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给权臣冲喜后 下(92)
不过今天天气不好,上官钧劝道:“江南的雪不像京城,下起来身上地上都会沾湿,陛下还是明日再去吧。”
都已经来了,也不急在一时。姬安点头说:“备膳吧。随便通传下去,谁要想出门的可以随意,留句去处便好。万一有需要,也方便寻人。”
郑永应了是,退下去。
姬安环视室内一周:“好像没出宫一样,我还以为宁安的宫殿会有所不同。”
上官钧:“明日出了街,陛下便有感觉了。”
好歹也坐了六天船,姬安下船到现在都还感觉走路晃悠。既然不准备出门,他舒服地泡了个澡,真就好好休息一番。
第二天,没有早朝,也无需议事,姬安依旧睡到自然醒。就是这几天在船里都醒得早,他的生物钟也跟着变早。
吃过早饭,姬安问:“奏疏房那边怎么样了。”
洪大福回道:“一早便开始忙。”
从姬安离京之日起,奏疏便改往宁安这边送,现在堆积了好几日,奏疏房估计得忙上一天。
姬安虽然不用朝议,如果没有要事也不用召宰相们商议,但奏疏还是得看的,在宁安的官员也都要见一见。他给自己的安排是,到放假之前,每天工作到下午2点,后面是自由活动时间。
此时就吩咐人先送了一部分奏疏过来,和平常一样开始批阅。还摊了一半给上官钧:“二郎分担一半,有需要我知道的再和我说。”
于是终于出现了来到宁安和在京中的首个不同之处——两人在殿中一起批奏疏。
姬安偶尔抬头看到对面的上官钧,总禁不住想笑。虽然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笑,可就是忍不住乐。
上官钧垂眼看着奏疏,却准确地捕捉到姬安的动作,开口说:“从宁安回去之后,是不是陛下就不会早早赶我回立政殿了。”
姬安哈哈笑道:“不行不行,你看你现在在这里就很影响我的效率。也就是这会儿当度假,慢点就慢点了,回去以后可不能这样。”
如此看到下午2点,姬安没有加班,放下奏疏就拉着上官钧出了门。
今天的天气比昨天好一点,雪停了,云也散开些许,但还是没怎么见阳光。
姬安和上官钧坐上小马车,只带着朱顺和一队羽林卫,就低调地离开行宫。
正如上官钧所说,出了街便能感受到不同。
宁安作为大盛的第二大城市,尽管同样繁华热闹,却有着彷佛和启阳完全相反的模样。
启阳城中也有河水穿过,但只有一条河道,街道整体还是呈方正形,都是南北、东西的十字交叉。
宁安却不同。这里河道众多,大河道就有两条,小支流更难数尽,将城中分隔出不规整的形状,道路也就弯延曲折,再被大大小小的桥相连。
非常典型的江南风情。
姬安是那种旅游不太爱去名胜的人,专爱往市井街道里钻,好感受当地的独特气息。
此时他让车夫随意走,先是揭着帘子看外头。后来觉得不过瘾,干脆让车夫停下,自己下了车坐到前头去。吓得车夫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去看上官钧。
上官钧跟着坐到姬安身旁,弯身拉起缰绳。
姬安瞧着稀奇:“二郎还会赶马车啊。”
上官钧:“不会,让人牵着马走就好。”
他话音落下,车夫就拉起马的辔头,牵着马继续走。
姬安随着马车晃晃,干脆靠到上官钧肩上,继续去看街道两边的景色,听着宁安当地话语的吆喝。哪怕听不懂,他也喜欢其中带的烟火气。就为着这份真实体验,他还特意没开系统的翻译功能。
两人就这么挨靠着,一边看着江南民生百态,一边时不时聊上几句。
突然,前方车夫问:“四公子、二公子,前面应该是码头,是往前还是去别处?”
姬安也发现了:“不是我们昨日下来那里吧?”
车夫:“不是,昨日的是漕运码头,前方该是民间用的。”
姬安:“那去看看。正好我渴了,码头上会有茶摊的吧,我们借用一下炉子。”
这车里本来是有个小炉子温着茶的,但现在姬安和上官钧都坐外头,自然没人有资格留在里面。怕危险,先前便灭了火,再生火麻烦,不如借一个。
车夫应过一声,牵马继续前行。
码头上的确有茶摊,还不止一个。
朱顺挑了个位置宽敞、客人也少的,过去掏钱和主人家商量,借用一个炉子煮茶。
钱到位,什么都好说。他谈妥了,车夫就拉车到棚子边上停下。姬安和上官钧下车坐到茶棚里,众羽林卫再围绕两人而坐。
这个茶棚离停船处挺近,姬安望过去,就见水边停着一排大小不一的船。不少人在排队等着上其中一艘,但要先接受检查,检查的两人看得仔细,队伍就前进得有点慢。
姬安和上官钧小声议论著各种船只,等过一会儿,朱顺端着热茶过来。
两人拿起杯,轻轻吹着。
刚喝下两口,就听见水边传来高声的争论。
“凭什么不让我们上船!”
“任何粮食不能上船,这是规矩。你们要想上船,就把粮都留下,空身上去。”
“哪有这样的规矩!我们又不是不给船资!”
“我们帮的规矩就是这样。你们赶紧让开,别耽误后面人上船。”
那几人讲的是带江南口音的官话,姬安勉强听懂了。
他放下茶杯,抬头看过去。
第183章 打探
孙水牛很烦躁。
沧阴县城里的粮价一直在缓缓上涨,限量却是越卡越严,尤其是对有赈济粮吃的村里人。便是在县城里住一晚,第二日一大早去排队,没抢到头三位就基本不用想买得到。
米粮商会一直在推托,说是外面收的粮还没有回来。但村人只是见识少,不是真傻,哪会两三个月了还运不回来的?税粮怕是都运到各处官仓了!明显就是粮商在囤粮,等到明春赈济粮一断,就好大涨价。
虽然村中秀才曾去县衙里打探消息,但知县也只是一再保证,明春朝廷会安排人以合理的价格收菜籽。可光有钱没有粮,人也不能啃铜钱过活。要是拿着钱往外跑,那家里的地怎么办,明年的收成怎么办!
孙水牛心眼多,还专程想法子找县里户房的老人打探过。说是多年前那回大灾,哪怕后来朝廷调了粮来平价,也只能压在二十六七文一斤。要按着这个价算,他手里的钱加上卖菜籽,根本吃不到秋收。
还是得趁着粮价没涨得太狠,先囤下粮食才行。
孙水牛合计了下沧阴县四周,最后觉得,宁安虽然离得远一点,但也就那里还能有点指望买到粮。
宁安在江南东路最北端,离受灾州县有些距离,又是江南最繁华的城市。据说还是什么水运枢纽,他听不太懂,但知道意思是各地的船去那里方便,想来总不至于缺粮。
于是孙水牛寻了村中那些同样卖掉不少种子换钱的人商量,最后众人推选出五个青壮,由孙水牛领头,试试到宁安买粮。
头一回,众人心里没底,就没带太多钱,不过买粮之行还挺顺利。宁安的粮价现在是糙米十文一斤,听说以前是七八文浮动,今年受灾就涨了一点。只是城中百姓吃得起,就没有多少抱怨声。
孙水牛也觉得这价可以,哪怕摊上他们五人的来回船资、住宿,都还是划算的——沧阴县城现在已经涨到十六文一斤了!
众人高兴地买了粮,心里总算踏实了不少。纷纷议论著运了这批粮回村,就把剩下的钱都带上,再来一趟全换成粮食。
哪知在上船这里出了事!
孙水牛领着村人和船帮的人吵了几句,但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只能推着堆满粮食的车离开。
五人没走多远,就停下聚一块商量。
“现在怎么办,再找别的船?”
“怕是没有。我听说,哪些船跑哪些地方,都是各船帮划分好的。”
“我们自己包一条小船呢?”
“那得多少钱啊!”