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给权臣冲喜后 下(183)
上官钧:“卜察人口少、医术差,打景定的军队染了疫,进攻东都那队不敢多留也正常。而且,他们既然能攻进去一次,就能攻进去第二次、第三次。
“图国得抓紧把塌掉的城墙修补好,还得增兵驻守,也算是分去一部分兵力。让叔圭派个使者去卜察试试,如果卜察愿意相信疫病结束,说不定会再攻东都。”
姬安点点头,在系统里和刘叔圭交流。
元宵一过,八州所有城池全部易帜。
然后,姬安开始往图国放人。
降臣降将不能放,但给八州百姓一个月的时间,凡不愿为大盛子民者,皆可在这一个月内返回图国。
正如姬安和上官钧所料,北返的以胡商居多,他们会将云朔的详细消息带给目前一无所知的图国朝廷。
图国看到城头易帜,这回倒是没有再立刻射杀出城北返者,但仍是划了块地隔离他们。
二月中,那些隔离区里的人被迁走。
图国大军南下攻打云朔,不少旗帜上是“赫连”这个姓。
但,云朔这片地方原本就是中原王朝对抗北方敌人的前线,有着阻隔两边的山脉天险,又有阻拦骑兵的长城。加上盛军本就更长于防守,现在武器还如此精良,图国想再把云朔拿回去非常困难。
图国大军在云朔北线和守城的盛军僵持了半个月,卜察又出兵了。为保东都,图国朝廷不得不暂时放弃云朔,调兵防守东面。
卜察和图国的两个皇帝都是年轻气盛,东线战火一时间烧得极旺。
趁此时机,上官钧开始进行东北的调防。
三月中,图国和卜察正打得如火如涂之时,图国朝廷突发大事。
此时,恰好燕似山带着亲兵护送刘叔圭和太医署众人先回到京中,将留言板还给了上官钧。
姬安和上官钧就一同看到图国国都的暗线发来的急报。
孙氏列出图国皇帝不孝、不仁、不尊祖宗之法等几大条罪状,将其囚于宫中,扶太子继位登基,自己作为摄政太皇太后处理国事。
姬安吃了一惊:“二郎,还真给你料中了!”
上官钧:“图国小皇帝丢了云朔,孙氏正好借题发挥。”
姬安:“那孙氏之后对我们会是个什么态度?”
上官钧:“必然不复以往。不过,图国应付卜察尚且吃力,再想拿到云朔更是痴心妄想。”
追溯至前朝末年,云朔八州本来也不是图国真刀真枪打下来,不过是趁虚而入罢了。
上官钧续道:“图国若是识趣,就该知道讨好我们。不然我们把榷场一关,他们买不到粮食、布匹、茶叶,对他们更是致命。”
姬安笑笑:“那就等一等,看图国会不会派使者吧。”
○●
丰泰七年三月,满朝官员依旧沉浸在收复云朔的喜悦余韵当中。
却在这时,姬安再次给了政事堂众宰相一个“惊喜”。
宰相们看着摆在桌面上的那卷“封后诏书”,恍惚得比去年听到景定消息时更厉害。
姬安笑眯眯道:“这封诏书在丰泰元年就已写好,只是一直没过政事堂。如今我和大司马都觉得,该把这道手续补一补了。”
宰相们糊成一团的脑子里,不约而同地浮出一个念头——竟然是丰泰元年这么早啊……
随后,又不约而同地偷偷去看上官钧——没想到大司马如此会自夸……
这封诏书正是上官钧的笔迹,看文风应当也是上官钧的文章。
众宰相一时间表情都颇为纠结——虽然他们都看得出两人在一起了,但这男皇后就非封不可吗……
上官钧一脸淡定地扫视众人一圈:“诸位可是有意见。”
众宰相有意见,但众宰相不敢提。
姬安继位这六年多来,凭藉着众多高产粮种、棉花、羊毛编织、蜂窝煤和减税、降盐价,早已是深得民心。又收复西北与东北,巩固北边一线边防,打通西边商道。无论哪一桩,都是不世之功。
宰相们闲时甚至悄悄议论过,姬安以后的谥号到底是文、景、武、桓、襄哪个更合适,庙号又会是世宗还是圣宗。
和那些实实在在的功绩相比,封个男皇后这种小事,实在算不得什么。更别说这个男皇后还是手握军权的上官钧,上官钧自己都愿意,哪还轮得到旁人说三道四。
何况,他们反对有用吗?
以姬安现在的威望,他们敢反对,姬安就敢把政事堂的人全换掉。姬安可是在位六年多了,科举都开过三次,他手里不是没有可用之人,说不定还正愁腾不出位子来呢。
宰相们又不是姬家宗室,完全没必要和两个当权者对着干。
中书令吕绅轻咳一声,先表态:“臣没有意见。只是想问问陛下与大司马,对储君可有打算?”
姬安:“待过上两年,我与大司马会从宗室里挑选聪慧的孩子过继。”
众宰相再次不约而同地想——哦,姬家的孩子。既然江山不改姓,那宗室该是也没有意见了。
刘叔圭看众人纠结的表情渐渐淡下去,就率先笑道:“恭喜陛下、恭喜大司马,祝陛下与大司马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其余人也连忙跟上道贺。
韦侍中犹豫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陛下、大司马,这诏书既然已经是那么久之前的了,那这封后大典……还办吗?”
他脸上的意思挺明白——手续补上了,这大典就算了吧,反正都过去六年了!
姬安继续笑眯眯道:“封后大典就不办了。”
众宰相暗暗吁口气。
姬安:“不过当年我与大司马没有正经办婚礼,所以我们决定补办婚礼。”
众宰相又把吁出来的那半口气抽了回去。
姬安犹嫌不够,再说:“婚期就定在四月初二。”
庞侍中忍不住脱口惊道:“四月初二?那不是不到一个月?!”
上官钧:“祭天的吉日已经选定,在三月廿九。婚礼所需内侍省与大司马府皆已备好,无需朝廷操心。”
姬安贴心地道:“是补办的婚礼,所以诸位爱卿上道贺表就行,不用备贺礼了。”
众宰相深呼吸,再深呼吸。除了最年轻的刘叔圭还算镇定,其余人都感觉有点喘不上气。
姬安接着给众人发摺本。
众人有些麻木地打开,还以为是婚礼相关事宜,一看之下,却是齐齐瞪眼。
田税新法:摊丁入亩?!
宰相们迅速看完,好几人就禁不住泛起苦笑——他们怎么忘了,上回收复西北,紧跟着的就是土地限购令;这回收复云朔,再推出新法,正是姬安的作风。
姬安等众人看完,安抚道:“为了庆祝我与大司马的喜事,今年起,配合新法,每类田税的标准都比原先下调了三成。”
众人愣了下,连忙重新细看税率,在心中大致计算出转换——如此一来,虽然会被清算出隐田,还要摊入丁税,但总体来说似乎比原来增加得不多……
至于原来没有隐田隐丁的人家,算下来自然是减少的。
左仆射唐武问:“降了田税,若是赋税总数减少,不足的部分当如何?”
却是上官钧回道:“陛下这几年推广良种增收,收上来的赋税年年都在增加。如今西北和东北都已收复,往后不用备战,便是赋税降回以前的数,对朝廷也无甚影响。”
他这话没人能驳,只要不打仗,以前的赋税也是够花的。而且,等清出了隐田,近三年开荒的地再交上税,不一定总数就会少。看看先前的新盐政,许多地方盐价降了一半,结果总盐税还比以前增加了。
刘叔圭表态:“臣没有意见。”
御使大夫方怀静也道:“臣无异议。”
唐武再补充一问:“陛下准备让哪里负责此事,可是户部?”
姬安:“令各地自行清丈田亩数上报,先按上报的收着,由农学署在五年内完成覆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