,发出窒息般的喘息。脚趾蜷曲抓牢地毯,手臂抵住身前胸膛用力拍打,撞击力道越来越大。
  他被梵慧魔罗的攻击激起了烈性,沙哑喊叫。
  “阿蟾……叫阿蟾出来!”
  梵慧魔罗用邃黑的目光摄住裴戎,纵使周遭冥冥无光,看不清面孔。他的目光,他的吐息诡谲而昳丽,混于香雾侵入呼吸,呛得身下之人难以喘息。
  “这个时候?”
  裴戎发髻散乱,被汗水黏在皮肉上,令这个坚毅的男人显得分外狼狈。
  但他双目炯炯,凝聚一股凶狠,仿佛随时要将身上之人掀开同他生死相搏的凶狠。
  “叫他出来!”
  “蟾公子的意愿非我能主宰。”梵慧魔罗侧头,丰润的唇瓣贴住曲在肩头长腿。
  “他若想,我不会阻拦。他若不愿,我亦无法。”
  说着,掐住裴戎的下颌,猛然发力,将人扬起的头颅按在地上。拇指划过紧抿的唇瓣,深入,撬开齿列。
  同时身下的动作稳健有力,游刃有余。
  “你大可呼喊、叫骂,或许他会被你烦出来?”
  裴戎偏头咬住地毯,艳丽的深红染得均匀。
  睫羽汗湿,朦胧的双眼看着汗珠划过鼻翼,浸入地毯,在脸侧积出暗红一团。
  帐外拓跋飞沙与穆洛打得激烈,瓷盘碎裂,走石飞沙,桌椅翻倒,观者惊呼。两人你来我往的身姿,被篝火映于毡帘,仿若皮影,在双刀的牵引下,月下一舞。
  打斗的声响隔帘透入,朦胧而古怪。裴戎听不清,耳边尽是自己的喘息。
  他的精神经历冤魂诅咒的洗礼后,疲惫不堪,又被热烈欢愉蒸腾煎烤。
  竭力维持的一线清明被漫长煎熬碾灭,他陷入昏睡,于濒临灭顶之际。
  御众师松开瘫软的身躯,坐在毯上,垂头捂住面孔。
  胸膛起伏不定,喘息声沙哑而短促。
  多时,缓缓放下右手,展露尤染薄红的面孔。
  幽邃的双眼含着一丝茫然,扫一眼不着寸缕的自己,又看向曲起身子昏睡的裴戎,花费些许时辰理清此刻的处境。
  然后一口怒气哽在喉头,手指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阿蟾被气得笑了起来。
  梵慧魔罗是个混账,不但承载了李红尘最恶劣的部分,还时常成倍施展。
  仿佛永远不会厌烦这种游戏,总是想尽办法,要叫自己的半/身恼怒难堪。
  阿蟾静坐片刻,展臂捞起两件长衫,一件披在肩头,一件揉成一团,拭去自己与裴戎身上的污迹。
  手臂穿过膝弯,将人打横抱起,安放床榻,拉上被子。
  踩过一地散乱,靠座在檀木案几边,点燃油灯,从箱箧中捡出一本书卷。
  随意翻开,以期通过此举平顺心气,目光却不由自主游弋至床畔。
  裴戎半张面孔陷在毯子与软枕里,睡着的模样很是安静、认真。
  他出神地凝视裴戎,不知想着什么。
  待回过神来,灯中鲸油已耗干寸许,书页在指尖捏皱,代替主人吐出一道微不可查的叹息。
  毡帐外,响起一道妩媚低沉的女声,恭敬问安。
  阿蟾侧头看去。
  篝火热烈依旧,映照出依兰昭跪坐的姿态。欠身施礼,身躯弯成一道婉约的桥拱。
  “那位号称天之子的拿督王,亲率赤隼亲卫,迎接大人宝驾。已在我们营地毗邻处安营扎寨,设下佳宴,望您驾临。”
  阿蟾维持看书的姿势,平静道:“替我回绝。”
  闻言,依兰昭微有迟疑。
  他们与陀罗尼约定于西流沙滨会盟,而陀罗尼没有在西流沙等着,而是出城五百里相迎,诚意十足。
  初次宴请,却被驳了脸面,难保心生芥蒂,影响后续事宜。
  虽如此作想,但不敢谏言,只略略欠身,便要领命离去。
  刚一起身,便听帐中一声召唤。
  依兰昭垂头应声:“大人?”
  帐中人道:“打一桶水来。”
  依兰昭心领神会,掩唇笑道:“需要属下服侍您与刺主么?”
  帐中静了片刻,传出一道平和的声音。
  “不必。”
  裴戎关于昨夜的记忆时而清晰时而混沌,疲乏的身躯犹在沉眠,精神却在后半夜中渐渐苏醒。
  感觉自己被人搬来移去,一会儿落入柔软床榻,一会儿被人搂进怀里,最后送入温热的水中。
  他朦胧地想到,大约是梵慧魔罗在安排仆从替他清浴。
  对方令他靠在肩头,揉搓那些伤不满陈年旧伤的肌肤,力道合度,舒适得令裴戎想发出一声畅吟。
  当然,他没有机会发出声音,在热水里泡了一会儿,便真正睡去。
  裴戎睁开眼睛,已是翌日晌午。
  穿戴整齐,裹着一身灰毛风氅,卧在车厢内榻之上。
  马车行进,车轮辘辘地碾过石砾,摇动着睡到僵硬的四肢。
  挪腿下榻,靴子磕于厢底发出一声脆响,裴戎发现自己被人换了一身衣服。
  用毛皮、牛革与藏青绸布缝成的劲装,收袖束腿。衣襟交叠盖至小腹,将石玉办苍白饱满的胸脯露了一半。一圈金珠疏疏地缠于腰际,挂有玉珏琳琅。
  长发未束,以青金石与黑玛瑙串成的珠链缠成一股,盘绕在肩头。
  连那柄破破烂烂但始终不肯丢弃的狭刀,都被镶了一层金箔。
  裴戎眼皮抖了一下。
  扯下饰物,弃掷于地。截了一段腰带,绑住长发。
  将狭刀从金光闪闪的刀鞘中抽出,看见那黯淡无光满是豁口的刀锋,暗松一口气。
  丢去刀鞘,切下风氅上的一块皮毛,将狭刀裹,重新插回腰畔。
  待他整理好自己,便见坐在对面的穆落长腿一扫,将满地珠玉勾到面前,乐呵呵地揣进怀里。捡起刀鞘端详,似在考虑如何将金箔给刮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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