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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我在故宫装喵的日子 上(69)

作者:洛娜215 时间:2019-03-01 12:13 标签:无限流 古典名著 武侠 历史衍生

  只是直到死,他都保持着站在了望台口,一手伸在外头的姿势。
  军汉们将他下来时,见到他的双眼死死盯着徐州城的方向,表情狰狞,正是死不瞑目。
  有军士见他如此,心中不忍,伸手要将他眼睛合上,却无论手拂过几遍,他眼始终圆睁,直致军汉们将他放平,反复在他耳边说徐州没事,吾等接到了你的示警了,大家都没事,倭寇被全歼了。
  重复了四五遍,再一拂过,他的眼睛被合上了,面孔竟然也变得安详了。
  老军汉见此便说道“这是他最后一口气散了。”
  这一次偷袭,以倭寇全诛为结果。
  只是,为何倭寇能够在驻军全无意识到的时候登陆,险些成了一不解之谜。
  幸而有商户回忆起来了那日遇到的格外客气的船长,联合夜里南台港遇袭之事,才将这事串联起来,一时之间数匹快马自福州府疾驰而出,骑兵快马加鞭,奔赴沿海各大府衙逐一通知,再由府衙通知县衙。
  幸而他们赶得急,沿途竟然没有发现被倭寇扰边的事情。
  难道那些人回去了?正当军汉们满头雾水的时候,永春州发来急报。
  万万没想到,这群倭寇竟然胆大包天到在兴化府附近一处浅滩登陆,借着商船上的汉人服饰、商货、路引等装作商队穿过兴化府,直直朝永春州而去。
  领头之人正是倭寇头头山下的堂兄,也姓山下,正因为他是这次指挥山下的堂兄,手下们在他下令离开的时候毫无意见,直到他们发现他们是逃跑,而不是暂时离开准备接应时,才炸了锅。
  只是这时他们已经跑的足够远,再回头也一定接不到人,有亲友留在那里的倭人捶胸顿足,懊恼不已,但是这个山下作为这次行动的二把手,他说要前进留下的人自然没有办法反对。
  山下又做主,允许留下的倭人们打开酒坛,这些酒正是李军医定了准备制酒精的汾酒,酒烈又香的,加上离别的愁绪,不知不觉几人就喝多了。
  一喝多,就有人说了胡话,山下很快抓住了一个名词——三合土?
  虽然同为山下家的人,但是他并没有从领导人那边得到这个讯息,他很快想到了将功赎罪的方法。
  夏安然是自往来的商人这里得到消息倭寇又来了的,但是他也同时得到了消息南台港击退了来犯的倭人,商人也是道听途说,并不知晓还有部分倭寇逃走了,他就是将这事当做了一个话头说了,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夏安然却想到了更多。
  他的内心隐隐有种不安感,他和这里的人不同,他知道倭寇的扰边是一年强于一年,今年怎么可能会比去年的人还少?
  虽然他也说服自己说这可能是因为去岁他们空手而回,但是按照历史的进程,日本本土此时正在战乱,造船业又刚兴起,那如果他们知道福州是块硬骨头,会不会专攻兴化、泉州?
  兴化府占地不光,若是倭寇突攻兴化府,长驱直入便是永春。
  正是因为这种不安感,让他上奏知州,知州下令,在三处交界口都布置了兵力,永春州兵力不足,就让各县都自己加派了一定的兵力,合力守住。
  而永春县负责的便是同福州府的这个关口。
  一时之间风平浪静,就在夏安然都要以为是自己想太多了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了一队自东边仙游县过来的商队。
  那日他恰在门口观看水稻长势,就见这个商队极慢极慢的速度走了过来。
  之所以觉得他们奇怪,是气质不同,他们看着水田里还没长成的秧苗,在稻田里扑腾的小鸭,都带着贪婪。
  这种贪婪不是来自表情,而是来自眼神。
  寻常商人是不会对这些东西好奇的,乡野情状都是看腻了的。
  然而这些人并未进入县城,而是在城门口就停下了,就见他们支起了一个个小摊子,看起来是想要在乡野间售卖东西。
  这样的人的确也有,因为入县城再摆摊需要支付入城费和税务,如果在城外摆摊以物换物的确可以逃避税费,但是现在这样的商人已经很少了。
  毕竟永春城中所售物资更多,价格也并不昂贵。
  但是夏安然注意到他们其实是因为,几个仆役打扮的人坐下来的姿势。
  这个姿势,是跪坐。
  本朝最常用的坐法是垂足坐,也是现代人最常见的坐法,这是因为凳子的存在,但是在秦汉时期,没有凳子的时候,大家都是采取的跪坐姿势。
  而闽南地区潮湿多雨,这里的人家家户户都有凳子,就算在外头,也多半会弄个木凳子石凳子,因为地面常潮湿,没法坐下来。
  就算实在要坐,农人也会寻找个高一些的石阶、或是大石头坐。
  而这一群人,却是毫不犹豫得选择了跪坐。
  这种行为恰巧很符合夏安然对一类人的了解。
  日本人。
  因为国土面积狭小,这个民族非常熟稔于跪坐这种占地面积最小的姿态,虽然现代号称利益,但是最初这个姿态的出现的确是为了节省占地面积的。
  他慢慢得吸了一口气,不敢再多打量他们,怕被人察觉不对。
  那个商队还在将货物摆放出来,陆续已经有村民围过去询价,旁的商人都不回答,只有领头一人比价格,一开始说要用金银换,后来听说百姓们没有金银他便露出为难神色,问村民此地有何特产,若有特产用其来换亦可,或是新米也是可以的,只是得让他先看一下新米的质量。
  夏安然今日并未穿官服,他悄悄走近,就听为首人道他们是北方来的,是依附于大商队的小商队,此来永春,便是想要看看这儿有什么好倒卖回去的产物。
  村人和他有些语言不通,双方连比带画总算搞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一村人回家去取今年的新米,他看中了这商人摊子上的一匹料子,想要换些回去。
  他离开时候,夏安然注意到这几人都往那人行走的方向看了过去,眸似鹰叟,他不动声色得回了城,直冲府衙。
  苏启明对夏安然的话自然是没有不信的,只是府衙的兵力全数派出了,现在将人叫回也来不及,更何况,怕就怕这些倭贼背后还有别的倭贼藏在了暗处。
  若是打草惊蛇,就难办了。
  对于这种事,夏安然也没有经验,他是和平时代出来的人,此刻脑子里面虽然满满都是各种念头,但是事到临头仍然会麻爪。
  因为他的每一个决定,都会改变如今的局势。
  他也并不是那种算无遗漏之人。
  永春县有有石墙阻挡,又有刚收的税收,虽然税入库不可擅动,但是有上司审批就没关系,知州在,可以动县府的库存。
  但是外面呢,如果他们固守不出,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那些倭寇去掠夺城墙外村落的粮食,看着他们去杀了永春县的县民?
  夏安然不忍心,他心中始终有侥幸,外头的倭寇不过二十余人,抓下这些人并不成问题,问题是他们不知道倭寇究竟有多少人,是不是藏在旁的乡镇里头。
  他当时建郭时候,怎么就忘了在县同县之间也架上一层保障呢?
  他万万没有想到,敌人没有从邻府而来,而是从邻县。
  他搅着手指,脑子转的飞快,飞快得想出办法再一一否决。
  苏启明一直静静看着他,看着这个稚嫩的县令的神色慢慢转为坚定,便露出了一抹笑“可是想出了答案?”
  夏安然点点头“抓活口,有人会汉文,逼供。”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会通知附近村子的人,将老人女人孩子尽快送进县城,男人们集合起来留在原地驻守,若是遇到可疑情况就点火粪。”
  以火粪报警,是夏安然刚刚想到的,火粪点燃后的烟是黑烟,扶摇直上,极为醒目。
  之前永春不再在旱季烧火粪,就是因为这股子黑烟太容易让人误会。为了避免着火火粪难分,干脆全在雨季烧。
  但是它的有点在于,持续时间很长,此刻正能用来报警。
  倭寇最多不过三四百人。如此大张旗鼓,不可能太多。
  他拿手指捏着衣摆,三四百人想要攻城是不可能的,围城也办不到,永春城内井水均为地下水,并不饮用护城河水,外头的稻田也都是青苗,并无粮食可收。
  正是坚壁清野的状态。
  只要撑到驻军来了就能解了这危局。
  苏启明静静听着他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提手写了一篇文书,盖了印交给夏安然。“想好了,就去做吧。”
  这是一份调令,授权夏安然调用府衙内兵士的调令。
  州府和县衙加起来一共可调用三十多个衙役,三十个打二十个看似处于人数优势,只是衙役所用兵器为棍,倭寇很可能在货物里面藏了刀,面对用刀的敌人,会必然有退缩之心。
  何况现在他们身边有村民围聚,就怕他们挟村民为质。
  夏安然穿上了一身官府,同衙役诸人交代了一番,衙役众人都应了,只是表情颇为僵硬,夏安然摆出了官老爷架势,坐在了一个软轿上被抬着出了城,身后还跟了好些个衙役,走得零零散散的,刚出城他故作讶异和生气模样,指着商队道“尔等为何在此行商?”
  今日也是凑巧,此处只有这一行人摆摊,夏安然如此发难,村人感觉有些莫名,但是倭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因为夏安然架子摆的足,虽然村人们知道夏大人脾气好,但是此时此刻也不免有些惊慌,纷纷退散开了去。
  夏安然示意人将轿子放下,他负手而立,微抬下颚,眼神颇为蔑视,远远指着他们道“城门口不得经商,尔等可知错?”
  领头的山下慌忙站起,对着夏安然行礼“在下初来宝地,不懂礼数,还望大人恕罪。“
  夏安然点点头,看似非常漫不经心的模样甩了甩手道“知错就好,随本官回县衙一趟,念你是初犯,又是外人,认个罪交个罚款即可。以后可不能这么干了。”
  他虽看着轻松,藏在袖摆里的手心却满是冷汗。
  他打算将这些倭寇“骗”进去,靠的就是人的侥幸心理,他赌这些倭寇是来打探信息的,如非可以并不想起冲突,尤其夏安然说了只要交罚款就好,他们就极有可能将计就计干脆混进县衙。
  他赌对了,领头的人看似非常抱歉并且认罚,态度极佳,夏安然挥手示意衙役将这些人押解回府,他指了指货物说“东西都放在这儿,留一个衙役给你们看着货,等等你们自己出来拿。”
  这又是一个心理暗示,示意他们程序走得很快,也并不会有人贪图他们的货物。
  果然,这领头人自然没有异议,他一挥手示意剩下的人跟上。
  太好了,一切都非常顺利。
  就在这时,方才回村取米的农人赶了回来,见到这幅模样露出了茫然的表情“这是怎么了?”
  夏安然刚想说,就听那领头之人对着农人道“老丈,我们不该在城门口摆摊,要去县衙交个罚金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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