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入河流(41)

　　顾顷给他肯定的答案：“床在晃。”
　　徐入斐：“……”
　　顾顷抵上他的额头，亲吻他的眼睛。
　　“要我帮你么？”
　　徐入斐先是犹豫，后是不好意思，随即坚定地点头。
　　他已经被哄好了，全然忘记酒桌上的不愉快。
　　顾顷笑了。
　　“那先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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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入斐几乎用了毕生最快的速度。
　　因为感到顾顷也有十足的反应，他心脏怦怦。
　　会是今晚吗？
　　可什么都没准备。
　　他会痛死吗？应该不会……顾顷的亲吻的方式很凶，不知道那档事也是吗？
　　徐入斐胡思乱想着。
　　从浴室出来，蒸汽一下散了，徐入斐紧张地蜷缩脚趾。
　　顾顷先把他拉到吹风机旁边吹头发，他有些气馁，戳了戳顾顷的胸口，说：“你一点情调都没有。”
　　顾顷轻轻拨弄着他的头发，“不吹干了会头疼。”
　　徐入斐轻哼一声，吹风机停了，顾顷捧住他的脸吻上去，“都说了，不要学你的老师。”
　　徐入斐挣扎了两下，嘴巴里泄出细碎的哼声，“都说了……我没学！”
　　他这才发现，顾顷挂了空档，肌肤相贴，灼烫不已。
　　沐浴过后，蒸腾的热气未散，两人的手指贴到一处去，比划着大小。
　　虽然是见过的，但还是忍不住感慨，顾顷的手怎么能比自己大那么多。手掌相贴，肤色也是分明的，十指交扣着摩挲一阵，又痒又热，生出汗来，黏合在手心。
　　徐入斐眼角泛出泪来。
　　“今天不……吗？”
　　他还真的问出口，他还真的问了。
　　顾顷一顿，“你想吗？没有准备，你会痛。”
　　他的声音落在徐入斐的耳边。
　　徐入斐发痒，忍不住抖啊抖，“你别……唔，痛吗？那、那还是下次吧。”
　　说完声音霎时紧绷，脑海一阵空白，突然忘记要说的话，只有眼下在做的事。
　　呼吸好像停滞了，几秒后才喘过来气。
　　“现在怎么办？”徐入斐眼巴巴望着顾顷，眼眸是蜜色，玻璃珠一样，圆滚滚。
　　他突发奇想：“我把腿借给你。”
　　顾顷抿唇压住笑意，亲了亲他的嘴角，“这么大方？”
　　“只对你大方。”
　　“谢谢小斐。”
　　“嘿嘿……嗯……慢、慢一点。”
　　“小斐，床在晃。”
　　“会散架吗？”
　　“你抱紧我就不会。”
　　“我觉得你……啊，在、在骗我。”
　　顾顷早习惯了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掺杂利益，他早习惯了付出得不到相等的回报，他也习惯了灵魂和言行的不一致。
　　他越冷漠，言语便越温柔。
　　所以当那双眼睛里满是他、满是爱，顾顷不由心生好奇。
　　他不知道那情感从何而来，又能持续多久。
　　于是，有了小镇房间里那一吻。
　　他假意微醺，念着剧本上的台词，抬起徐入斐的下颌，亲下去。
　　在他的预想中，徐入斐应该推开他。
　　因为这注定得不到回应，一切都可以被当做一场意外。
　　但是徐入斐没有。
　　他比他想得要勇敢，对于感情的态度全然赤裸，近似于献祭一般地，奉献出自己。
　　就像此刻。
　　在新巷这间不宽裕的公寓，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徐入斐的眼睛里溢出湿热的眼泪。
　　两人的脊背、胸膛紧紧相贴。徐入斐颤颤喊他一声顾顷，而后是哥哥。
　　在顾顷的帮助下，他轻轻扬起头颅，脖颈白皙颀长。
　　这一刻的徐入斐，远胜于他见过的所有人，有一种超乎寻常的美。
　　顾顷空下的一只手覆上去，更像是扼住对方的呼吸。
　　扼住自己疯涨的思绪。
　　【作者有话说】
　　是的。
　　他们之间第一个吻。
　　是顾顷装醉。


第35章 失去庇护
　　董兆卿最终还是松了口。
　　电影曝光的恰是时候。
　　风声渐渐起来，网民们嗅着味道就来了。
　　网路上公布的几秒片段，仅有两位主演模糊的轮廓，但还是被万能的互联网扒出，其中一位正是《荆棘》里的反派。
　　这其中有多少是顾顷现在的经纪公司暗箱操作，便不得而知。
　　粉丝们更是激动，甚至有人提前创立了cp超话，哪怕根本不知道对面那位是谁。
　　【我靠我做梦都不敢想……这可是董兆卿，大师级的人物给我们同人女做饭吃！这还不吃？】
　　【什么时候上映……我迫不及待了！】
　　【就冲着顾顷这张脸，对面只要不是丑得太离谱，我都能嗑生嗑死】
　　徐入斐这些天很少上网，一心扑在参与的项目上，带他的编剧很忙，但还是会抽空指点。
　　即便如此，同事间却不免八卦。
　　“小斐，你一定知道另一位主演是谁吧？”
　　徐入斐埋头当没听见，不识趣的同事还在继续：“我看到有爆料，说去年恰巧碰到过，在一个小镇的烧烤摊上？”
　　徐入斐猛地抬头，“什么？我看看？”
　　他还是在意的不得了。
　　同事把帖子找给他，照片上顾顷的背影占了大半。
　　徐入斐定睛一看，那个被遮挡的人分明是自己。
　　徐入斐喃喃道：“不是……”
　　“什么不是？”
　　不是另一个人，不是乔溥心，那个人分明是我。
　　但他什么都不能说。
　　徐入斐：“不是吧，这你也信？单凭一个后脑勺就能认人，也太离谱了。”
　　同事自讨没趣，讪讪离开了。
　　余下徐入斐一个人面对着满屏的文字，心情复杂。
　　顾顷最近很忙，他刚刚签了公司，还有很多流程要走。
　　方光阳亲自提案，给他打造人设，现在那套方案就在公寓的茶几上扔着，本来是机密文件，被徐入斐当做笑话一样翻阅。
　　“什么冷酷柔情的反差形象，什么国民级男星……”徐入斐一边读一边歪倒在沙发上，顾顷让他笑累了就爬起来吃饭。
　　徐入斐歪着脑袋看他，“你以后会成为大明星的。”
　　顾顷只当做调侃，“是的，大明星伺候你吃饭了，小少爷。”
　　徐入斐还在乐，顾顷走过来打横抱起他，他顺势环住男人的脖子，吧唧一口亲上去。
　　同志电影在国内根本没有上映机会，但越是这样，越会让人好奇，究竟拍得怎样惊险刺激，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讨论度反而越来越高。
　　乔溥心所在的娱乐公司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公开片段看不出是谁？
　　那好，就让自己艺人拍一段剪影视频发上去，这回总该能认出来了。
　　同事把那段视频拿给徐入斐看的时候，徐入斐都想笑。
　　多好的角度，和片段里一模一样。
　　顾顷和乔溥心的cp名很快就被网上这帮人定下来，就叫“一见顷心”。
　　徐入斐有天在饭桌上冷不丁冒出一句：“我讨厌谐音梗。”
　　顾顷愣了下，“是么。”
　　不知道小孩儿又发什么脾气。
　　徐入斐看顾顷不顺眼了，朝他竖中指。
　　顾顷眨了下眼，伸手按下徐入斐的手指头，说：“小斐，注意文明。”
　　然后有天，电视上播放乔溥心演的偶像剧，徐入斐说：“你男朋友和别的女人好了。”
　　顾顷正在看剧本，都是经纪人挑出来质量不错的本子。
　　闻言头也不抬，“我男朋友不是你吗？”
　　徐入斐又气又羞，猛锤靠垫两下，又凑上前，“咱俩什么时候做全套？”
　　顾顷笑着，“你这么迫不及待吗？”
　　徐入斐气急败坏：“我腿疼，要被你磨坏了！”
　　“再等等，”顾顷说着吻他的脸颊，“再让我学习学习，我怕你疼。”最后几个字念很轻，仿佛很宝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