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给权臣冲喜后 下(194)
姬安没有一口拒绝,只道:“朕需要与臣子们商量。”
孙东起笑着应:“这是自然,外臣便等着陛下的好消息了。”
说完,也就带着使团起身告辞。
图国提的要求,基本在上官钧的设想之内,先前姬安就在政事堂提过,已经有议有结果。如今他们刚收回云朔,虽因治疫而收复民心,但也需要时间消化。只要图国有意和平共处,不过分的要求都可答应。
但有一样倒是上官钧没料到的,此时不由得道:“图国想要土豆,难道是试种?”
姬安好奇:“图国本土人会种地吗?我还以为只有云朔的汉人种。”
上官钧:“他们的种地,只是在春日撒下种子,然后出去放牧,待秋日回来收割。听说卜察人还多少伺候一下地,图国就是完全看天。想要土豆,应该是听说土豆耐寒,不用良田还能高产。陛下觉得能给吗?”
两千多斤的亩产,在这个时代根本不可想像。哪怕不会种,打个对折也能有一千斤。就算加上天冷,再打个对折,五百斤都很可观。
姬安:“这东西吃多了烧心,又不耐放,就当消消库存,给他们一点吧。他们不饿肚子,也少打一点我们的主意。”
上官钧却蹙眉道:“只怕他们不仅吃饱了肚子,人口也增多了,更想打我们的主意。”
姬安却不怎么在意:“我们物产丰饶,谁不想打我们的主意呢?只要我们自己能一直进取,保持强大,自然就能一直得到和平。”
上官钧微愣,随即失笑:“还是陛下心胸更广阔。”
姬安又道:“不过,我还以为图国会提出和我们联手攻打卜察,没想到一个字都没说。”
上官钧:“孙氏很识时务,图国和卜察是不可调和的世仇,我们自然是隔岸观火最好。明知道我们不会答应的事,与其提了被拒、显得有嫌隙,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提。”
姬安:“卜察会来拉拢我们吗?或是提提增开榷场什么的。”
上官钧:“那要看卜察皇帝脑子如何了。如果他够聪明,很快就会派使者来给陛下与我送贺礼。”
姬安笑道:“那他有点亏,他结婚早,收不到我的回礼。”
上官钧挑眉:“他可以再娶。”
姬安哼哼:“二婚也好意思讨红包?不给!”
接着转个话题:“云朔那边的修缮计画,枢密院还没定好吗?”
云朔在图国手里之时,防御北边的关城和长城当然不会维护,如今都要修缮。东边防御卜察的关城也要扩大。
上官钧:“快完善好了,这两日便会呈给陛下。”
姬安叮嘱:“估计要修个三五年。全部雇人,多找一些地方,工钱开高点,夥食也好点,不用怕花钱。那四家盐商的银子都还没花呢,尽管用。”
上官钧一笑:“陛下放心。”
姬安垂眼端茶,看到桌案上的两支参,不禁叹道:“想起我刚继位的时候,图国使者也是带着两参来。当时图国理直气壮地要加岁币,现在却是他们求着我们开榷场。”
上官钧也垂眼一扫,眸中升起温柔之色:“全是有赖陛下。”
姬安却说:“二郎这话可不对。”
上官钧抬眼:“何处不对?”
姬安向他眨眨眼:“大盛是我们的孩子,这些都是我们一同努力换来的。”
上官钧心中一阵暖,端起茶和姬安碰碰:“陛下说的是。”
○●
先前休婚假时攒下的奏疏多,姬安这几天的加班又一再被上官钧打断,哪怕上官钧会帮着处理,消减速度也不太理想。
端午休沐时,姬安干脆就没出宫去看热闹,下午继续窝在书房里加班。
吃晚饭时,上官钧问:“四郎晚上还要批奏疏?”
姬安:“再有两三个晚上就能处理完。”
上官钧:“四郎还是太宠臣子,早扔给政事堂处理不就没事了。”
姬安失笑:“本来也是因为我们延长了休假。除了叔圭,宰相们年纪都不小了,你忍心让他们加班啊。”
上官钧没再说什么,只饭后让人再去搬了一叠奏疏去卧屋。
姬安回到书屋继续忙,想争取在上官钧来堵门之前多处理一些。
然而,当他听见上官钧的脚步声时,下意识看了一眼系统时间。
8点。
怎么提早了这么多?!
脚步声已经进了房门。
姬安抬头看去。
上官钧今晚连外袍都没披,只穿着一件单衣,微敞的胸口还有水滴在往下淌。
姬安不由得喉结一滚。
上官钧和平常一样走向姬安。
姬安努力把目光收回来,投向桌上的奏疏,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今晚一定要扛过1小时,撑到9点!
然而,上官钧却没像前几晚那样坐在旁边,而是直接走到姬安身后。
姬安再看奏疏上的字,就彷佛成了陌生的图案,全在他眼前舞蹈。
下一刻,上官钧微一弯身,左手撑在桌面,彷佛将姬安拥在怀中。
姬安莫名觉得背上窜过一阵颤栗。
上官钧再伸出右手,覆在姬安握笔的手上。
他开口,气息轻轻吹拂过姬安耳畔:“陛下,夜已深,该歇了。”
姬安努力克制着身子的轻颤:“深什么,才戌正……”
上官钧抽掉他的笔:“此时正好,待陛下入睡,便已深了。”
随即,捏着他下巴转过脸。
姬安被上官钧亲得脑子发糊。
直到整个人腾空,才惊得回过神,连忙搂住上官钧脖子。
上官钧把姬安抱进了浴池。
姬安试图和他讲道理:“二郎,你马上就到三十了。”
上官钧含着姬安耳垂吮,含糊地应:“又如何。”
姬安:“我觉得……我们还是得……讲究一下养生……”
上官钧:“昨日诊平安脉,奉御都没说什么。”
姬安再想辩一下,可惜身体配合的是上官钧,而不是他自己。
*
昨晚睡得早,第二天早上姬安也就醒得挺早。
今天没有朝议,醒了他也懒洋洋地不想动。
此时姬安面对着墙,上官钧贴在他身后,手臂圈在他腰间,甚至让他感觉有点热。
过了端午,暑气已经起来了。
但姬安没动。
前日夜里他睡着了觉得热,可能是挣了几下,就被上官钧一下子用力抱醒。
姬安盯着眼前的纱帘,在心中叹口气。
他觉得上官钧有些不对劲,就是先前在行宫休婚假,他们也没有这样夜夜笙歌的。虽说强度不算大吧,但这频率实在是不太对。
这种有点像应激的状态,让姬安想起三年前自己掉进小碧湖那次。
想到小碧湖,姬安又想起——今天是原主的祭日,也是他来到这里的第七年。
他和上官钧也差不多要到七年之痒了。
不过,看现在的情况,说不定七十年都不一定能痒上一痒。
想到这,姬安心里又不自觉地泛起股甜蜜。
就在这时,上官钧的手臂收紧了些。
姬安就知道他醒了。
刚要转身,却听上官钧用刚醒的沙哑声音道:“四郎,今日不去小碧湖可好。”
姬安一愣——自从三年前两人相互坦白起,这一日都会一同去庵堂给原主上香烧纸钱,再去小碧湖默哀悼念一番。
他翻过身,对上上官钧的目光。
那双眼中含着担忧。
姬安不解:“怎么了?”
上官钧搂紧他,轻声一叹:“我记得你说过,你在那边救人溺水,是在二十六岁那一年,日子也是五月初六。”
姬安安抚地柔声回应:“嗯。然后呢?”
上官钧:“你还说过,你那边计算年岁,会比大盛小一岁。”
姬安微微瞪眼,反应过来了——今天是他上一世溺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