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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接触(8)

作者:乔段 时间:2018-01-07 21:25 标签: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花季雨季 近水楼台

  
  施安湳却并没有罢休,“怎么弄的?”
  
  周炳文对他的执着感到意外,不过对方既然问了,他就照实说出来:“中午的时候,回教室看见他们弄坏了你的书,就和他们争执起来,一不小心划了下,也不严重。”
  
  “说实话。”
  
  周炳文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笃定他在敷衍他,但是见他神情意外的严肃,甚至有点……阴沉?周炳文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理解错,他本能的觉得不应该说出真相。杨嘉杰已经很惨了,没必要再教训他。
  
  “当时人太多,呃……不太记得了。”
  
  “是不是那个弄脏书的人?”
  
  这句话听在周炳文耳朵里不像反问句,而像肯定句,施安湳此刻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周炳文将声音放缓,劝他:“真的不记得了,你看现在都好晚了,我们赶紧做作业吧……”
  
  施安湳静默的看着他,好一阵后才说:“你要我再去调监控吗?”
  
  周炳文吃惊,经过白天发生的事,他已经知道去学校调监控是一件多么麻烦又惹人能不快的事,为什么施安湳连这点小伤都在斤斤计较:“不用了吧,明天就好了,其实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而且也不痛。”
  
  此时保姆把牛奶和切好的水果端了进来。
  
  施安湳原本要说什么却收了回去,最后终于妥协:“行了,先做作业。”
  
  周炳文暗中松了好大一口气,将才施安湳的眼神有点可怕,不过好在现在又正常了。他先是在施安湳的讲解下把难题解决掉,再把自己的作业做完,然后开始做施安湳的作业。
  
  六班的题果然要难许多,他做起来很吃力,很多题都要向施安湳请教,好在他融会贯通的能力比较强,一个类型的题弄懂后,后面的相同的做起来就轻松许多。
  
  只是有一点让他很在意,施安湳很严厉,一直在旁边盯着他,既不看书也不怎么吃水果。虽说他自制力很强,并不怕有人守着他做作业,但总还是有些不自然的。
  
  时间辗转过了12点,周炳文都有些困了,可还剩下三道题,其中一道还是大题。
  
  “算了,别做了,我送你回去吧。”施安湳见着他揉眼睛的动作,当即说道。
  
  周炳文摇摇头,说:“没事,马上就做完了。”
  
  施安湳直接站了起来,一把将他压在手底下的书给收了:“现在就送你回去。”
  
  周炳文对他的霸道有些不适应,明明马上就做完了,而且后面那道大题的题型他还没见过,想着等会问他怎么做呢,现在册子被收了,他竟然心里痒痒的,有种没做到题很难受的感觉。
  
  “反正隔得那么近……”周炳文见他还是没有要还回来的意思,继续说:“要是你作业没做完,明天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管,明天要早起,如果没休息好的话,上课也没精神。”施安湳把他的东西都塞进书包里,提着背带甩在肩膀上:“走吧。”
  
  周炳文目瞪口呆,即便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跟着他走出去。不过仔细一想,施安湳的做法也是为他着想,不禁心里一暖,这人虽然有时候任性霸道,但对他的好却是没话说的。
  
  出去的时候保姆和管家都还没睡,还在客厅里候着,见两人出来后,施安湳也跟着穿鞋子,管家连忙跑过来问:“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
  
  施安湳说:“送他回去。”
  
  管家认得这个小少年是唐家老三的继子,住得离他们很近,他一个人回去完全没问题,这有什么好送的呢?管家忖度了一下,说:“要不我送他回去吧。”
  
  施安湳穿上鞋子,抬眼冷冷的注视着他。
  
  管家赶紧垂下了头,说:“是我逾矩了。”
  
  周炳文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两家离得这么近,何必走一趟这么麻烦,而且都半夜了,耽搁一分就少睡一分:“你别送我了,很近的。”
  
  施安湳毫不理会他的说法,径直拉着他出了门。
  
  周炳文无奈,只好任由他牵了出去。
  
  “小心,这里有台阶。”施安湳拉过他的手,往怀里带。
  
  其实门口悬着灯,周炳文看得很清楚,但还是有些感动他的细心:“嗯嗯,我看到了。”
  
  施安湳当即就放开了他,冷淡的“嗯”了一声,跨着步子铁艺大门走去。夜晚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周炳文不知怎的,觉得他的背影有些萧瑟孤单,连忙追了上去。
  
  整个小区内空无一人,静寂的深夜夹杂着虫鸣,他们的脚步声在这时显得非常响亮,周炳文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施安湳问他:“还有十天就月考了,你有目标吗?”
  
  周炳文当然有目标,而且还十分远大,他可是以考进一班为动力的,不过这话他还不敢在施安湳面前说,折中的一下,说道:“我想考进五班?”
  
  施安湳说:“那你得努力了,到时候算的是两次月考的平均值,然后重新排班级。”
  
  周炳文说:“我会好好努力的,尤其是今晚上你教了我那么多,我信心更大了。”他其实有点想让施安湳以后也帮他复习,不过大家的学业都那么重,他又是六班的学生,光是忙自己的就忙不过来吧。
  
  “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来问我。”
  
  “诶?”周炳文惊讶的望着他,眼中有无法掩饰的欣喜和期待。
  
  施安湳笑了笑:“不是说好了以后你帮我做作业吗,你一个人怎么做得过来,那么多题都不会。”
  
  周炳文窘迫的低下了头,不好意思的说:“是我太笨了。”
  
  “你知道就好。”
  
  周炳文备受打击,肩膀都垮了下来:“我会努力赶上你的。”他也不过是六班的而已,最多下学期,一定能赶上的。
  
  施安湳用食指弹了下他的额头:“我等着你呢。”
  
  周炳文摸摸有点疼痛的额心,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气鼓鼓的说:“一定会的。”
  
  “嗯嗯,会的,会的。”施安湳敷衍的应着。
  
  周炳文不甘心也没办法,不过他这番话更是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并觉得期中考试的时候一定要拿出个好成绩给他看看。
  
  也就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两人就走到了唐家别墅的门口。
  
  “好了,我上去了,你也赶快回去吧。”周炳文接过他手里的包,对他挥挥手。
  
  施安湳双手插-在裤兜里,懒散散的点头。
  
  周炳文才走两步,又返回身来,对他说:“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
  
  施安湳静默不语,转身就走了。
  
  周炳文站在原地看了会儿他的背影,想起时间实在不早了,就跑回了房里。
  
  而施安湳回了家后,直接上了三楼的小阁楼里。
  
  管家和保姆在客厅里待着,整个别墅空旷冷清,常年就住着他们三个人。
  
  管家打开电视,说:“过一会儿再睡吧,我估计今晚得砸东西。”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东西惹到他了。”保姆拉了个薄毯子搭在身上,打着哈欠说话。
  
  管家半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果然听到楼上传来石膏被砸碎的声音。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折腾到凌晨,那么大的动静,他和保姆都别想睡。
  
  管家在施家待了快二十年了,是看着施安湳长大的,对此已经麻木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为老攻只有六班实力的周炳文:我会努力赶上你的。
只是随便做了考试题的学神施安湳: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10、illusion10 ...
  illusion10
  
  周炳文的学习生活中终于归于平静和平凡,再没有同学找他麻烦,老师对他也更加关爱客气。好几次因为小测试没考好,任课老师还把他带到办公室里开小灶。
  
  这样的学习环境才是周炳文所希望的,安安静静的学习知识。
  
  班里并没有因为杨嘉杰的离开而变得有什么不同,时间稍微久点,大家似乎都忘记这间教室里曾有过那么意气风发的少年,他的名字也再没人提起。
  
  李珊一直留在学校里,性格却变了很多。大多数同学也有意无意的同她疏远了起来,那些起初就看不惯她的女生时常找借口欺负她,她开始还会反抗,后来就一直沉默下去了。
  
  变化最大也有英语老师,她对周炳文特别好。应该是上次的事虽然闹得挺大,却没有牵扯到她,施安湳很明智的把她给摘了出去,周炳文也没有借事为难她。
  
  于是她在对待周炳文这个“笨学生”的时候,异常有耐心,经常在自习课的时候叫他去办公室里补课。
  
  这种安逸的时间过得飞快,在周炳文的成绩突飞猛进的时候,转眼月考就来临了。
  
  唐乐游良心大发的在考试前两天对周炳文说要帮他复习,结果却被周炳文给拒绝了。
  
  “为什么啊,我们一起复习不好吗?”唐乐游不高兴的说。
  
  周炳文给他剥石榴:“我和施安湳约好了,晚上去他那里复习。”
  
  “什么啊!”唐乐游大吃一惊,刚才他脑子里想过很多理由,打死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回事:“搞什么啊,你们俩怎么搅合在一起的。”
  
  周炳文把血红色的石榴丢进碟子里,然后用手把沾在上面的白色细碎捡干净,同他说起了施安湳会帮他复习的缘由。
  
  唐乐游一边听着一边无意识的盯着他的手看,那双手很白,皮肤如暖玉一样光润,唐乐游不禁想起了三婶婶,她的皮肤就十分白皙,一双手可以算得上是课本上的:指如削葱根。
  
  相当好看。
  
  炳文哥似乎是遗传到了她这点,不过三婶婶是女子,手要柔婉得多,可谓是芊芊濯素手一般的感觉。
  
  炳文哥不是,他是个男孩子,手指显得更长,骨节也分明有力,给人一种被细心雕刻的感觉,不似婶婶那种一根衣纹笔婉转勾勒出的细腻线条。
  
  差别蛮大,但都很好看。
  
  现在这双手停留在瓷白的碟子里,那上等的瓷釉都被比了下去,晶亮透明的血红色石榴籽,衬得他那双手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周炳文说完话,也把石榴籽收拾干净了,他问:“要吃了吗?”
  
  唐乐游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愣愣的没回话。
  
  周炳文用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再问:“怎么了,想什么呢?”
  
  “哦哦,没什么。”唐乐游这才回了神,他一眼就瞧见了瓷碟里堆得满满当当的石榴籽,幸福得要流泪了:“这么快就剥好啦,炳文哥,你真是太好了!”
  
  “喏,拿去吃吧,我要回房间做作业了。”说着就起身要回自己的房间。
  
  “你不吃啊?”唐乐游赶紧叫住他。
  
  周炳文摇摇头:“不了,我刚才吃了两个芒果,吃不下了。”
  
  “那好吧,等我把数学作业做完了来找你玩。”唐乐游赶紧美滋滋的塞了一小把石榴籽在嘴里,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周炳文回了房间后,拿起手机看时间,最先看到的却是满满当当的留言,还有七八个未接电话,都是施安湳的。
  
  周炳文赶紧解锁回复。
  
  Illusion:在做什么?
  
  Illusion:要过来一起做作业吗?
  
  Illusion:怎么不回我?
  
  Illusion:???
  
  Illusion:也不接我电话?
  
  Illusion:再不回我,我就到你那边去了。
  
  周炳文看到最后一条消息的时间已经是十分钟以前了,算算差不多都能走到楼下了,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了门铃声。
  
  周炳文赶紧下楼去给他开门。
  
  对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赶紧解释道:“刚刚在游游的房间里,没带手机,不好意思啊,你别生气。”
  
  施安湳睇着他,昭示着自己的不爽。
  
  周炳文很没骨气的说:“不要生气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施安湳还是没有说话。
  
  周炳文多少也摸清了他的脾气,吃软不吃硬,服个软多讲点好话就行了:“你也知道我只要看到你的消息和电话,都是第一时间回的,你要吃石榴和芒果吗,昨天大伯送回来好大一箱,特别新鲜,我给你剥。”
  
  施安湳果然脸色缓了很多:“不用了,你刚才在他房间里做什么?”
  
  周炳文暗地里松了口气:“游游想吃石榴,我给他剥,你要吃吗,我也给你……”
  
  “你说什么?”
  
  周炳文不知道他的语气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厉气,怔了怔,斟酌了下语气才说:“我给你剥石榴,怎么样……”
  
  “你给他剥的石榴在哪里?”
  
  “在,在他房间里……”周炳文见他不好相与的样子,赶紧说:“游游在做作业,别找他了吧,你要吃我重新给你剥。”
  
  施安湳按着他的肩膀给推到一边,直接朝楼上唐乐游的房间走去,那步子迈得极大,三层的阶梯一步跨完,就跟跳上去的一样。
  
  周炳文在后面追,还没追到一半呢,人已经进了房间了,里面顿时传来唐乐游的惊叫声。
  
  “你干什么!”
  
  施安湳已经端着瓷碟走出来了。
  
  唐乐游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在走廊上追他:“你把我的石榴还给我,要吃你自己去剥。”
  
  周炳文爬上楼梯垫脚一望,高举的碟子里的石榴籽只剩下一半了,唐乐游可真会吃。
  
  此时的唐乐游还只有十三岁半,个子矮矮的,远没到男孩子抽量长高的岁数,头顶只到了施安湳的胸口,一蹦一跳的要去抓碟子,结果连人家的手臂都碰不到。
  
  周炳文看到他就想起了自己曾经去抢纸条和手机的情景,顿时别开了脸,不忍直视。
  
  结果没一会儿就传来唐乐游的哭腔:“你怎么能这样,你这个王八蛋,太坏了……”
  
  周炳文连忙回头去看,只见唐乐游捧着个空碟子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恨恨的瞪着施安湳:“你把我的石榴还给我!噎死你!撑死你!不要脸!”
  
  施安湳的双颊鼓鼓囊囊,里面塞满了石榴籽。
  
  周炳文看得目瞪口呆,搞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唐乐游气得差点没把碟子给摔了,但想起这是自家的东西,而且价格不菲,只好住了手。他决定下次去施安湳家,一定要砸一个贵重的东西解气。
  
  唐乐游是唐家最宝贝的孩子,长得又特别可爱,周炳文看了心都软得一塌糊涂,爱心泛滥得没边,赶紧走过去安慰他:“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再给你剥,再给你剥就是了。”
  
  唐乐游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小鼻子一吸一吸的,周炳文差点被萌化了。
  
  施安湳把嘴里的石榴籽吐到垃圾桶里,说:“不准剥。”
  
  唐乐游怒瞪他:“关你屁事,炳文哥就是要给我剥!”
  
  “不准!”
  
  “就要,就要!就要剥!!!”
  
  施安湳作势要去揍他,周炳文立即把唐乐游给护在身后:“住手!多小的一件事,发那么大的脾气做什么,不准你打游游。”还有一句话他没敢说,施安湳都17了,跟唐乐游这么个小孩子争石榴吃,真的好幼稚。
  
  施安湳气得牙痒痒,但周炳文的姿态非常强硬,他忍着气说:“要我不打他可以,你不准给他剥石榴。”
  
  “管的宽,死的早!”唐乐游躲在周炳文身后诅咒他。
  
  “要吃找保姆给你剥,周炳文是你哥哥,又不你佣人,你好意思让他做这个?!”
  
  唐乐游被他这么说,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当时想吃石榴嫌麻烦,炳文哥主动说给他剥的,他当然不会拒绝:“保姆请假了。”
  
  “自己剥。”施安湳嘲讽的说:“你双手又没断。”
  
  “你双手才断了呢,你就是见不得炳文哥对我好!”唐乐游愤愤的怼回去。
  
  “你再对我嚣张一点试试,我告诉你哥你昨天去买了游戏。”
  
  唐乐游这回是真的气哭了,他抹了一把眼泪,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回房,“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周炳文想去安慰他,却被无声的拒绝了,怎么敲门都没回应。
  
  他不禁有些埋怨的对施安湳说:“他就是个小孩子,你怎么能那样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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